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那天他说了很多次对不起

他用一份天价合约买下我三年，所有人都笑我是他身边最温顺的金丝雀。合约结束那天，

我平静退场。他却像疯狗一样找到我，砸碎千万婚戒，猩红着眼问我：“苏念，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笑了，一场交易而已，谁又配谈心？接到江驰助理电话的时候，

我正在给我妈熬汤。医院的消毒水味儿，我已经闻了快一年了。我妈的病，就像个无底洞，

每天都在吞噬着我所有的积蓄和精力。“苏小姐，沈总今晚有个酒会，

希望您能作为女伴出席。”电话那头的声音公式化，带着一丝藏不住的轻蔑。

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继续小火慢炖锅里的汤。沈聿白，

海城最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我的“雇主”。一年前，我妈病危，

手术费像座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跪在医院走廊里，哭到绝望的时候，沈聿白出现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路边的流浪猫。“做我三年的未婚妻，

你母亲所有的医疗费，我包了。”他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我后来才知道，

他这么做，一是为了应付家里催婚的长辈，二是因为，我那双眼睛，

有三分像他那个远走高飞的初恋，舞蹈家许安然。这事儿在他们那个圈子，早就不是秘密。

他们说，沈聿白心里有个白月光，叫许安然。可惜许安...嫌他不懂艺术，不懂浪漫，

为了追求更高的艺术殿堂，把他给甩了。而我，苏念，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三年的女人，

就成了许安然最廉价的“平替”。沈聿白的朋友们，从来看不上我。他们当着我的面，

叫我“小许安然”，语气里的嘲讽和玩味，像针一样扎人。我从不反驳，只是笑笑。

因为我知道，我的任务就是扮演好一个温顺、懂事、不给他添麻烦的未婚妻。忍耐，

是我这份工作的一部分。这份工作，月薪三十万，还不包括他时不时赏赐的那些珠宝首饰。

我把这些钱，一部分用来给我妈治病，剩下的，全都悄悄存了起来。

我得为我妈的后期康复做准备，也得为我自己的将来铺路。毕竟，金丝雀的笼子再华丽，

总有被打开，或者说，被赶出去的那一天。我赶到酒会时，沈聿白正被一群人围着，

众星捧月。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英俊得让人挪不开眼。看到我，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朝我伸出手。我熟练地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聿白，你这个未婚妻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跟你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上来敬酒。沈聿白嘴角勾起一抹客套的弧度，没说话。我知道，

他不喜欢别人说我们“天造地设”。因为在他心里，唯一能和他匹配的，

只有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许安然。酒过三巡，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呦，

这不是沈总的金丝雀嘛。”说话的是江驰，沈聿白最好的哥们儿，也是最瞧不上我的那一个。

他晃着酒杯，眼神轻佻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苏念，我听说安然下个月就要回国开巡演了，

到时候你这个‘赝品’，是不是也该识趣地退位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着看好戏。我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像是被冰水浇过。

原来，她要回来了。我下意识地看向沈聿白，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情绪。

可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江驰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喝多了就去醒醒酒。”他没有否认，

也没有为我辩解。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我的“合同”，可能要提前到期了。

江驰被噎了一下，似乎很不爽，又转向我：“苏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你以为你熬够三年，就能真成沈太太了？做梦！你连安然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攥紧了手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我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

沈聿白却突然把我往他怀里拉了拉。他低头，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声音低沉，

却带着一丝警告：“我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江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周围的人也都是一脸错愕。这两年，沈聿白虽然给了我“未婚妻”的名分，

却从未在公开场合如此维护过我。他总是冷冷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合作伙伴。我愣住了，

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似乎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在涌动。是错觉吗？那一晚，

沈聿白似乎心情很好，喝了不少酒。回去的路上，他靠在后座闭着眼，眉头却微微皱着。

“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按按？”我伸出手，想去碰他的太阳穴。他却突然睁开眼，

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烫，力气大得惊人。“苏念，”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酒意，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混蛋？”我心头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摇摇头，

低声说：“没有，你对我很好。”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对你好？

我不过是把你当成……”他话没说完，就停住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当成她的替身。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我默默地抽回手，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里一片荒芜。

这两年，他确实给了我很多钱，也给了我一个遮风挡雨的身份。可他给我的每一次温柔，

每一次看似特殊的对待，都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这种感觉，比直接的羞辱更伤人。

“下个月，我陪你去趟巴黎。”他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去巴黎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看卢浮宫的画展吗？”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想看画展，

这件事我只在日记里写过。我从小就喜欢画画，这是我唯一不敢丢掉的爱好。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一个荒唐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这两年，他真的对我……“安然喜欢梵高，

巴黎有他最全的画作。”他接下来的话，像一盆冷水，将我瞬间浇醒。原来如此。

是我自作多情了。他要去巴黎，是为了给即将回国的许安然一个惊喜。而我，

不过是他顺便带上的行李，或者说，是用来打发路上无聊时间的消遣品。许安然回国的消息，

像一颗炸弹，在海城的上流圈子里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说，沈聿白和许安然这对金童玉女，

终于要破镜重圆了。而我这个“赝品”，也该被扫地出门了。沈聿白最近很忙，

忙着为许安然的巡演造势。他投资了她整个团队，包下了海城最顶级的剧院，新闻发布会上，

他亲自到场，站在许安然身边，郎才女貌，刺痛了所有人的眼。我坐在电视机前，

看着屏幕里他们相视而笑的画面，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这两年，

我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金丝雀”，不闻不问，不争不抢。我以为我能做到心如止水，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我才发现，人心，真的不是石头做的。沈聿白开始频繁地夜不归宿。

就算回来，身上也总是带着许安然常用的那款香水味。他会看着我的眼睛出神，

然后叫出那个我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安然……”每一次，我的心都会被狠狠地刺一下。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知道我该离开了。我的合同，

还有最后两个月。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拾东西，把沈聿白送我的那些珠宝、包包，

全都打包放好。这些东西，我一件都不会带走。我用自己存下的钱，

在离我妈医院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小小的公寓。我还联系了一个画廊，

把我这两年画的作品寄了过去。我想重新捡起我的梦想，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一切，

都在我的计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许安然巡演的前一天晚上，沈聿白回来了。

他喝了很多酒，脚步踉跄，一进门就将我紧紧抱住。“念念，”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

声音闷闷的，“别离开我。”他第一次叫我“念念”。不是“苏念”，也不是“安然”。

我浑身一僵，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念念，陪陪我。”他的吻，带着滚烫的温度，

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我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他。或许是这两年的压抑太久，

或许是离别前的最后一点贪恋。那一晚，他很温柔，反复在我耳边呢喃着我的名字。

“念念……念念……”我以为，这或许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告别。可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

身边已经空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支票和一张纸条。“这些钱你拿着，以后别再来找我。

安然不喜欢。”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冷意。支票上的数字，是一个巨大的“1”，

后面跟着一串我数不清的“0”。一千万。这是我的“遣散费”。我看着那张支票，

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原来，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他为了安抚我，

为了让他能安心回到许安然身边，而上演的一场戏。他怕我纠缠，怕我闹事，

怕我影响他和白月光的破镜重圆。所以，他用钱来买我的沉默。在他眼里，我苏念，

终究只是一个可以用钱打发的女人。我没有要那张支票。我把它和那张纸条一起，撕得粉碎，

扔进了垃圾桶。我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那座我住了两年的，华丽的牢笼。

走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再见了，沈聿白。再见了，我那段卑微到尘埃里的，自以为是的爱情。我搬进了新租的公寓，

把房间布置成了我喜欢的样子。我每天给我妈送饭，陪她聊天，看着她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

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画廊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他们看中了我的画，决定跟我签约，

还要为我办一个小型个人画展。我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我以为，我和沈聿白，

从此以后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可我没想到，他会找到我。那天，我刚从画廊回来，

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我公寓楼下的墙边。是沈聿白。他瘦了很多，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身名贵的西装也穿得皱巴巴的，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