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着隔夜的韭菜盒子味儿、汗酸味儿、劣质香水味儿,还有无数张和我一样活人微死的脸。
车厢摇晃,人贴人,肉贴肉。
为了不在每月那可怜的全勤奖上再被剐一刀,偶尔起床晚了,只能心一横,牙一咬,点开打车软件。屏幕上跳动的计价数字,每一次蹦跶都像在我心尖上剜肉。
至于吃饭,更是将生存成本压缩到了极致。
公司楼下那几家快餐店,招牌上的价格像坐了火箭,一路蹿升。
一份寡淡得能照出人影的商务套餐,敢要四五十?
直接明抢?
我的胃,早已被沙县国际大酒店和兰州皇家拉面驯化。
黄焖鸡米饭都不敢吃,那是打牙祭的奢侈品,通常只在发薪日后的头两天才有勇气光顾。
即便如此,一天三顿,再怎么精打细算,三十块也是铁打的门槛。
一个月下来,又是近千块没有了。
但再穷,每天还得喝两杯咖啡。
早上一杯,启动大脑。
下午三点左右再来一杯,防止自己一头栽倒在键盘上。
啥?星巴克?
我哪喝得起那玩意儿
我只喝得起便利店门口保温桶里带着一股焦糊味儿的美式。
一杯十几二十块,一天两杯,一个月下来,又是小一千。
就为了能精神抖擞地给资本家卖命。
这钱花得比窦娥还冤。
算算吧,房租三千,吃饭一千,咖啡七百,交通四五百……杂七杂的水电煤气、网费、手机费、偶尔买件替换的优衣库的 T 恤……林林总总加起来,每月稳稳千块大洋。
六千块的进账,千块的窟窿。
每到月中,钱包就空了。
只能硬着头皮,手指在微信对话框里踌躇半天,敲下一行字: 爸,手头方便不?
信息发出去,脸皮火烧火燎,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家里那点微薄的积蓄,是老两口从牙缝里省出来、预备着养老或者给我娶媳妇的老本儿,如今却源源不断地填进我这个一线城市白领的无底洞里。
老爹那句供不起你上班了,不是抱怨,是事实。
我方才明白: 我他妈这不是在上班挣钱,我这是在花钱上班。
每个月自掏腰包两千块,买一张进入这个城市的入场券。
买一个合法被剥削的资格证。
用我爹妈从土坷垃里刨出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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