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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09

1 晨鼓惊梦五更三点,晨鼓刚敲过第一通,张小川就被东厢房传来的咳嗽声惊醒了。

他摸黑披上打了补丁的粗布短衫,赤脚踩在冰冷的泥地上,轻手轻脚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

药罐里的汤剂咕嘟咕嘟冒着泡,苦涩的药香混着晨雾在狭小的院落里弥漫。"阿娘,

药温在灶上。"他系紧草鞋,把昨夜剩下的半块胡饼揣进怀里,"今日定能凑够抓新药的钱。

" 西市开市的鼓声传来时,张小川正蹲在醉仙楼后巷的狗洞边。

油滋滋的羊肉香气从洞口飘出来,勾得他肚子咕咕直叫。突然,

一根沾着羊油的烧火棍猛地捅了出来。"又是你这小猢狲!

"满脸横肉的赵厨子从后门探出身,油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上回偷看的账还没算呢!

"张小川敏捷地后跳两步,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荐书:"赵二叔,我是来应聘跑堂的!

我爹当年在安西都护府送军报,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得了得了!

"赵厨子突然压低声音,一把将他拽进后厨,"算你走运,平康坊刘御史家要四色席面,

原定的伙计吃坏了肚子。"说着就把个描金漆盒塞过来,"辰时前送到,洒一滴汤,

这月工钱就别想要了!" 食盒入手沉得惊人。最下层是滚烫的驼峰羹,

中层码着酥脆的巨胜奴,最上层竟架着个青铜冰鉴,里头镇着西域葡萄酒。

张小川还没适应后厨的油烟,腰间就被挂上个木牌。"等等!"赵厨子突然拽住他后领,

往他手里塞了块温热的透花糍,"路上偷吃就剁了你的手。送得好,赏钱够买三副药。

"晨光中,少年抱着食盒钻进坊墙窄道。他不知道,

食盒夹层里藏着刘御史弹劾李林甫的密奏,

这份"外卖"将如何改变他的命运......2 平康坊惊魂张小川的草鞋踏过青石板路,

溅起昨夜积下的雨水。他左臂紧抱食盒,

右手时不时扶一下冰鉴——那青铜器皿里的冰块已经化了一半,凉丝丝的水汽渗过麻布,

浸得他腰间发寒。“让路!让路!” 一队金吾卫骑兵突然从街角冲出,

张小川慌忙闪进巷子,后背紧贴墙壁。等马蹄声远去,

他才发现竹编食盒的顶盖被蹭开了一条缝——冰鉴边缘的蜡封裂了!

“完了完了……”他哆嗦着摸出怀里备用的蜂蜡,正要补救,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轻笑。

“小郎君这补漏的手艺,比西市皮匠还熟呢。” 张小川猛抬头。

坊墙飞檐上蹲着个胡服少女,牛皮靴晃啊晃的,腰间别着把镶绿松石的短刀。见他发愣,

少女直接翻身跃下,落地时连尘灰都没惊起。“刘府的食盒?”她指尖一挑,

食盒顶盖应声而开,“呀,葡萄酒都热了。” 张小川急得要扑上去,

却被少女用刀鞘抵住喉咙:“别急呀,我教你个法子——”她突然从袖中抖出几颗青梅,

咚咚扔进酒壶,“就说这是刘御史最爱的‘青梅煮酒’,保准他赏你。”远处传来更鼓声,

张小川顾不得多想,抱起食盒就跑。身后传来少女带笑的喊声:“我叫阿塔娜!

你要是被辞退了,来波斯邸找我当保镖呀——” 转过三个街角,刘府的黑漆大门近在眼前。

张小川正要把木牌递给门房,

突然发现食盒底层夹了张陌生的桑皮纸——纸上画着奇怪的符号,还有朱砂点的几个小点。

“这……”他猛然想起阿塔娜贴近食盒的动作,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磨蹭什么?

”门房不耐烦地抢过食盒。内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女人的尖叫:“有刺客!

快保护御史!” 张小川腿一软,怀里的透花糍啪嗒掉在地上。

3 密信与驴车张小川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窜了出去。 "站住!

"身后传来门房炸雷般的吼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抓住那小子!他和刺客是一伙的!

" 张小川的草鞋在湿滑的青石板上打滑,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拐进一条窄巷。

胸口像是塞了团火,

喉咙里泛着血腥味——这感觉比当年跟着阿爹在安西都护府操练时还要命。"这边!

" 一只手突然从墙角的柴堆后伸出,猛地将他拽了进去。张小川刚要挣扎,

就被人捂住了嘴。"嘘——" 是阿塔娜。胡姬的绿眼睛在阴影里闪着光,

她利落地扯下张小川的外衫,反手给他套了件波斯商人的条纹袍子。

"你......" "别说话。"阿塔娜往他怀里塞了个鼓囊囊的羊皮袋,

"沿着这条巷子走到头,有辆运腌菜的驴车。钻进去,等天黑。

" 远处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小川死死攥住羊皮袋:"为什么帮我?

" 胡姬的嘴角翘了翘:"你长得像我养死的那只西域猫。"说完猛地推了他一把,"快走!

" 腌菜驴车的味道熏得人眼睛发酸。张小川蜷缩在几个陶瓮之间,

小心地打开羊皮袋——里面除了馕饼和葡萄干,还有张字条: "明日卯时,务本坊槐树下。

" 驴车突然一个颠簸。 "哎哟!" 张小川的脑袋结结实实撞在车板上。车帘一掀,

露出张胡子拉碴的脸:"这位小郎君,可否借个火?" 借着夕阳,

张小川看清这是个四十来岁的文士,青衫洗得发白,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最奇怪的是,

他手里居然端着碗还冒着热气的...... "巨胜奴?"张小川脱口而出。

文士笑了:"刚在街口买的。要尝尝吗?"见张小川犹豫,他补充道,"放心,

我不是金吾卫。在下......呃,姓杜。" 驴车吱呀呀地碾过长安城的暮色。

张小川啃着芝麻酥饼,听这个奇怪的杜先生絮絮叨叨: "现在的年轻人啊,

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您到底是......" "哦,我是个诗人。

"杜先生挠挠头,

"最近在写首关于外卖的诗......" 张小川突然僵住了——杜先生撩起的袖口下,

赫然有道新鲜的刀伤!4 诗人的外卖订单张小川盯着那道伤口,喉咙发紧。

杜先生却若无其事地放下袖子,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推过来:"尝尝,

东市老王家新出的胡麻饼。" 纸包打开的瞬间,张小川瞳孔骤缩——饼下压着半张桑皮纸,

边缘的锯齿痕迹与他在刘府食盒里发现的那张严丝合缝。 "小郎君面色不佳啊。

"杜先生忽然压低声音,"可是见了不该见的东西?" 驴车猛地一晃。

车外传来金吾卫的呼喝:"停车查验!" 张小川的手被杜先生牢牢按住。老诗人掀开车帘,

醉醺醺地晃了晃酒葫芦:"军爷行个方便?

老朽正要给国子监的博士们送醒酒汤......" 趁着金吾卫检查的间隙,

杜先生突然往张小川手心塞了枚铜钱:"明日午时,拿这个去东市'诗仙阁'取一坛松醪酒。

"他眼中醉意全无,"记住,要亲手交给来取外卖的波斯商人。"当夜,

张小川蜷在务本坊的破庙里,就着月光细看那枚"铜钱"。这竟是枚私铸的开元通宝,

边缘刻着个古怪的符号——与桑皮纸上的朱砂标记一模一样!"有趣。

"房梁上突然传来阿塔娜的声音。胡姬像猫儿般轻盈落地,短刀挑走铜钱,

"连'风雨册'都出来了,张小川,你摊上大事了。""什么风雨册?

" "安西都护府的密报代号。"阿塔娜的刀尖在铜钱上一刮,露出里头暗藏的薄绢,

"你爹当年送的就是这个。" 张小川如遭雷击。

临终前那句没头没尾的嘱咐:"......长安送饼人......"难道说的竟是外卖?

次日午时的诗仙阁,张小川抱着酒坛的手都在抖。

当那个戴翡翠耳环的波斯商人说出暗语时,他差点打翻酒坛——这声音分明是昨日的杜先生!

"别回头。"商人借着接酒坛的动作低语,"金吾卫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