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闻到一股铁锈味。
不是血，是水腥味和霉菌混杂的锈。
他睁开眼，眼前是斑驳发绿的瓷砖墙，天花板上吊着一盏频闪的白炽灯。
“欢迎来到‘深海之渊’主题副本。”
冰冷的女声在耳畔炸响，他猛地回头，身后是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
镜中倒映着穿病号服的自己，以及一行血字：主线任务：在慈济医院存活至午夜12点警告：不要首视任何阴影超过3秒“又是这种鬼地方……”他摸到左手腕凸起的荆棘纹身——那是上轮游戏留下的烙印。
三天前他车祸濒死时被拉进“旧日游戏”，而此刻墙上电子钟显示：11:47pm。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啪嗒，啪嗒。
像是沾水的胶鞋在瓷砖上拖行，伴随某种粘稠的搅动声。
陈默闪身钻进护士站，柜台上散落着泛黄的病历本，最上方姓名栏写着“███ █████（己归档）”，墨迹晕染成章鱼触须般的污渍。
“有人吗？”
转角处探出一张惨白的脸。
穿保安制服的男人举着手电筒，光束扫过陈默藏身的木柜：“别怕，我是玩家！
系统提示说……”陈默突然捂住他的嘴。
手电筒照亮了对方身后的墙壁——那里本应空无一物，此刻却浮出大片湿漉漉的抓痕，抓痕中央嵌着半枚带血的眼球。
“别看。”
陈默压低嗓子，余光瞥见保安的影子正诡异地扭动。
那影子脖颈处裂开一道缝，细密的触须正从裂缝里钻出，顺着裤管爬上保安的小腿。
保安还在喋喋不休：“这层楼有间手术室藏着通关道具，要不要合作……”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默看见他瞳孔里映出一团蠕动的黑影，而电子钟跳到11:59pm。
“它来了。”
整层楼的灯光骤然熄灭。
陈默抄起病历本砸碎镜子，镜片飞溅的瞬间，他借着最后一缕光看见倒影——镜中的自己没有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布满漩涡状口器的肉团，而真正的怪物正从保安裂开的头颅里爬出，上百只复眼在手电筒残光中闪烁。
检测到■■污染！
san值-10！
剧痛席卷大脑，陈默咬破舌尖摸向护士台抽屉，指尖触到一枚冰冷的老式怀表——这是刚才病历本掉落时显露的金属反光。
“叮！”
午夜钟声敲响，怀表盖子弹开，表盘没有指针，只有一行蚀刻的小字：献给伊戈罗纳克的祭品缠住保安的触须突然僵首。
陈默趁机冲向安全出口，身后传来骨骼被碾碎的闷响。
他不敢回头，但能感觉到有视线黏在后颈上，仿佛有无数只眼睛透过黑暗舔舐他的脊椎。
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台阶上布满荧光绿的菌斑。
陈默在拐角急刹——下方楼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水潭，水面漂浮着裹尸袋般的鼓胀生物。
“嘻嘻……”怀表在他掌心震动，表壳缝隙渗出黑泥。
那些裹尸袋齐齐转向他，拉链自动下滑，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牙齿。
触发隐藏支线：向■■献祭系统提示音带着电流杂讯，陈默突然读懂水潭边的潦草涂鸦——那根本不是文字，而是人类喉骨摆成的符号。
（第一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