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格里的余温客厅的落地钟敲响第七下时，苏晓棠正将最后一道糖醋小排盛进青釉瓷盘。
油星在氤氲热气里明明灭灭，像极了丈夫沈砚书西装第三颗琥珀色袖扣的反光 — 那枚总在周五傍晚准时出现在她视线的金属光泽，此刻正随着厨房门开合的弧度，在她余光里轻轻摇晃。
"今天加班？
"她将围裙带子系成鸢尾结，听见玄关处传来公文包坠地的闷响。
这个动作他重复了七年，连鞋跟撞击地砖的声响都像被精确校准过的节拍器。
沈砚书的衬衫领口有支离破碎的唇印，像是被谁用拇指胡乱抹过的晚霞。
苏晓棠的指尖悬在半空，最终落在自己熨烫平整的衣襟上。
三年前她发现这个秘密时，也曾用指甲在实木餐桌刻下月牙痕，如今那些凹痕早被岁月填平，只剩桌角那盏永不会熄灭的感应灯，在她深夜辗转时准时亮起。
"项目收尾。
"他解领带的动作忽然顿住，袖扣在吊灯下折射出冷光，"上周你生日……""蛋糕在冰箱第二层。
"她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
那本该是张信用卡账单，此刻却像封情书般被他藏在报纸背面。
苏晓棠忽然想起上周暴雨夜，她抱着高烧的女儿在急诊室排队时，这个男人正躺在陌生女人的副驾驶座，车载香氛是她们结婚纪念日她亲手调制的檀木香。
浴室水声渐起时，苏晓棠翻开了沈砚书遗忘在餐桌的手机。
锁屏密码仍是女儿的生日，聊天记录却干净得像被格式化的硬盘。
直到她点进云相册，某个隐藏文件夹自动跳转，一名红衣女子 — 全都是她的背影。
水声戛然而止。
苏晓棠望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眶，忽然发现镜面不知何时蒙了层薄雾。
沈砚书从背后环住她时，她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混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这个拥抱比往日多停留了0.3秒，像极了他们初遇时，他故意碰倒她怀中书本的那次停顿。
"下周去民政局？
"他贴着她耳垂低语，温热气息里裹着试探。
苏晓棠望着镜中交叠的倒影，忽然笑出声来。
他们像两棵被藤蔓缠绕的树，根系早已在地下盘根错节，即便腐烂也共享着同一片土壤。
苏晓棠回想到那些过去……第二章 年轮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