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华逢少年昆仑墟的月光总带着股清冽的甜，像灵汐藏在袖袋里的桂花糖。
她蹲在望月台的桂树下，看着指尖凝结的月光灵力渐渐凝成玉兔形状，
耳朵却警惕地竖着 ——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轻得像羽毛，却瞒不过修行千年的玉兔精。
“姑娘深夜在此，不怕着凉吗？”清朗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带着点玉石相击的温润。
灵汐转身时，正撞见个穿白衣的少年站在桂树影里，银白面具遮住大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颌和双清澈如溪的眼睛。他腰间悬着柄长剑，
剑穗上的琉璃珠子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灵汐下意识把刚捏好的玉兔灵力往身后藏，
爪子般的指尖还沾着桂花碎屑：“我…… 我在赏月。” 她的声音带着点受惊的颤音，
像被风吹动的银铃。少年的目光落在她发间别着的月桂花上，
嘴角似乎微微上扬：“昆仑墟的月色确有不同。在下禹司凤，不知姑娘芳名？”“灵汐。
” 她小声应着，偷偷打量他腰间的剑穗 —— 那琉璃珠子里竟裹着片羽毛，
像极了传说中金翅鸟的翎羽。玉兔一族最擅感知祥瑞之气，
她能感觉到这少年身上有种纯净又温暖的气息，像晒过太阳的锦缎。禹司凤忽然抬手，
指尖悬在她头顶三寸处。灵汐吓得缩起脖子，
却见他轻轻摘下片沾在她发间的桂花瓣：“夜深露重，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的指尖微凉，擦过她耳尖时像落了片雪花。灵汐的脸颊瞬间发烫，
连带着藏在身后的灵力玉兔都晃了晃耳朵。“谢…… 谢谢公子。
”等她抱着装桂花糖的陶罐跑远了，禹司凤才低头看向掌心的桂花瓣。花瓣上还沾着点甜香，
像刚才那姑娘眼里的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第二日清晨，灵汐在膳堂排队领早饭时，
又撞见了禹司凤。他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擦拭长剑，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的面具上，
折射出流动的光斑。“灵汐姑娘。” 他率先打招呼，声音比夜里更清晰些。
灵汐端着粥碗的手一抖，差点洒出来。她连忙找了个离他不远的位置坐下，
假装专心致志地啃着桂花糕，眼角余光却总往那边瞟 —— 他吃面的样子都很斯文，
连面条沾在嘴角的碎渣都要用帕子轻轻擦去。“你的桂花糕好像很好吃。
” 禹司凤不知何时站到了她桌前，剑穗上的琉璃珠轻轻晃动。
灵汐慌忙把剩下的半块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
像触电般缩了回来：“给、给你吃。”禹司凤接过桂花糕，却没立刻吃，
只是放在桌上：“多谢。听说后山的月桂开得正盛，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同去采摘？
”灵汐的耳朵尖瞬间竖了起来，像两只快乐的小雷达。她用力点头，
发间的月桂花跟着颤巍巍地晃：“好呀！”第二章 桂下共研露后山的月桂林果然香气袭人。
灵汐踮着脚摘高处的花枝，毛茸茸的发梢扫过脸颊，像有小爪子在挠。
禹司凤站在旁边替她扶着梯子，目光落在她晃动的发间，忽然觉得这满山的桂香，
都不如她发间那朵鲜活。“够不着就别勉强。” 他伸手摘下最高处那枝开得最盛的，
递到她面前，“这个给你。”灵汐接过花枝，鼻尖萦绕着清甜的香气，忽然想起什么，
从袖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玉瓶：“这个给你。” 里面是她用晨露和桂花酿的香露，
能安神定气，“抹在剑上，不容易生锈。”禹司凤看着玉瓶里琥珀色的液体，
又看看她期待的眼睛，接过玉瓶时指尖故意碰了碰她的掌心：“多谢。
”两人坐在桂树下整理花枝时，灵汐忍不住问：“司凤公子，你的面具为什么总戴着呀？
”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连忙摆手，“我不是好奇，就是……”“无妨。
” 禹司凤轻抚过面具边缘，声音轻了些，“脸上有些旧伤，怕吓到别人。
”灵汐看着他垂下的眼睫，忽然觉得那面具下的模样一定很好看。
她从陶罐里掏出块最大的桂花糖递过去：“吃块糖就不难过啦。我娘说，
甜味能驱散所有不开心。”禹司凤看着糖块上沾着的桂花碎，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糖在舌尖化开时，清甜的滋味漫开来，竟比他吃过的所有仙酿都要醇厚。此后几日，
两人总在昆仑墟偶遇。灵汐会在他练剑的石旁放上刚酿好的桂花蜜水，
禹司凤则会在她晒草药的竹匾旁悄悄放上驱虫的符咒。有时灵汐化出原形趴在桂树上打盹，
醒来会发现身上盖着他的外袍，带着淡淡的松木香。这天傍晚，
灵汐正在炼丹房外等她新酿的桂花酒，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争执声。她扒着门缝往里看，
只见几个弟子围着禹司凤，为首的满脸不屑：“不过是个戴面具的异类，
真以为能当掌门弟子？”“就是，听说他连真身都不敢露，指不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妖魔！
”灵汐听得心头火起，正想冲进去理论，却见禹司凤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地面。
青绿色的灵力在他周身流转，竟比昆仑墟的晨光还要耀眼：“口出妄言者，休怪剑下无情。
”那几个弟子吓得后退几步，撂下几句狠话就跑了。灵汐刚想缩回头，
却被禹司凤抓了个正着。“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他的语气带着点无奈，眼神却很温和。
灵汐红着脸从门后钻出来，手里还攥着块石头 —— 刚才差点就扔出去了。
“他们胡说八道！” 她气鼓鼓地说，“司凤公子是好人，比谁都好！
”禹司凤看着她涨红的脸颊，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的指尖带着练剑后的薄茧，
却意外地让人安心：“谢谢你，灵汐。”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桂花香混着松木香在晚风里打着旋。灵汐忽然觉得，就算他真是什么妖魔，
她也愿意站在他这边。第三章 月下诉心音中秋佳节那天，昆仑墟举办了赏月宴。
灵汐换上了新做的月白色衣裙，发间别着用灵力凝成的玉兔簪，
站在人群里像株怯生生的月光草。“灵汐姑娘。” 禹司凤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今日换了件银灰色的袍子，剑穗上的琉璃珠在灯火下格外亮。灵汐转身时差点踩到裙摆，
被他稳稳扶住腰。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烫得她脸颊发红：“司凤公子。
”“宴会太吵，要不要去别处走走？” 禹司凤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玉兔簪上，眼神温柔。
两人沿着山路往望月台走，一路都没说话，却有种说不出的默契。月光洒在石阶上，
像铺了层碎银，灵汐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阵阵桂香。“你看。” 灵汐忽然指向天边，
一轮圆月正从云层里钻出来，周围还跟着几颗亮闪闪的星星，
“像不像我娘故事里的月神车驾？”禹司凤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却忍不住看向她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眨眼时像有蝴蝶在振翅，
嘴角还沾着点刚才吃月饼留下的碎屑。他伸手想替她擦掉，指尖刚碰到她的脸颊，
灵汐就像受惊的兔子般往后缩了缩。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只有风吹过桂树的沙沙声。“灵汐，” 禹司凤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司凤公子！
” 灵汐慌忙打断他，从袖袋里掏出个香囊塞给他，“这个送你！中秋礼物！
” 香囊里装着晒干的桂花和她的一缕本命灵力，能辟邪挡灾。禹司凤接过香囊，
指尖抚过上面绣着的玉兔图案：“我也有东西给你。” 他从怀里取出个小小的木盒，
里面是枚玉佩，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翅鸟，“这个能护你平安。
”灵汐摸着玉佩上温润的纹路，忽然想起族里的传说 —— 金翅鸟是玉兔的守护神。
她的心跳得飞快，像揣了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就在这时，山下传来喧哗声。两人低头望去，
只见火光冲天，隐约还能听到弟子的呼喊：“走水了！炼丹房走水了！
”灵汐心里一紧 —— 她新酿的桂花酒还在炼丹房里！她转身就想往下冲，
却被禹司凤拉住。“危险，我去。” 他把玉佩塞到她手里，“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看着他冲向火光的背影，灵汐紧紧攥着玉佩，掌心都出了汗。金翅鸟的纹路硌着掌心，
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不知过了多久，禹司凤终于回来了。他的白袍沾了些烟灰，
面具也裂开了道缝，却抱着个完好无损的酒坛 —— 正是灵汐的桂花酒。“给你。
” 他把酒坛递给她，声音带着点喘息。灵汐看着他被熏黑的指尖，
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傻瓜，酒没了可以再酿，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