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玄天宗的第七日，清晨钟声将林遥从修炼中唤醒。
他推开窗，见成晓渊己在院中练剑。
剑光流转间自带一股傲气，却每一式都严谨地遵循着某种章法。
“总算醒了？”
成晓渊收剑入鞘，抛来一个小布袋，“宗门膳堂的包子，顺路带的。”
林遥接过还温热的包子，心中微暖。
这几日他己摸清玄天宗外门的基本规矩，而成晓渊虽然嘴上不饶人，行事却总在规矩之内，甚至偶尔会不动声色地提点他。
“今日要去事务堂领任务。”
成晓渊整理着衣袖，看似随意地说，“跟紧点，别走丢了。”
事务堂内人头攒动。
执事弟子按名册分发任务，大多是些杂役：清扫台阶、照料药园、抄录典籍...“成晓渊，林遥。”
执事弟子念到他们名字，“药园除杂，三日为期。”
成晓渊眉梢微挑，似乎对这项任务不甚满意，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接过任务牌时动作略显僵硬。
药园位于东山麓，占地极广。
管事的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修士，递给他们两把药锄，简单交代了注意事项。
成晓渊接过药锄，表情像是拿着什么不称手的兵器。
林遥却认真行礼：“谨遵教诲。”
工作比想象中艰难。
许多杂草与灵药外形相似，且根系缠绕极深。
成晓渊起初心不在焉，差点锄掉一株月华草，被管事修士看了一眼后方才收敛几分，动作渐渐认真起来。
林遥则全神贯注。
他发现运转《玄天筑基诀》时，能隐约感受到灵药与杂草散发的不同气息。
凭着这种感应，他的效率越来越高。
第三日午后，林遥在一株赤阳草旁发现了一株奇特的七叶小草，叶片上有银纹流转。
他本能觉得此草不凡，正欲请教管事，却听成晓渊低呼：“别动！”
成晓渊快步走来，仔细端详那株草后，转向管事修士：“请问这可是七曜草？”
管事修士闻声赶来，见到那小草后神色一动：“确实是七曜草！
此草三十年一生，极难寻觅！”
他赞许地看了两人一眼，“按规定，发现珍稀灵药可获奖励。
你们可去功德堂各领十点功德分。”
回程上，成晓渊看似随意道：“十功德分可换一瓶凝气丹，对修炼有帮助。
你运气不错。”
林遥却问：“渊哥怎么认得那七曜草？”
成晓渊下巴微扬：“成家藏书阁里什么没有？”
他忽然停住，转身往前走，“快些，暮鼓要响了。”
月末，外门举行小比。
广场上设了十个擂台，新弟子可自由挑战。
成晓渊一跃而上，连败三人，引得阵阵惊呼。
他站在台上看向林遥：“上来试试？”
林遥犹豫片刻，跃上擂台。
这几日他刻苦修炼，己能熟练引气入体，想试试自己的实力。
成晓渊出手凌厉却留有余地，明显是在喂招。
林遥渐渐放开手脚，将《玄天筑基诀》的基础招式一一使出。
让他惊讶的是，自己每次出招似乎都能隐隐引动周围灵气，虽不如成晓渊的招式华丽，却自有一股绵长后劲。
三十招后，成晓渊虚晃一招跳出战圈：“差不多了。”
但下台时，他却低声说了句，“进步不慢。”
比试结束，清虚子长老现身点评。
他特意点了林遥：“基础扎实，灵气运转别有特色。
只是招式尚缺火候。”
随后他宣布：“三月后外门大比，前十名可入内门。
望尔等勤加修炼。”
消息让所有新弟子沸腾。
入内门意味着更多资源、更好功法、更高明的师长指导...林遥暗自握紧拳头。
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当晚他开始加练。
月色下，他一遍遍演练着基础招式。
成晓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肩井穴。”
林遥一愣。
“灵气要走肩井穴，不是曲池穴。”
成晓渊示范了一个发力技巧，“宗门基础功法最重根基，一点差错都会影响后续。”
林遥恍然大悟，重新练习后果然顺畅许多。
“多谢渊哥指点。”
成晓渊抱臂扭头：“明日晨练，别起晚了。”
走了几步又回头，补了一句，“包子凉了不好吃。”
接下来的日子，林遥白天完成宗门任务，晚上刻苦修炼。
成晓渊时不时会“顺便”指点几句，虽总带着嫌弃的口吻，却次次切中要害。
林遥的进步速度让同期弟子惊讶。
仅两月时间，他己能从最初在成晓渊手下走不过十招，到如今能勉强接下五十招不敗。
然而随着修炼深入，林遥发现自己遇到瓶颈：每次运转周天到最后，总有一股奇异阻力，仿佛有什么在阻碍灵气归入丹田。
他去讲法堂请教，执教弟子也说不出了所以然：“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或许是你资质特殊？”
成晓渊得知后，难得地没有嘲讽，反而皱眉思索良久。
次日他便请假回家三日。
归来时带来一枚玉简：“家里找来的古法，或许对你有用。”
林遥感激地接过玉简。
其中记载的方法确实奇妙，引导灵气走不同经脉，正好避开了他遇到阻碍的路径。
尝试之后，困扰他许久的瓶颈豁然开朗。
当晚修炼，他第一次成功运转了三十六个大周天，醒来时浑身排出层层污垢，正式踏入炼气一层！
清晨，成晓渊见到他时愣了一瞬，随即恢复常态：“总算有点样子了。”
大比日益临近，外门气氛越发紧张。
林遥更加刻苦，常常练到深夜。
这夜他正在院中练剑，忽听远处传来喧哗。
几个弟子匆匆跑过，说是后山有外敌潜入，执事弟子正在搜查。
成晓渊立刻起身，关紧院门，侧耳听着外面动静。
突然，一道黑影越墙而入！
那人蒙面黑衣，手臂带伤，眼中凶光毕露。
“两个小娃娃，借你们地方躲躲。”
声音沙哑危险。
成晓渊立即将林遥护在身后，声音冷静：“玄天宗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黑衣人冷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手中亮出一把短刃。
成晓渊毫不犹豫地捏碎一枚玉符。
警讯瞬间发出，尖锐鸣声响彻夜空。
“找死！”
黑衣人暴起发难。
成晓渊迎战上去，却明显不敌。
林遥急忙相助，二人合力才勉强挡住攻势。
危急时刻，清虚子长老率众赶到制伏黑衣人。
揭下面纱，竟是血煞教余孽！
清虚子查看现场后，难得露出赞许神色：“临危不乱，处置得当。”
事后才知，那黑衣人是血煞教一个小头目，特意来探查玄天宗新弟子情况。
成晓渊因此事获奖励功德分五十。
他却分了一半给林遥，语气随意：“见者有份。”
林遥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他用这些功德分换了一本《基础剑诀》，修炼更加刻苦。
大比前夜，林遥运转周天时，突然感到怀中身份令牌微微发热。
取出查看，发现那个“成”字竟在月光下泛起淡淡银辉。
他想起成晓渊这些日子的种种相助，心中暖流涌动。
窗外传来成晓渊的声音：“明天别丢人。”
“嗯。”
林遥轻声应道，握紧了手中令牌。
月光如水，静静洒在两个少年的窗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