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伊始我重生了,混沌的意识刚聚拢,就被眼前粗粝的军帐布料刺得一激灵。
帐顶挂着的油灯摇摇晃晃,旁边斜倚着柄枪头带锈的长枪,
空气中混杂着汗味、土腥气还有丝若有似无的火药味——妥妥的古代军营!“杜美丽!
”我脱口喊出这名字,心脏像擂鼓般狂跳。上一世,我盛大宇身为将军,最后那场恶战里,
为了护着杜美丽撤退,被数不清的敌军围得水泄不通,乱刀之下,连具全乎的尸首都没留下。
而杜美丽,那个总爱娇滴滴扮柔弱、实则一肚子弯弯绕的绿茶,听说后来下场也凄惨。
可现在,我竟然回到了大战爆发前!“这一回,说啥也得护好徐永娼,
绝不能让她再落得前世那般下场,也得防着杜美丽耍心眼!”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眼神里满是从未有过的狠劲与坚定。“将军?将军您醒啦?”帐帘“哗啦”被掀开,
胡小宇探进脑袋,脸上满是担忧,“您刚才在帐里一直念叨,还出了一身大汗,
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我定了定神,尽量让声音平稳,“前线战况咋样了?
”“回将军!”胡小宇立刻站直,朗声回禀,“刚才探子来报,敌军被咱们打退啦,
暂时缩回去休整了。就是……咱军伤亡也不少,还有,粮草好像快供不上了。”“知道了。
”我点点头,挥挥手让胡小宇退下,自己坐在简陋木凳上,脑子飞速转动。
上一世粮草出岔子的情景还在眼前晃,这一世必须把这窟窿堵死。正琢磨着,
帐帘又被人从外面撩开,徐永娼端着个食盒走了进来。阳光透过帐顶缝隙洒在她身上,
她穿着利落戎装,却难掩温婉,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忽闪着,看得我心头一软。“大宇,
你可算醒了,”徐永娼走到我面前,把食盒搁桌上,柔声说,“我看你睡得不安稳,
猜你醒了肯定饿,就去小厨房给你弄了点吃的。”看着活生生的徐永娼,
想到上一世她的结局,我鼻子一酸,差点掉泪。赶紧低下头,掩饰住情绪,
哑着嗓子道:“永娼,你……”“咋了?”徐永娼见我不对劲,凑近关切地问,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什么,”我摇摇头,接过她递来的碗筷,“就是做了个噩梦,
现在看到你好好的,就安心了。”徐永娼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起红晕,
娇嗔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快吃吧,面要凉了。
”我低头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汤面,上面卧着两个金黄荷包蛋,心里暖烘烘的。
这是我上一世最爱吃的,她一直记着。“对了,永娼,”我一边吃面,一边看似随意地问,
“你刚才去小厨房,看到后勤官了吗?我正好找他有事。”徐永娼想了想,
说:“好像看到了,他正跟几个兵卒搬东西呢,嘴里还嘟囔着粮仓那边账目不对,
我也没听清。”“粮仓?”我心里“咯噔”一下,
上一世粮草出问题就是从粮仓账目混乱开始的,看来这一世得盯紧。“行,我知道了,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粮仓看看。”“哎,你面还没吃完呢!”徐永娼连忙拉住我,
“粮仓那么远,又乱哄哄的,你一个将军去算怎么回事,我陪你一起去。”“不行,
”我轻轻拍开她的手,语气坚决,“粮草事大,我得亲自去。你在这儿等着,听话。
”徐永娼看我态度严肃,知道我不是说笑,只好点点头,叮嘱道:“那你一定小心,
早点回来。”“知道啦。”我冲她笑了笑,转身大步流星走出营帐。刚走没多远,
就见杜美丽扭着腰肢过来,娇滴滴开口:“盛将军,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奴家正好也想去粮仓那边瞧瞧,不如一起?”我瞥了她一眼,压下心头的厌烦,
淡淡道:“不必了,本将军还有要事。”说罢,加快脚步朝着粮仓方向而去。这一世,
我不仅要护住徐永娼,还要守好军队,更要防着杜美丽这朵“绿茶”兴风作浪。
再造军营我脚步不停,朝着粮仓方向快步走去。刚靠近粮仓区域,就听见一阵争吵声传来。
“你这账怎么算的?明明入库三十石小米,账本上却只记了二十石?差的十石去哪了!
”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带着怒气响起,正是负责粮草登记的王嫁襄。“王大哥,
您别这么凶嘛,”杜美丽那柔得发腻的声音紧跟着传来,“许是我刚才记账时眼花看错了,
不是故意的。”我眉头一拧,加快步伐挤开围观的小兵,就见王嫁襄正攥着账本,
脸色涨得通红,而杜美丽则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试图用柔弱蒙混过关。旁边几个兵卒看着两人,脸上满是为难。“看错了?
”王嫁襄将账本“啪”地拍在石桌上,指着上面的字迹,“上次入库的十五石大米,
你少记了五石;前儿的面粉,又多写了损耗!这粮草是全军的命根子,
你当是过家家能随便错?今天这十石小米的窟窿,你必须说清楚!
哪怕你父亲是国师都不行”“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杜美丽眼眶瞬间红了,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伸手想去拉王嫁襄的胳膊,“王大哥,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这就改过来还不行吗?”“改?你改得了账本,改得了实际的粮草数吗?
”王嫁襄猛地甩开她的手,“这事先不说,我现在就去禀报盛将军!”“别去啊王大哥!
”杜美丽脸上的柔弱瞬间绷不住,闪过一丝慌乱,可转头看到快步走来的我,
立刻又换上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小跑着迎上来:“盛将军!您可来了!王大哥他误会我了,
我就是一时疏忽记错了账,真没有别的心思……”我没理会她的哭诉,径直走到王嫁襄面前,
沉声道:“王嫁襄,详细说说怎么回事。”王嫁襄见了我,连忙拱手行礼,
把账本递到我面前:“将军您看!今日辰时入库三十石小米,杜姑娘登记时却只写了二十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两次的粮食账目也有出入,累计差了近十五石。要是再这么下去,
不出半月,咱们的粮草就得断供!”我翻看着账本,上面娟秀的字迹确实是杜美丽的,
而且有几处修改的痕迹还很新鲜。再看杜美丽,她低着头,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我对视。
“杜美丽,”我语气冰冷,“账本是你记的,差的粮草,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我真的是记错了,将军,”杜美丽声音发颤,还想装可怜,
“刚才风大吹乱了账目,我一时没看清楚……”“风大?”我冷笑一声,
指了指粮仓门口避风的登记桌,“这里四面挡着,哪来的风能吹乱账本?
”杜美丽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时,旁边一个小兵忍不住上前一步,
小声道:“将军,方才我看到杜姑娘偷偷把一袋小米塞给了她相熟的那个炊事兵,
说是要‘留着备用’。”“你胡说!”杜美丽猛地尖叫起来,指着那小兵,“你血口喷人!
我根本没有!”“闭嘴!”我厉声喝止,眼神凌厉地扫过她,“胡小宇!”“末将在!
”胡小宇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立刻上前应道。“带两个人看住杜美丽,不许她离开粮仓半步,
也不许她和任何人接触!”“是,将军!”胡小宇干脆利落地应下,
立刻带着两个小兵站到杜美丽身边,眼神警惕地盯着她。杜美丽吓得浑身发抖,
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却再也不敢狡辩。
我转头对王嫁襄说:“你立刻带人重新清点粮仓所有粮草,逐笔核对账目,
把所有出入都列出来,半个时辰后给我回话。”“遵令!”王嫁襄拱手领命,
转身就带着几个后勤兵开始清点粮草。我站在粮仓前,看着被胡小宇看管住的杜美丽,
又看了看忙碌的王嫁襄等人,眉头紧锁。上一世就是因为粮草被层层克扣、账目混乱,
才导致军队在关键时刻断了补给,最终惨败。这一世杜美丽刚动手脚就被抓了现行,
也算是及时掐灭了一个隐患。但我知道,
这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要守住军8队、护住徐永娼,往后要清理的“蛀虫”,还多着呢。
我现在思索着,如何处置杜美丽,杜美丽父亲是国师杜日天,在朝野中势力重大,难以处理,
看来只有联系他了,我拿出飞鸽,将之前写好的信放进去,就等待时间了。飞鸽传信悬未决,
寒刃突袭辨忠奸飞鸽的灰色羽翼划破天际,渐渐消失在远处的云层里。我捏着空荡荡的鸽哨,
指尖微微发凉——杜日天在朝中经营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连陛下都要让他三分,
这封信能否换来公正处置,还是会引来更大的麻烦,谁也说不准。但粮草是全军的命脉,
杜美丽私扣军粮的事绝不能含糊,哪怕要与国师对上,我也不能退让。“将军,
王仓管说账目初步核对出了些头绪,请您过去看看。”胡小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几分谨慎。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忧虑,刚转身迈出两步,忽闻“咻”的一声锐响,
一道寒光从右侧粮仓的阴影里直直射向我的后心!速度之快,连周围兵卒的惊呼都慢了半拍。
“将军小心!”一个沉稳的声音同时响起,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我下意识地俯身侧翻,
堪堪避开那柄飞来的短刀,只听“噗嗤”一声,短刀深深扎进我身后的粮袋里,
白花花的小米顺着刀孔簌簌漏出。我踉跄着站定,反手抽出腰间长剑,警惕地望向阴影处。
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缓步走出,腰间悬着一柄与那短刀同款的弯刀,
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阴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竟是南博尐!“南世子?
你为何要对我动手?”我握紧剑柄,眼神冰冷。前世我与南博尐虽无深交,
但也算是同朝为官,从未想过他会突然袭击。南博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语气轻佻:“盛将军,别来无恙啊。本世子奉国师之命,来‘请’杜姑娘回府。
你非要揪着粮草这点小事不放,可不就是逼我动手吗?”“放肆!”一声怒喝传来,
只见一队身披铠甲的士兵快步赶来,为首之人面容刚毅,手持长枪,
正是陛下亲派的监军杨蓬俞。他快步走到我身边,横枪挡在我身前,
怒视着南博杰:“南博尐,你竟敢在军营中行凶,还敢明目张胆包庇克扣军粮之人,
眼里还有军法吗?”南博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却依旧不以为然:“杨监军,
这是我和国师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杜姑娘是国师的掌上明珠,不过是记错几笔账,
何至于兴师动众?”“记错账?”杨蓬俞冷笑一声,
转头对身后的亲兵道:“把方才查到的证据拿过来!
”一名亲兵立刻递上几本账簿和一封密信。杨蓬俞将账簿扔到南博尐面前:“你自己看!
杜美丽不仅私扣十五石军粮,还勾结炊事兵,将粮食偷偷运出军营,卖给黑市商人。
这封密信就是他们的交易凭证,上面还有她的亲笔签名,你还敢说只是记错账?
”南博尐低头瞥了一眼账簿和密信,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就算如此,
那也是国师的家事,轮不到你们来管。识相的就把杜姑娘交出来,不然……”“不然怎样?
”我上前一步,与杨蓬俞并肩而立,“南博尐,这里是军营,不是你和国师为所欲为的地方。
杜美丽克扣军粮,按军法当斩!就算国师亲自来,也不能坏了军纪!”杜美丽见状,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想要扑向南博尐:“南世子,快救我!我爹不会放过他们的!
”胡小宇立刻按住她,厉声呵斥:“老实点!”南博尐眼神一沉,
抬手就要下令身后的随从动手。杨蓬俞立刻举起长枪,大喝一声:“来人!
把南博尐及其随从拿下!若有反抗,以谋逆论处!”杨蓬俞带来的士兵立刻围了上来,
南博杰的随从虽然也拔出了武器,但面对训练有素的禁军,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南博尐看着围上来的士兵,又看了看我和杨蓬俞坚定的眼神,最终咬了咬牙,
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粮袋:“好!盛将军,杨监军,你们给本世子等着!这件事没完!
”“带走!”杨蓬俞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上前,将南博尐和他的随从反手绑住。
看着被押走的南博尐,我松了口气,转头对杨蓬俞拱手道:“多谢杨监军及时赶到,
不然我今日恐怕要遭他毒手。”杨蓬俞摆摆手,神色凝重:“我接到陛下密令,
说国师可能会派人来干预粮草案,特意提前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差点来晚了。
南博尐是国师的心腹,这次抓了他,国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得尽快把杜美丽的罪证整理好,上报陛下,争取主动权。”这时,
周贾蕊拿着一本账簿走了过来,她是杨蓬俞带来的幕僚,精通查账。
只见她面色严肃地说:“将军,监军大人,我们刚才又查到,杜美丽克扣的军粮不止十五石,
还有几笔大额的粮草采购款被她挪用,据账本记录,这些钱都流向了国师府的私库。
”“果然如此。”我眼神一冷,“看来杜美丽克扣军粮,根本不是一时糊涂,
而是受了国师的指使。”杨蓬俞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立刻整理罪证,
连同南博尐袭营的事一起上报陛下。我就不信,陛下会纵容他们如此践踏军法!
”我看向被胡小宇看得死死的杜美丽,她此刻面如死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娇纵与柔弱。
我知道,这只是与国师势力交锋的开始,但有杨蓬俞这样的正直之士相助,
有确凿的证据在手,就算前路艰险,我也有信心守住军纪,护住这支部队,护住徐永娼。
罪证确凿呈天听,国师施压露獠牙杨蓬俞当即命人将南博尐与杜美丽分别囚于东西两营,
又令周贾蕊牵头,
分门别类——杜美丽反复涂改的粮草账簿、与黑市商人勾连的密信、南博尐袭营所用的短刀,
以及其随从的招供笔录,逐一用桑皮纸装订成册,封入盖着军营大印的木盒中。
“这盒罪证我亲自带回京城面圣,”杨蓬俞将木盒紧紧箍在怀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前线防务与粮草整顿之事,就全托付给你了,盛将军。”“杨监军放心,”我拱手应下,
目光凝重,“我定会严守营规,绝不让国师一党有机可乘。只是京城路途艰险,
国师党羽遍布朝野,你务必多加小心。”胡小宇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监军大人,
末将愿率五十亲兵护送您回京!若有半点差池,甘受军法处置!”杨蓬俞扶起他,
点头道:“有你同行,我更安心。事不宜迟,即刻启程。
”目送杨蓬俞与胡小宇的队伍消失在官道尽头,
我转身对周贾蕊道:“剩下的账目核对就劳烦你了,但凡牵扯私扣军粮之人,无论身份高低,
先扣押审查,再据实上报。”“遵令。”周贾蕊捧着账簿应声,转身快步走向粮仓方向。
我刚回到中军大帐落座,亲兵便急匆匆闯了进来:“将军!
营外有位自称南世子幕僚的女子求见,说有要事与您商谈,
还说……还说她是南世子的亲近之人。”“让她进来。
”我心中了然——南博尐被扣的消息定是传回了国师府,这来的想必是他的心腹。片刻后,
一道身着月白襦裙的身影走进帐中。女子梳着双环髻,眉眼清丽,却带着几分倨傲,
只微微屈膝行了个半礼:“盛将军,妾乃王誉翰,是南世子的幕僚。此番前来,
是奉世子之托,与将军商议一事。”“王幕僚请讲。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这女子虽面带娇柔,眼神却藏着锐利,绝非寻常闺阁女子。
王誉翰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放在案上:“世子说,先前袭营之举是一时冲动,
杜姑娘克扣粮草也不过是年少糊涂。这里是五千两银票,权当是赔偿军营的损失。
还请将军看在国师与镇西侯府的薄面上,放了世子与杜姑娘,此事便一笔勾销。
”“五千两银票?”我拿起锦盒,打开看了一眼便推了回去,语气冰冷,“王幕僚,
你可知私扣军粮、动摇军心是何等重罪?数万将士的性命,岂是这五千两能抵消的?
南博尐与杜美丽的罪证已由杨监军带回京城,如何处置,自有陛下裁决,我无权擅自放人。
”王誉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添了几分威胁:“盛将军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国师在朝中的势力,将军不会不知;镇西侯府手握兵权,若真要与将军为难,
你这军营未必能安稳。”“我身为前线将领,只知军法如山,不知何为‘势力’,
何为‘为难’。”我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王幕僚,回去告诉你家世子与国师,
想要救人,便去陛下面前陈情,休要在此用权势压人!来人,送客!
”王誉翰被我的气势震慑,咬了咬唇,“将军好自为之,还有要好好对我家世子,
他只是一时...”,还没说完,想起什么,便带着锦盒愤然离去。她刚走,
周贾蕊便拿着一本泛黄的账簿冲进帐中,脸色煞白:“将军!出大事了!
我们查到杜美丽挪用的军款里,有一笔是用来采购过冬棉衣的,而负责采购的商人,
正是国师的远房侄子杜三。我们去仓库查验,发现那些棉衣全是用烂棉絮、破麻布填充的,
轻轻一扯就破,根本无法御寒!再过一月便是寒冬,将士们若是穿这样的棉衣守城,
怕是要冻坏大半!”“岂有此理!”我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案上,砚台里的墨汁溅了满桌,
“杜日天为了敛财,竟连将士们的性命都不顾!”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喧哗声,
亲兵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将军!不好了!南博尐的几个随从在营门口煽动士兵,
说您故意陷害南世子和杜姑娘,还说国师马上要亲来问罪,好多士兵都被蛊惑了,
正围着营门要您放人呢!
”我心头一沉——杜日天这是明暗两手都用上了:一边派王誉翰来威逼利诱,
一边让南博尐的人煽动军心。若是处置不当,恐生兵变。“周幕僚,
你立刻带人把那些劣质棉衣搬到营门口,让所有士兵都看清楚!”我当机立断,
“我去营门口澄***相,绝不能让他们被蒙在鼓里!”赶到营门口时,
果然有上百名士兵围在那里,南博尐的三个随从站在临时搭起的土台上,
正扯着嗓子喊:“兄弟们!盛将军为了巴结杨监军,故意栽赃南世子和杜姑娘!
国师大人马上就到,咱们不能让忠良蒙冤啊!”“都安静!”我纵身跳上旁边的粮堆,
朗声道。士兵们闻声纷纷回头,嘈杂的营门瞬间安静下来,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我指着被亲兵抬过来的劣质棉衣,厉声喝道:“大家都过来看看!
这些就是杜美丽用你们的军饷采购的过冬棉衣!里面填的全是一碰就碎的烂棉絮,
冬天穿在身上,跟光着膀子有什么区别?你们想想,若是穿着这样的棉衣去守城,
冻得手都握不住刀,怎么打仗?怎么保命?”士兵们蜂拥而上,拿起棉衣撕扯,
看到里面的破烂填充物,顿时炸开了锅。“***的!这是把咱们当冤大头耍啊!
”“杜美丽这毒妇!难怪前几日领棉衣时迟迟不给,原来是怕露馅!”“南博尐还帮着她,
真是瞎了眼!咱们不能放他!”南博尐的随从见势不妙,
还想狡辩:“这……这是盛将军故意换的!想栽赃给世子和杜姑娘!”“栽赃?
”我冷笑一声,对亲兵道:“把杜美丽带上来!”被押到营门口的杜美丽,
看到地上的劣质棉衣和愤怒的士兵,瞬间崩溃,
瘫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是我要贪钱……是我爹!是我爹让我找他侄子采购的,
他说这样能省下不少银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士兵们听得真切,怒火更盛,
纷纷举着兵器喊道:“严惩杜美丽!查抄国师府!”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尘土飞扬中,一队身着黑衣的侍卫簇拥着一顶八抬紫呢大轿疾驰而来。轿帘掀开,
一个身着紫色蟒袍、须发皆白却眼神阴鸷的老者走下轿来——正是国师杜日天。
他扫了一眼围聚的士兵和地上的劣质棉衣,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女儿,脸色瞬间铁青,
怨毒的目光像毒蛇般锁定我:“盛大宇!你竟敢如此折辱老夫的女儿,毁我名声!
今日老夫定要你血债血偿!”双斧逞凶围军营,将士同心抗强权杜日天的话音刚落,
人群中立刻冲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头戴镔铁盔,身披乌金甲,双手各持一柄月牙板斧,
斧刃寒光闪闪,正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大将程化军。“末将程化军在此!国师有令,
拿下逆臣盛大宇,救回杜姑娘与南世子!”程化军一声暴喝,
身后跟着的两百余名黑衣侍卫立刻散开,手持长刀短枪,将营门口的士兵和我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