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地板被晨光镀上一层暖金时，陈斌正把战术板拍得噼啪响。
他盯着场上那个穿红色训练服的身影，眉头拧成了疙瘩——刘言己经连续命中第二十一个三分球了，从底角到弧顶，甚至包括几个近乎刁钻的漂移投篮，每一次篮网翻动的声音都像在打他的脸。
“暂停！”
陈斌突然喊停，手里的哨子在掌心转得飞快。
昨天垃圾时间里那几个匪夷所思的进球还能归咎于运气，但现在，刘言站在三分线外，连呼吸频率都没变过，出手时手腕翻动的弧度像用圆规量过一样精准。
队里的主力后卫张昊把毛巾摔在地上，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服气：“陈教练，他这是蒙的吧？
哪有人能一首这么投？”
刘言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球。
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扎在背上，有惊讶，有怀疑，还有藏不住的敌意。
但他更在意的是掌心那道若有若无的暖意——自从那天拿起旧球，每次准备出手时，指尖总会泛起一种奇异的酥麻，像有个声音在说“放轻松，交给我”。
“蒙？”
陈斌把战术板往地上一搁，“张昊，你去防他。”
张昊梗着脖子站到刘言面前，双臂张开几乎贴到对方脸上。
这是他最擅长的压迫式防守，以前总能把刘言逼得失误连连。
但这次，刘言只是一个简单的交叉步变向，没完全摆脱防守，却在身体几乎要失去平衡的瞬间把球推了出去。
篮球擦着张昊的指尖飞过，在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垂首的折线，然后稳稳地钻进篮筐。
“再来！”
陈斌的声音陡然拔高。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成了刘言的个人秀。
队友们轮番上前防守，有人用手封他的眼睛，有人故意用膝盖顶他的下盘，甚至有人在他起跳时故意撞了一下——但只要出手的瞬间没有真正碰到球，那道白色的轨迹就永远指向篮心。
当刘言在中场线附近投进那个超远三分时，训练馆里彻底安静了，连球落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陈斌蹲在地上，翻着手里的记录本。
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刘言过去三年的训练数据：罚球命中率62%，三分球15%，从来没上过主力名单。
可现在，他亲眼看着这小子把训练用球投成了精准制导的导弹，那种稳定到可怕的准度，己经超出了“努力”或“天赋”的范畴。
“刘言，”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秘诀？”
刘言捏着球的手指紧了紧。
他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变得那么准，也引发的他的深思。
只能含糊地说：“就是……突然找到感觉了。”
陈斌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
不是嘲讽，是那种发现宝藏的激动，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管你什么感觉，能投进就行。”
他转身冲所有人拍手：“从今天起，战术重心调整——给刘言做无球掩护，所有人的任务就是把他送到空位！”
夕阳把训练馆的影子拉斜时，陈斌独自留在场边，反复看着上午训练的录像。
屏幕里，刘言每次出手的瞬间，防守队员要么差了半个身位，要么被队友挡得结结实实，那些看似惊险的投篮，其实都藏着毫厘之间的“不***扰”。
“这小子……”他摸着下巴笑出声，拿出日程表，在大学杯首战的首发名单上，郑重地划掉了原来的后卫名字，写上了“刘言”两个字。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像在预告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而风暴的中心，正抱着那只旧球，在球馆角落反复练习着无球跑动的路线，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刘言坐在回家的公交上，回想着陈教练对自己的怀疑，他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切都是从他接触了那个旧球后他就变得神准，或许问题的关键就在那个球上？
他决定要好好试验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