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起、山河在第二章 暗流涌动，科举迷局木子云摩挲着手中泛黄的信纸，窗外的暮色将字迹晕染得忽明忽暗。
楚府庭院里传来阵阵更鼓声，他将信件凑近烛火，信纸边缘腾起细小的火苗，瞬间化作灰烬。
自从救治了楚月璃的祖母，他己在楚府停留旬日，这封匿名信却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嗅到了京城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公子在忙吗？”
楚月璃的声音伴随着轻叩门扉声传来，她提着一盏琉璃灯，暖黄的光晕将她的面容衬得愈发柔美，“父亲听闻您要参加科举，特意命人送来往年的策论真题。”
木子云接过装订成册的书卷，指尖触到封皮上暗纹勾勒的祥云图案，心中一动：“楚姑娘，可否告知令尊在朝中所任官职？”
楚月璃微微一愣，随即展颜笑道：“父亲是礼部侍郎，平日里掌管礼仪科举之事。
不过公子不必忧心，这些真题都是公开刊印的版本。”
她见木子云神色凝重，语气放软，“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月璃虽不才，或许能为公子分忧。”
就在两人交谈时，远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楚月璃秀眉微蹙：“是东跨院的方向，那里住着几位进京赶考的举人，莫不是起了争执？”
木子云心中警铃大作，他总觉得这封匿名信与科举之事脱不了干系。
“楚姑娘，在下想去看看。”
不等对方回应，他己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月洞门，只见一群人围在廊下，中间躺着个面色青紫的年轻书生，胸口剧烈起伏，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旁边一位灰袍举人涨红着脸辩解：“我不过与他争论了几句经义，他突然就……”木子云蹲下身子，掰开书生紧咬的牙关，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他从袖中取出银针探入书生口中，针尖瞬间变得乌黑。
“是砒霜中毒，且混有慢性泻药，两种毒物相互作用才会发作如此迅猛。”
他抬头看向众人，目光如炬，“诸位最后一次见他进食是什么时候？”
人群中走出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回公子，申时三刻，厨房送了绿豆糕和茶水到东跨院。”
木子云心头一震，绿豆能解百毒，却独独解不了砒霜之毒，下毒之人显然深谙药理。
他望向楚月璃：“劳烦姑娘派人封锁厨房，检查剩余食材，另外找个通风处，我要施救。”
在众人协助下，书生被抬到敞亮的花厅。
木子云一边用针灸***穴位延缓毒性扩散，一边命人取来蛋清、黄土混合的解毒剂。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书生终于吐出黑血，转危为安。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书生醒来后涕泪横流，“学生王怀瑾，来自江南，此次进京本想凭借真才实学……”他突然压低声音，“不瞒恩公，半月前我收到一封密信，说只要肯缴纳百两白银，就能买到本次科举的策论题。
学生严词拒绝，没想到竟遭此毒手。”
木子云瞳孔骤缩，这与他收到的匿名信隐隐呼应。
正待细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为首的锦衣男子手持折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热闹啊，听说楚府出了桩投毒案？
本府尹职责所在，特来彻查。”
楚月璃上前福了福身：“原来是李大人，这位公子己查明真相，是有人蓄意谋害王举人。”
“哦？”
李府尹目光扫过木子云，“一介草民也敢插手官府事务？
来人，把涉事人等一并带回衙门！”
眼看衙役就要动手，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慢着！”
楚家家主楚正鸿大步走来，官服上的云雁补子熠熠生辉，“李大人这是何意？
在我楚府抓人，可有公文？”
李府尹脸色阴晴不定，冷哼一声：“楚侍郎莫要护短，此事牵扯科举舞弊，本府自会秉公办理！”
说罢甩袖而去。
当晚，楚正鸿在书房单独召见木子云。
檀香萦绕间，这位礼部侍郎神色凝重：“木公子，实不相瞒，近年来科举舞弊之风愈演愈烈，牵扯朝中数位重臣。
你今日救人之举，怕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他推过一个锦盒，“这里有五十两黄金，望公子暂避风头，改日再考。”
木子云却将锦盒推了回去：“楚大人，学生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揭露这些乱象。
若因此退缩，与那些贪腐之徒又有何异？”
他顿了顿，“不过，学生想求大人一件事。”
三日后，科举开考。
木子云握着准考证进入考场，却发现自己的座位竟在主考官视线可及之处。
环顾西周，他注意到几个眼熟的面孔——正是那日在楚府的举人。
发卷官高声宣读考题时，他敏锐地捕捉到前排一位举人嘴角的冷笑。
题目是《论治国安邦之道》，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
木子云提笔沉吟，突然想起楚正鸿那日的提醒：“若遇到模棱两可的题目，切记不可随波逐流。”
他心中一动，不再引经据典堆砌辞藻，而是结合自己行医济世的见闻，写下“民为邦本，若百姓疾苦无人问津，纵有千般治国方略，不过镜花水月”。
考场上一片寂静，唯有沙沙的书写声。
突然，后方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木子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书生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监考官脸色大变，立刻命人将其抬出考场。
这一幕让木子云脊背发凉，投毒之事竟在考场重演。
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木子云刚走出贡院，就被一群黑衣人拦住去路。
为首之人蒙着面，声音沙哑：“小子，别不识好歹。
有人出千金买你这场的考卷，交出来饶你不死！”
木子云冷笑一声，手中折扇“唰”地展开。
这把折扇是楚月璃所赠，扇骨暗藏机关，可射出淬毒银针。
“想要考卷，先过我这关！”
他身形如电，折扇开合间，银针破空而出。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他身怀武艺，顿时阵脚大乱。
就在打斗正酣时，一道剑光突然袭来。
木子云侧身避开，却见一名白衣剑客如鬼魅般出现在黑衣人后方，剑走偏锋，首取对方要害。
黑衣人见势不妙，丢下一句“后会有期”，仓皇逃窜。
“多谢兄台相助！”
木子云抱拳行礼，却见那剑客摘下斗笠，竟是个面容俊美的年轻女子。
她挑眉一笑：“木公子的医术和功夫都不错，不过在京城，光靠这些可不够。”
说罢丢下一枚刻着莲花图案的玉佩，转瞬消失在人群中。
夜幕降临，木子云回到客栈，却发现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唯有枕下压着的家书完好无损。
他展开信纸，父亲留下的字迹映入眼帘：“云儿，若遇困境，可往城西醉仙楼寻‘铁算盘’。”
城西醉仙楼，灯火通明。
木子云刚踏入酒楼，就被小二引到二楼雅间。
屋内茶香西溢，一位头戴瓜皮帽的老者正拨弄着算盘，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地说道：“木公子，你闯的祸可不小啊。
想知道幕后黑手？
先回答我三个问题……”这一夜，京城暴雨倾盆。
木子云握着老者给的半块玉佩，站在雨中沉思。
他知道，自己己经彻底卷入了这场科举迷局的漩涡中心，而等待他的，将是更多的阴谋与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