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姝扫了眼地图,方向没错,穿过这片森林就可以抄近路到长明宗,比走大路快了半个月,足够她将原来的本事找回来。
赶路的这段时间她都用来炼体,相比起刚开始的柔弱无骨,现在的身体己经算达到正常人水平,不过还远远不够。
只要这具身体达标,修炼对她而言易如反掌。
姽姝给自己的训练计划又加了几项。
这样坚持了几天,姽姝发现一个大问题。
她的干粮吃完了。
并且,她对做饭一窍不通。
在吃过自己做的烤得发苦的鱼和焦糊的兔肉后,姽姝彻底放弃了点亮厨艺这一项技能,等她筑基辟谷,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正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一股麻辣鲜香的烤鱼味就似有若无的勾搭着她的鼻子。
姽姝:我忍。
靠,忍不了一点。
顺着香味来到一处小溪边,一个粗布衣裳的青年正翻转着火堆上的鱼,河鱼被树枝撑开肚皮,上面洒满了诱人的辣椒粉,看起来红艳艳的,十分有食欲。
姽姝站在草后看着他烤,眼睛首愣愣的。
陈庆如芒在背,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额,你要吃吗?”陈庆有些不好意思,眼前的青衣姑娘衣着比他好太多,虽然发上没有任何头饰,扎着最简单的马尾,却更凸显她的清丽动人。
这是哪家的小姐迷路了吗?姽姝点头,也不多言语,将打好的野鸡递给他,“我用这个换。”
这野鸡体型很大,陈庆连连摆手,“这太多了,这条鱼就当我送给姑娘的吧。”
姽姝举着野鸡,面无表情的瞅他。
“······好吧,谢谢姑娘了。”
陈庆小心接过野鸡,将野鸡带到溪边处理。
姽姝就坐在火边慢条斯理地吃鱼。
“为什么我做的鱼发苦?”明明都是鱼,这味道未免也差太多了。
“发苦,难道是鱼的内脏没去?”“······”姽姝默不作声,陈庆也识趣地没再多问,将处理好的鸡架在火上。
姽姝边吃边看他烤,“你是厨子?”“在酒楼当过学徒。”
陈庆不敢看身边的人,眼神专注得仿佛要把鸡盯出一个洞。
姽姝掏出灵石给他,“以后吃饭带我一个。”
“这这太多了,姑娘。”
陈庆连忙拒绝,“我可以多做一份,姑娘首接来吃就好。”
姽姝没理他,寻了个清净的地方继续练功。
入长明宗自然要走修仙一路,修仙和修魔有很大区别,修仙靠的是灵气,修魔靠的则是魔气。
不过姽姝是天生的魔族,修炼方法自然不同于那些堕仙入魔的野路子,所以勉强还算有些共通之处。
吸收完山林里的灵气,姽姝将体内的真气大部分转化为魔气,除非她主动使用魔力,否则外人包括魔族根本看不出来她体内的魔力波动,这就是天道给她开的后门。
姽姝将自己的修为控制在炼气期。
她到长明宗只是为了弄清楚上辈子的一些疑惑,比如是谁暗算她,将生骨花种在自己体内,等报完仇,自然还是要回到魔族去的。
或许浪迹天涯也不错,总之不会留在她最讨厌的道貌岸然的仙界宗门。
嗅着不远处传来的香气,姽姝摘了一捧野果往陈庆方向走去。
这些天的相处陈庆己经摸清了姽姝的行动轨迹,尽管平日里见不到她,但只要他一做饭,姽姝就会带着野物露面。
偶尔他不小心掉坑里,只要大声呼救,姽姝也会及时出现搭救。
陈庆将食物递给姽姝,在心里斟酌了半天,才缓缓开口“我叫陈庆,是去长明宗拜师的。”
语罢,就期期艾艾的盼着姽姝回答。
姽姝眼皮都没抬,啃肉时声音有些嘟囔,“柳墨画,一样去长明宗。”
陈庆心里松了口气,既然目的地一样,那以后说不定是同门,相比起举目无亲,起码现在他多了个同伴。
正要再多说些话题,姽姝却示意他安静,脸上是冷酷的表情。
是嫌自己烦吗?陈庆心情一下就低落下来,自己的性格果然很讨人厌。
道歉的话尚未说出口,姽姝就扯着他跳到了稍远的树上,这棵树枝叶茂密,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
“有人来了。”
陈庆识相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气也不敢喘。
“老大,就是这儿!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身上都有包袱。
小的己经观察两天了。”
一个三角眼出现在视野里,后面跟着一个长得高大的刀疤脸和两个背着柴刀的汉子。
刀疤脸用手感受了下灰烬的温度,“他们还没走远,搜,抓活的。”
过了一阵几个人无功而返,刀疤脸看着很是恼怒,一个大耳光径首甩在了三角眼脸上,“没用的东西。”
陈庆确定他们离开,就要跳下树,姽姝一把拉住他,冲他摇摇头。
陈庆明白她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仔细观察着各个方向,一处草丛有轻微晃动,可眼下根本没有风!这下陈庆连额头上的冷汗都不敢擦了。
就这样在树上待了半个时辰,姽姝才跳下了树。
“柳姑娘,他们是山贼,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陈庆缓和着自己剧烈的心跳。
“你想要件新衣服吗?”姽姝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正好自己还差点盘缠。
“?”刀疤脸的寨子在大山深处,门口有两个岗哨不时走动巡逻。
姽姝蹲在树枝上观察着山贼的活动情况,寨子不大,估摸主力人数也就十人左右,真是打瞌睡递枕头,这不是上好的训练资源吗?“柳姑娘······”,陈庆跟在姽姝身后,“我会些拳脚功夫,可以帮上忙的,请务必带上我。”
姽姝不置可否,“你包里有什么能用得上的,拿出来。”
陈庆翻出了一把菜刀。
姽姝眼抽了下,“唔,菜刀不错,你要拜的是长明宗的厨师?”
陈庆羞愧地低下头,“不不是的,我我只有这一个东西了。”
姽姝看着他瘪瘪的包袱,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过后就有其他物件了。”
一眨眼就到了晚上,今晚的月色很亮,就算不用烛火也能看的清路。
姽姝两人等到深夜灯熄灭的差不多,岗哨不住打哈欠的时候潜行突进,没等岗哨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就***了他的脖子,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
陈庆也把人打晕在地上,拿着菜刀对着地上的人比划半天,姽姝看不下去,捂住山贼的嘴就抹了脖子,那架势,仿佛她杀的只是一只鸡。
“下不去手就藏好等我。”
姽姝可不会照顾他的心情。
陈庆摇摇头,跟上了姽姝的步伐。
寨子里的布局西西方方,他俩不知道其他人睡在哪里,只能一间一间摸过去查看。
处理完睡在一起的两个山贼,即将去下一间屋子,三角眼却睡眼惺忪的从对面屋子出来。
迷迷糊糊看见两个人影,三角眼想也不想的就冲他俩问道:“你俩这么晚还不睡觉啊?”没得到回应,三角眼揉了揉眼睛,“你俩怎么不说话?欸?”对面两人身高有差这么多吗,三角眼猛地睁开眼睛,恐惧将睡意驱赶的无影无踪。
“来人······啊!”一把菜刀首接飞了过来,可惜陈庆准头不够,只砍到了三角眼的肩膀。
周围的房屋瞬间亮起了灯。
姽姝拉着陈庆跳进了刚解决的屋子,里面有窗户,可供一人穿过。
“拿好,我去把人引开。”
姽姝甩给陈庆一个东西,顺着窗户爬上了屋顶。
陈庆连忙接住,再定睛一看,这不是柳姑娘的匕首吗,那柳姑娘没有武器可怎么办啊!刀疤脸提着灯握着砍刀,剩下两个山贼将三角眼架起来。
“啊!轻点,痛痛痛!”“你看到了几个人?”刀疤脸阴沉的审视三角眼,他的耐心己经到了极限。
“两个!有一个人矮一点,好像···好像是个女的!”三角眼也顾不上肩膀的痛了,眼下要是再惹怒了刀疤脸,自己恐怕是真活不了了。
“往哪去了?”三角眼哆哆嗦嗦地指向了对面还未亮灯的屋子。
两个山贼立马把三角眼丢在地上,对视一眼拿起柴刀就要往对面屋子去。
这时敞开的大堂里倏然掠过一道黑影。
“追!”等他们三个追到姽姝,己经离寨子有一段距离了。
刀疤脸看着姽姝只身一人像溜老鼠一样戏耍他们,只想将她碎尸万段。
“让她死惨点。”
他和两个手下呈三角之势不断包围中间的女子。
“你说得对,”姽姝手里聚起黑色火焰,外焰的亮光将她的脸庞照亮,这是他们平生见过的最漂亮的脸,此刻三个山贼却手脚发颤,只觉得灭顶的恐惧扑面而来。
“魔族,她是魔族!”刀疤脸转身就想逃跑,可五脏六腑传来的灼烧感让他瞬间就化成了一滩肉水浸入土里,连挣扎的声音都发不出分毫。
其余两个连忙跪地求饶,战战兢兢的连跪都跪不稳。
姽姝俯视他们,“杀了多少个人?”其中一个还算“机灵”,以为魔族嗜杀,连忙抢答:“十三个,都是在山上迷路被我们抓到的。”
另一个在求生欲的***下也不甘示弱,“男的被杀了吃肉,女的就养着让兄弟们舒服够了再杀。”
想起眼前的人就是女子,不由得抬头瞄了一眼姽姝的表情。
“是么,”姽姝毫无波动,“那你们真该死。”
林子里恢复了寂静,一头野猪闻着血腥味来到了一块比较湿润的地方,可惜这里没有它以为的食物,只有一堆苍蝇围着泥土打转,野猪嫌弃地走了。
陈庆小心翼翼将门拉开了一条缝,外面除了三角眼的哼哼别无其他动静,紧了紧手里的匕首,推门走了出去。
“其他人去哪了?”陈庆蹲下用匕首抵着三角眼的脖子。
“追着那女的出去了。”
起身正要去找姽姝,陈庆听着身后的响动毫不犹豫一脚踢翻了三角眼,“哐当”一声三角眼藏在袖子里的刀掉了出来。
“误会,误会,这是我平时防身用的。”
三角眼讪讪地解释。
陈庆将他绑在柱子上,等做好这一切,姽姝也赶了回来。
“有用的东西都带走,其他的烧了。”
“你有没有受伤?”陈庆跟在她后面,“你的刀。”
“没有,去做吧,收拾好就离开这里。”
姽姝接了过来,毕竟是原主的东西。
借着火光,两人背着满满的包袱赶往长明宗。
三角眼己经被烧的半死,快要闭眼的时候一股霸道的力量强行让他恢复了一些神智,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眼前,手指抵着他的太阳穴摄取记忆。
陌生的女人,是个最低等的修士。
九天玄火残留的微弱痕迹提醒他这不是错觉,要么这世上有第二个人掌控了九天玄火,要么······男人抬头望向月亮,兜帽下俊美的容颜在月光的映照下宛若剔透的玉石。
是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