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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苏醒

发表时间: 2025-08-12
冰冷和窒息感像沉在水底的石头,死死压着李青河。

他感觉自己一首在往下沉,沉入一片漆黑粘稠的泥沼里。

前世混乱的碎片,今生十年模糊的影像,还有那冰冷的系统提示,搅成一团,在黑暗里沉沉浮浮。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点暖意,像初春刚冒头的草芽尖,极其微弱,却固执地贴着他的脸颊。

是光。

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李青河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掀开一条缝隙。

刺眼的光线让他立刻眯起了眼,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

低矮的房梁,挂着发黄的旧黑木片,一股混合着草药味、汗味和泥土气息钻进鼻子。

他躺在一个硬邦邦的土炕上,身上盖着打着补丁、洗得发硬的旧棉被。

炕沿边,趴着一个人影。

是他这辈子的娘,李张氏。

她似乎累极了,就那么佝偻着背,趴在炕沿上睡着了。

灰白的头发有些凌乱地从木髻里散出来几缕,沾着汗,贴在布满细密皱纹的额角和鬓边。

她的脸侧着,枕在自己一条胳膊上,脸颊被压得有些变形,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紧拧着一个小疙瘩,嘴唇干裂起皮,脸色是一种灰扑扑的疲惫。

她的一只手,那只常年劳作、指节粗大变形、布满老茧和细小裂口的手,却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搭在李青河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背上。

那点微弱的暖意,正是从这只粗糙的手上传来的。

李青河的目光落在那张疲惫的睡脸上。

前世,他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对“母亲”这个词,只有字典里冰冷的解释和电视里模糊的影像。

这十年浑噩,更是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世界,只留下一些混沌的光影和嘈杂的声音。

可现在,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写满操劳和担忧的脸。

看着那只紧贴着自己手背的粗糙手掌,一种从未有过的、极其陌生又汹涌澎湃的情绪,猛地撞进了他的胸口。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尖发颤,喉咙瞬间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又酸又胀,几乎喘不上气。

一个音节,带着积压了十年的懵懂和前世的巨大空白,不受控制地、极其微弱地从他干裂的嘴唇间滑了出来。

“…娘…”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带着大病初愈的嘶哑和虚弱。

可就是这轻飘飘的一个字,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沉睡的李张氏身上!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瞬间从昏睡中惊醒,抬起头!

那双布满红血丝、浑浊疲惫的眼睛,带着尚未褪去的惊恐和茫然。

首首的撞上了李青河睁开带着一丝清明和陌生情绪的眼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李张氏脸上的茫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仿佛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的巨大震惊!

她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那只搭在李青河手背上的手,猛地收紧了,枯树皮般的手指死死攥住了李青河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他的骨头里!

“青…青河?”

她张着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挂在枝头的枯叶,“你…你刚…刚喊啥?”

李青河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得生疼,但他没有挣扎,只是费力地、清晰地,又喊了一声:“娘。”

这一次,声音大了些,也稳了些。

“轰!”

李张氏脑子里那根紧绷了十年的弦,彻底崩断了!

浑浊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眼眶的堤坝,汹涌而出!

那不是无声的啜泣,是嚎啕大哭!

她猛地扑到李青河身上,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死死搂在怀里。

瘦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勒得李青河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脸埋在李青河瘦小的肩窝里,滚烫的泪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他的脖子上、衣襟上,瞬间湿了一大片。

“我的儿啊——!

我的青河啊——!”

那哭声撕心裂肺,是压抑了十年的绝望和痛苦在这一刻的彻底宣泄,又夹杂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巨大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心疼。

“你醒了!

你认得娘了!

我的儿啊!

你可吓死娘了!

呜哇——!”

李青河僵硬的被母亲抱着,那滚烫的眼泪和母亲身上传来的。

混合着泥土、汗水和草药味的、无比真实的气息,将他紧紧包裹。

他僵硬的身体一点点软化下来,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名为“被需要”的暖流,笨拙地、小心翼翼的在他冰冷的心底滋生。

他迟疑了一下,慢慢抬起那只没被抓住的、同样瘦弱的手,轻轻拍了拍母亲剧烈颤抖的后背。

李张氏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好半天才缓过来一点,猛的想起什么,像被烫到一样,慌忙松开李青河。

她双手捧住李青河的脸,布满泪痕的脸上又哭又笑,眼神亮得惊人,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骨头里:“醒了!

真的醒了!

认得娘了!

老天爷开眼啊!

开眼啊!”

她语无伦次地念叨着,猛的从炕沿上跳下来!

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疲惫的农妇,甚至来不及擦一把脸上的泪。

“青河!

你躺着!

好好躺着!

别动!

娘去叫你爹!

叫你哥!”

她声音因为激动和刚才的嚎哭变得异常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冲了出去!

“大山——!

大山——!

青锋!

青山!

青林——!

快回来!

回来啊——!”

李张氏那嘶哑却穿透力极强的喊声,带着无法形容的狂喜,瞬间撕裂了小村的宁静,远远地传了出去,惊起了院外树上几只麻雀。

“青河醒了!

我的青河醒了!

他喊我娘了——!

他认得我了——!”

那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午后沉闷的空气。

李青河躺在炕上,听着母亲那一声声嘶哑却充满力量的呼喊渐渐远去,回荡在田野间。

屋子里残留着母亲刚才大哭的气息,还有炕沿边她趴伏留下的浅浅痕迹。

他静静地躺着,胸口那块被母亲泪水沾湿的地方,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

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陌生暖意,在他心底缓缓流淌,原来,被这样毫无保留、近乎绝望的爱着,是这样的感觉。

他又躺了足足两天。

这两天,家里像过年,又像是做梦。

父亲李大山那张石头般的脸,像是被凿开了缝,虽然还是沉默居多,但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是过去十年那种沉重的无奈和麻木的忍耐。

而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难以置信的探询,还有一丝深藏的不安,仿佛生怕眼前这个突然清明的儿子,只是一个易碎的幻影。

大哥李青山、二哥李青林,两个半大的小伙子,平日里对这个傻弟弟只是尽着本分的照顾,此刻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惊奇和探究,干活回来总爱凑到炕边看看他,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黏人的是三哥李青锋,这小子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炕沿,端水递药,笨手笨脚地给他掖被角,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担忧褪去后,只剩下纯粹的傻乐呵。

对着李青河不停地笑,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西弟,你认得我了?

我是三哥啊!

青锋!

李青锋!”

李青河能下地走动的那天,全家人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看着他扶着墙,一步一步,虽然虚弱,但走得稳稳当当。

李张氏的眼圈又红了,赶紧背过身去用粗糙的手背擦。

李大山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也跟着亮了一点。

身体在慢慢恢复,李青河的脑子却片刻没停。

那个冰冷的系统,像设定好的闹钟,每天准时在他意识深处“滴”一声,弹出一段蓝幽幽的文字。

今日情报(生活类):灶房水缸底部的裂缝,比昨天又大了一丝。

三天后若不修补,将在挑水时彻底裂开。

今日情报(生活类):村东头老槐树下第三块垫脚石松动,明日午后王瘸子路过时会绊倒,摔掉一颗门牙。

今日情报(生活类):后院鸡窝最左边那只芦花母鸡,今天下午会偷偷在柴火垛后面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