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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5

>我是大梁最闲散的七皇子,太子却总想毒死我。>宫宴上他又递来一杯毒酒,

我含笑接过时,新来的舞姬突然跌进我怀里。>“殿下,酒凉了。”她舌尖卷走我唇边酒渍,

玉手却将一枚虎符塞进我袖中。>三日后边关八百里加急——太子私通敌国的密信,

正在她肚兜夹层里发烫。>“想要证据?”她撕开衣襟的瞬间,禁军撞开了殿门。

>太子指着她冷笑:“这前朝余孽,七弟藏得好啊。”>我当众展开先帝遗诏,

上面却是太子的名字。>满殿死寂中,

她突然夺过玉玺砸向太子额头——>血溅在诏书空白处,

竟浮起一行朱砂小字:>“朕传位于,见此血诏者。”---铜鹤香炉吐出袅袅青烟,

蜿蜒如蛇,盘旋在这东宫偏殿沉闷的空气里。丝竹声黏腻得让人发腻,

舞姬们水蛇般的腰肢在薄纱后若隐若现,赤足踏过冰冷的波斯地毡,留下若有若无的湿痕。

酒气、脂粉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铁锈般的腥甜,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

我的位置在太子的右手下方。他高踞主座,蟒袍金冠,

脸上堆着惯常的、毫无破绽的温和笑容,眼底却像结了冰的深潭。

他遥遥举起手中那樽碧玉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靡靡之音:“七弟,

这杯‘玉髓琼浆’,专为你温的。孤,敬你。”又是“敬酒”。我心底冷笑一声,

面上却浮起一层恰到好处的、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醉意的笑容,

仿佛真被这酒色笙歌浸得骨头都软了。指尖触及那冰凉的杯壁,

一股熟悉的、带着微腥的甜腻气息悄然钻入鼻腔。来了。这味道,

和上个月在御花园“失足”落水前尝到的一模一样。“谢皇兄美意。”我懒洋洋地应着,

声音拖得有些长,手指捏紧了杯脚,指节微微发白。这酒,喝下去,怕是等不到宫宴散场,

我这“闲散”之名就彻底坐实成“暴毙”了。殿角阴影里,几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侍卫,

眼神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锁定了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殿外廊下,甲胄摩擦的轻微声响,

时断时续,像催命的更漏。太子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柔和了些,他微微倾身,

像是在欣赏我即将饮下这杯穿肠毒药的模样。杯沿已触到我的下唇,那冰凉滑腻的触感,

如同毒蛇的信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惊惶短促的娇呼,

毫无征兆地在喧闹中刺破空气。一阵浓郁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曼陀罗香风猛地袭来。

眼前红影翻飞,如同被狂风卷落的花瓣,带着温热的、惊人的柔软,狠狠撞进我怀里!“啊!

”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力道之大,撞得我胸口一闷,踉跄后退半步,

手中的碧玉杯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哐当!”清脆的碎裂声如同惊雷,

在骤然死寂下来的大殿里炸开。琼浆玉液混着可疑的墨绿色汁液,飞溅一地,

在地毡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污迹,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腥甜气味。所有的丝竹管弦戛然而止。

舞姬们僵在原地,乐师们目瞪口呆。太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骤然变得阴鸷锐利,

死死钉在我怀中那个“罪魁祸首”身上。我低头。撞入怀中的,正是今晚领舞的那个尤物。

一袭薄如蝉翼的赤红舞衣,衬得肌肤胜雪,此刻因惊吓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剧烈地搏动着,

像受惊的小鹿。一张脸美得惊心动魄,带着异域风情的深邃轮廓,眼波流转间,既有惊惶,

又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野性的媚态。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我胸前,

几缕发丝黏在她汗湿的额角。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只有她急促的喘息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她抬起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

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沾染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红唇微启,吐气如兰,

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颤音:“殿…殿下恕罪!奴…奴踩到了裙裾……”她的声音又软又糯,

带着一种奇异的、能钻进骨头缝里的酥麻。说话间,一只冰凉柔腻的小手,带着薄茧,

却异常灵巧,竟借着身体的遮掩,飞快地探入我宽大的袖袍深处。指尖微凉,触感清晰。

一个冰冷、坚硬、棱角分明的小物件,被极其隐秘又极其迅速地塞进了我袖内的暗袋。

那形状……即使隔着衣料,我也能瞬间勾勒出来——半只咆哮的猛虎!

是调动京城外北山大营的虎符!另一半,应在禁军统领手中!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袖袋里那冰冷的金属棱角,

硌着我的手臂,带来一种近乎灼烧的刺痛感。北山大营!那是拱卫京畿的最后一道铁壁,

也是太子萧恒苦心经营多年,试图牢牢掌控的命脉!这半枚虎符,

怎么会……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舞姬手里?无数惊涛骇浪般的念头在脑中疯狂冲撞,

但我脸上的肌肉却像是被冻住了,维持着那副被美人惊扰后略带错愕的闲散表情。

只有我自己知道,后背的冷汗已经瞬间浸透了内衫,紧贴着皮肤,一片冰凉。

太子萧恒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在我和她之间来回扫视,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那目光仿佛要将我们两人刺穿、钉死在这殿上。“放肆!”他猛地一拍面前的案几,

杯盘震跳,发出刺耳的声响。声音不高,却蕴含着雷霆般的震怒,

压得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固了。“惊扰皇子,该当何罪?!

”怀中的美人似乎被这声怒喝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剧烈地一颤,像风中凋零的花瓣,

更紧地缩进我怀里,带着一种寻求庇护的柔弱姿态,脸颊贴着我的胸膛,

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着我的皮肤。“太子殿下息怒!”她抬起泪光盈盈的眼,

那惊惶失措的模样足以让铁石心肠都软上三分。“奴罪该万死!

奴……奴只是见七殿下杯中酒似乎凉了,想提醒……一时慌乱……”她语无伦次,

声音抖得厉害,目光却飞快地、极其隐蔽地在我唇边一扫而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暗示。

我的下唇方才被那毒酒沾湿了一点。被她这一撞,酒渍仍在。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

她做出了一个让整个大殿瞬间陷入死寂的动作!她微微仰起那张绝美的脸,红唇微启,

竟伸出了小巧、湿润、带着诱人粉色的舌尖,如同最灵巧的蛇信,

闪电般在我下唇那点湿痕上轻轻一舔!动作快得如同幻觉!

一丝冰凉滑腻的触感瞬间掠过唇瓣,

带着曼陀罗的异香和她身上独特的、仿佛带着血腥味的温热气息,直冲我的天灵盖!

像一道电流,猝不及防地击穿了我所有伪装下的冷静。“酒……凉了伤身……”她收回舌尖,

声音低得像耳语,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蛊惑的喑哑,眼神迷离而深邃地锁着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殿内落针可闻,只有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箭矢,

带着震惊、鄙夷、淫邪、探究,死死钉在我们身上。太子萧恒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着她刚刚舔过我嘴唇的舌尖,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这舞姬!

她是在用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告诉我——酒,有毒!她看见了!她撞翻酒杯,是故意的!

她塞给我虎符……她到底是什么人?!“好!好一个不知廉耻的贱婢!”太子猛地站起身,

宽大的蟒袍袖口带翻了案几上的酒壶,琥珀色的液体汩汩流淌。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扭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拖下去!

杖毙!”“且慢!”我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开口。声音不高,

甚至带着一丝宿醉未醒的沙哑慵懒,却清晰地压过了太子的怒喝,

在这死寂的大殿里异常突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那个惊世骇俗的舞姬身上,

齐刷刷地转向了我。惊疑、困惑、甚至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胸腔里狂乱的心跳和唇边残留的那一丝诡异的酥麻感。手臂下意识地收紧,

将怀中那具依旧在微微颤抖、散发着致命诱惑和极度危险的温热躯体圈得更牢了些。

她身上那股曼陀罗的异香混合着淡淡的汗味,直往我鼻子里钻,让我有些眩晕。“皇兄息怒,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惯常的、带着几分混不吝的惫懒笑容,

目光扫过地上那片狼藉的酒渍,“美人受惊,情有可原。不过是失手打翻了一杯酒,

何至于喊打喊杀?平白坏了皇兄的兴致,也……显得弟弟我太过小气了不是?

”我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飘忽地掠过太子那张阴沉的脸。太子萧恒的眼神锐利如刀,

在我脸上刮过,似乎在极力分辨我此刻的“醉态”和“好色”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抽动了一下,最终,那滔天的怒火似乎被强行按捺下去,

化作唇边一丝冰冷刻薄的讥笑。“呵,七弟倒是怜香惜玉得很。”他重新坐回主位,

姿态依旧尊贵,但眼神里的阴鸷却挥之不去。“也罢,一个玩意儿罢了。

既然七弟喜欢……”他顿了顿,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舞姬惊惶的脸,“就赏给你了。

带回你的长乐宫,好好……管教管教。”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暗示。“谢皇兄赏赐。”我懒洋洋地拱手,

仿佛真的只是得了个有趣的玩物,手臂一用力,

半扶半抱地将怀中那软若无骨的娇躯搂了起来。她似乎腿软得厉害,

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我身上,温热的曲线紧贴着我的手臂和肋侧,

带来一阵阵异样的战栗。我带着她,在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注视下,

脚步略显虚浮地、踉跄着走出这令人窒息的东宫偏殿。身后,丝竹之声重新响起,

却显得空洞而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染血的纱幔。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扑面而来,

吹在脸上,才让我混沌滚烫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丝。长乐宫的路在黑暗中延伸,

两侧宫墙高耸,投下浓重的阴影,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怀中的女人依旧柔顺地靠着我,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颈侧,带着曼陀罗的香气,像一张无形的、带着倒刺的网。袖袋里,

那半枚冰冷的虎符,棱角坚硬地硌着我的臂骨。而更让我心神剧震的,是走出殿门那一刹那,

她借着踉跄,整个身体重量压向我时,嘴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廓,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

飞快地吐出的一句话:“三日…边关急报…太子通敌密信……在奴贴身处……”每一个字,

都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我的意识深处!边关急报?太子通敌?密信?贴身处?!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夜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究竟是谁?这情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这简直就是将一座喷发的火山,

硬生生塞进了我的怀里!长乐宫的大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宫灯昏暗,

将空旷殿内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我几乎是立刻甩开了臂弯里那具温软的身体,

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你是谁?”我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冰冷而紧绷,

所有的慵懒伪装瞬间褪尽,只剩下锐利的审视和压抑不住的惊涛骇浪。袖中的手,

下意识地握紧了那枚冰冷的虎符。她站稳身形,

脸上那种惊惶、柔弱、如受惊小鹿般的神情如同潮水般褪去,快得令人心惊。

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抬起,直直地迎上我审视的目光。方才还水光盈盈的眸子里,

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映着跳动的烛火,

幽幽地燃烧着某种我无法解读的、决绝的光。她甚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抬起手,

动作优雅而从容,没有丝毫迟疑。纤细的手指探向颈后,

轻轻一挑——那件价值不菲、薄如蝉翼的赤红舞衣,如同失去了支撑的蝶翼,

顺着她光滑白皙的肩头,无声地滑落。刺啦。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在这死寂的殿内被无限放大。大片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晃得人眼花。

优美的锁骨,圆润的肩头,再往下……我的心跳几乎在那一刻骤停!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脑,又在瞬间被冻结!在那片惊心动魄的雪白之下,

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赫然是一件……一件更小、更紧身的、绣着繁复暗金色纹样的……猩红色肚兜!

那肚兜的料子看起来极其坚韧,绝非寻常丝绸。而在那猩红底色之上,靠近心口的位置,

一道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缝合痕迹,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盘踞在那里。她微微侧过身,

烛光勾勒出她侧脸冷硬的线条和那抹猩红惊心动魄的弧度。她的手指,

轻轻按在了那道缝合线上,指尖泛着冰冷的色泽。“殿下想要的东西,”她的声音完全变了,

不再是东宫里的娇软妩媚,而是一种带着金石之音的冰冷,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在这里。”空气凝固了。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道缝合线上,

仿佛要穿透那层坚韧的布料,

看到里面藏着的、足以打败整个大梁朝堂、甚至引发血雨腥风的所谓“密信”。

太子通敌的密信?就在这件……贴身的肚兜夹层里?荒谬!惊悚!

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无法抗拒的真实感!她刚才在东宫,就在太子眼皮底下,在我怀里,

藏着这足以让太子万劫不复的滔天罪证?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又是如何得知?

她冒死撞翻毒酒,塞给我虎符,现在又……她图什么?无数个念头疯狂撕扯着我的理智。

袖中那半枚虎符的冰冷棱角,此刻仿佛烙铁般灼烫着我的皮肤。

“你……”我的喉咙干涩得发紧,声音艰涩,“究竟是谁派来的?意欲何为?

”我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她胸口那抹刺目的猩红移开,死死锁住她的眼睛,

试图从那深不见底的寒潭中找出答案。

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嘲讽的弧度在她完美的唇角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她没有回答,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火焰似乎更加幽深、更加冰冷,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殿下只需知道,”她的声音依旧冰冷,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抵人心,“奴,是来助殿下……清君侧的。”清君侧?!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我的脑海深处!这是……要掀翻太子的宝座?!

长乐宫空旷的殿宇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烛火不安地跳跃着,

将我们两人对峙的身影拉扯得忽明忽暗,在冰冷的地砖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

她身上那件猩红刺目的肚兜,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血块,

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清君侧?”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嘶哑,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挤出的冰渣。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四肢百骸。

袖中那半枚虎符的棱角,此刻已不再是灼烫,而是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魂深处。

“助我?就凭你?”我的目光锐利如刀,在她那张绝美却冰冷如霜的脸上寸寸刮过,

“一个来历不明、身藏‘重器’的舞姬?”她迎着我审视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反而愈发幽深,如同两口吞噬光线的古井。“殿下信与不信,三日之后,自有分晓。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无可更改的事实。“边关急报一到,殿下手中的虎符,

便是扭转乾坤的钥匙。而奴身上的东西……”她的指尖再次轻轻拂过那道紧贴心口的缝合线,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暗示,却又冰冷得毫无温度,“便是钉死太子的最后一颗钉子。

”她的笃定,让我心头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绷紧到了极致。三日?她凭什么如此确定?

这到底是精心设计的陷阱,还是……唯一可能的生机?“你到底是谁?”我向前逼近一步,

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浪潮,试图将她淹没。“前朝余孽?敌国细作?

还是……某个不甘寂寞的野心家手中的刀?”我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听到“前朝余孽”四个字,她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眸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光芒,快如电闪,瞬间又被那彻骨的冰冷淹没。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她微微垂下眼帘,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殿下若需要一个称呼……”她抬起眼,目光重新变得清冷锐利,“唤奴‘云裳’即可。

”云裳?云想衣裳花想容?一个带着虚幻美感和致命诱惑的名字。就在这时,殿外远处,

隐隐传来了沉闷的、仿佛大地脉搏般的声响——梆!梆!梆!三更天了。“夜深了,殿下。

”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如同紧绷的弓弦终于松开了些许。

“奴身上这件东西,关乎重大,还请殿下……妥善安置。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我袖中虎符的位置,又回到自己胸口那抹猩红上。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信在我身上,我的人,你看着办。我看着她,

看着这张美得惊心动魄却又谜团重重的脸,看着她心口那道如同封印般的缝合线,

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金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留下她?

一个巨大的、不知何时会引爆的隐患!随时可能招来太子疯狂的搜捕和灭顶之灾!放她走?

且不说她能否在太子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

单是那份不知真假的“密信”和她所言的“三日之期”,就足以让我寝食难安!时间,

在死寂的对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一个灯花。“来人。”我终于开口,

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疲惫和决断。殿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隙,

一个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是我的贴身老太监福海,

一个在深宫沉浮了数十载、如同古树般沉默寡言的存在。他垂着头,

浑浊的老眼飞快地扫了一眼殿内这诡异的情景,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仿佛对七皇子寝殿深夜出现一个衣衫半解的美人早已司空见惯。“带这位……云裳姑娘,

”我顿了一下,目光复杂地掠过她依旧平静的脸,“去西暖阁。好生‘安置’,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也不得让她离开半步。” “安置”二字,我咬得极重。

福海低低应了一声:“喏。” 没有多余的话,他侧身让开道路,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

云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包含了太多东西——一丝了然的讥诮?一丝解脱?

抑或只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她没有行礼,只是抬手,

将被我甩开时滑落的薄纱舞衣随意地拢了拢,遮住了那惊心动魄的猩红,然后便迈开步子,

跟着福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殿外深沉的黑暗之中。那抹刺目的猩红终于被黑暗吞噬,

但那股曼陀罗的异香,却仿佛烙印般顽固地残留在大殿的空气里,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久久不散。我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央,烛火将我的影子拉得细长而孤独。

袖中的虎符冰冷依旧,而心口的位置,却仿佛被那抹消失的猩红灼穿了一个洞,

寒风呼啸着灌入。三日……边关急报……这漫长而煎熬的三日,如同一场缓慢的凌迟。

东宫那边毫无动静,平静得反常,仿佛那晚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荒诞的梦魇。但越是平静,

越像暴风雨前的死寂。太子萧恒绝非善罢甘休之人,他不动,只是在等待,

等待一个能将我连同那个叫“云裳”的隐患一起碾碎的机会。宫墙内外的暗哨明显增多了,

如同无声的蛛网,悄然收紧。长乐宫,这座我用来装疯卖傻的“闲散”宫殿,

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东宫的、冰冷刺骨的恶意。云裳被“安置”在西暖阁最深处。

福海亲自看守,如同看守一件价值连城却又随时可能爆炸的玉器。我从未踏足那里一步。

关于她的消息,只有每日福海简短到极致的回报:“姑娘安好。” 这四个字,

像一个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铡刀。我整日待在书房里,面前摊着古籍,

目光却穿透泛黄的纸张,落在虚空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袋里那半枚冰冷的虎符,

它的棱角仿佛已嵌入我的血肉。调动北山大营?清君侧?这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理智。

没有另一半虎符,没有禁军统领的配合,没有……那封不知真假的密信,这就是一块废铁,

一个催命符!太子在东宫那阴鸷的眼神,如同跗骨之蛆,

时刻提醒着我失败的代价——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

每一刻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听到那无形的绞索在头顶一点点收紧的吱嘎声。第三天,黄昏。残阳如血,

将窗棂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如同泼洒开的浓稠血浆。长乐宫的书房里,

死寂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哔剥声。我枯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指尖冰凉,

汗水却濡湿了棋子光滑的表面。棋盘上黑白交错,一片混沌,如同我此刻的心境。三日之期,

眼看就要耗尽。边关急报……真的会来吗?云裳……她究竟是谁?那封密信……“报——!!

!”一声凄厉、嘶哑、如同被砂纸磨破喉咙的嘶吼,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长乐宫死寂的黄昏!

那声音从遥远的宫门方向传来,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令人心悸的绝望和十万火急!来了!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手中的白玉棋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棋盘上,滚了几滚。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接着,

是沉重、混乱、如同奔雷般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铁甲剧烈碰撞的铿锵声!不是一个人,

是一队!一队狂奔的甲士!“八百里加急!边关军报!!” 那嘶吼声再次响起,

带着血腥味,仿佛下一刻就要力竭而死,“凉州……凉州失守!

敌军……敌军先锋已破玉门关!!”“轰——!”仿佛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凉州!玉门关!

那是大梁西北的门户!一旦洞开,敌军铁骑将长驱直入,直逼京畿!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

福海那张万年不变的老脸上,此刻也布满了惊骇,他气息急促,甚至来不及行礼:“殿下!

禁军副统领赵振……带着急报,已到宫门!太子……太子殿下已传令,急召所有皇子、重臣,

即刻前往太极殿议事!”太极殿!皇帝的寝宫!也是……朝议决策的最终之地!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变得冰冷!太子!他终于动手了!他等的就是这个!

边关失守,国难当头!他要在太极殿,当着所有人的面,利用这场危机,将我彻底钉死!

“云裳呢?”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变形。“姑娘……已在西暖阁外等候。

”福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走!”我抓起案上那枚冰冷的虎符,

紧紧攥在手心,那坚硬的棱角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却奇异地让我混乱的头脑瞬间清明了一瞬。清君侧?成败……就在此一举!冲出书房,

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残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天空被浓重的墨蓝吞噬。

宫灯次第亮起,在风中摇曳,投下幢幢鬼影。西暖阁的廊下,一抹纤细的身影静静伫立。

是云裳。她换上了一身素净的深青色宫装,裹得严严实实,丝毫不见那晚的惊心动魄。

脸上脂粉未施,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宫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