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一个靠脸吃饭的帅哥主播，此刻正盯着镜子里那张不属于我的脸发呆。
"这他妈什么情况？"镜中的女孩大约二十五六岁，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一双杏眼大得离谱，睫毛长得能当扫帚用。最要命的是，
这张脸属于我的女房东——那个整天板着脸、说话带刺的珊珊。
我颤抖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操！真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华迪！
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是珊珊的声音，但用的是我的声线。
我深吸一口气——这感觉太诡异了，胸前突然多出来的两坨肉随着呼吸起伏，让我差点窒息。
我打开门，看见"我"站在门口。准确地说，是我的身体，里面装着珊珊的灵魂。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咬牙切齿地问。"我还想问你呢！"我下意识想抓头发，
却抓到了一把柔顺的长发，"昨晚不就是用了你那个破梳子吗？"我们俩同时沉默。
昨晚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我拖欠了三个月房租，珊珊又来催债。
我嬉皮笑脸地递给她一杯奶茶："美女房东，再宽限几天嘛，我下个月肯定能火！
"珊珊冷笑："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她随手把玩着一把古旧的木梳，
梳背上雕着古怪的花纹。"这梳子挺特别啊，"我伸手去拿，"古董？""别碰！
"珊珊猛地后退，但已经晚了。我们的手指同时碰到了梳子。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是那把梳子的锅？"我现在的女声让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珊珊——现在是我的样子——烦躁地抓着我原本帅气的头发："那是我奶奶留下的，
她说过这梳子有古怪...""那***还随便放客厅里！"我尖叫。"谁让你手贱！
"她也提高了嗓门。我们像两只斗鸡一样对峙着，然后同时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
"我问。珊珊盯着我——准确地说，是盯着她自己的身体："先别声张，
我想办法联系懂行的人。在这之前..."她咬牙切齿，"你得用我的身体，我用你的。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我岂不是要用你的身份证？
你的...卫生巾？"珊珊的脸——现在是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闭嘴！
不准你用我的身体做奇怪的事！""喂，现在是你用着我的帅脸好吗？"我反击，
"你要是敢用我的身体泡妞...""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龌龊！"她翻了个白眼，
这个动作在我原本英俊的脸上显得格外滑稽。我们达成了暂时的停战协议：第一，
不告诉任何人；第二，不互相干涉对方的社交圈；第三，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对了，
"临走前珊珊回头，"我今天有个重要的租客要接待，你得替我去。""什么？我不会啊！
""很简单，带人看房，收钱，别露馅。"她丢给我一串钥匙，"记住，
你现在是'高冷女房东'，少说话。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是珊珊——的打扮：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平底鞋。
朴素得像个大学生。"你就不能穿得性感点吗？浪费这么好的身材。"我嘀咕道。"你敢！
"珊珊——我的脸——恶狠狠地警告，
"要是让我发现你用我的身体穿暴露衣服...""行行行，您老慢走。
"我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关上门，我立刻扑向珊珊的衣柜。翻了一圈后，
我绝望地发现这女人衣柜里全是性冷淡风。唯一一条裙子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葬礼。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瘫在她的床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香。还挺好闻。突然，
手机响了。是珊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妈妈"。操。我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喂...妈？
""珊珊啊，上次给你介绍的男孩子怎么样？人家可是海归，
条件很好的..."我硬着头皮应付："嗯...还行吧...""什么叫还行？
你都26了，再不抓紧..."我听着"我妈"唠叨了十分钟，终于挂断电话。刚松口气，
门铃又响了。透过猫眼，我看到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外。"您好，
我是来看房的。"女孩说。我深吸一口气，学着珊珊平时那种冷淡的语气："进来吧。
"带人看房比想象中简单。女孩很爽快地付了定金，还夸我"房东姐姐好漂亮"。
我心里美滋滋的，原来当美女是这种感觉。晚上，我瘫在沙发上刷手机。
珊珊的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找到解决办法前，你得住我这里。我房间有监控，
别想干坏事。我回：那你呢？睡我那狗窝？不然呢？
我想象着有洁癖的珊珊躺在我那张堆满衣服和零食的床上，忍不住笑出声。笑屁。
她又发来一条，明天替我参加家庭聚会。我妈刚发信息了。什么？！我不去！
必须去。不然我就用你的身体直播脱衣舞。这个狠毒的女人。第二天，
珊珊衣柜里最女性化的一条连衣裙——其实也就是条藏蓝色的A字裙——去参加她家的聚餐。
"珊珊来啦，"一个和蔼的中年妇女——应该是珊珊的妈妈——拉住我的手，
"这位是陈叔叔的儿子，陈明，刚从英国回来。"对面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正用评估商品的眼神打量我。"你好。"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珊珊小姐平时喜欢做什么？
"眼镜男问。"呃...看看书...听听音乐..."我回忆着珊珊家里的摆设。"真巧，
我也喜欢古典音乐。最近在听***的第五交响曲..."操。我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一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结束，珊珊妈妈把我拉到一边："怎么样？
妈妈觉得小明挺好的...""妈，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学着珊珊的语气。
"你都多大了？女人最好的年纪就那么几年..."回程的地铁上，
我收到珊珊的消息：怎么样？你***你相亲。我回复，我替你拒绝了。谢了。
不过我妈不会放弃的。你为啥不谈恋爱？我好奇地问。
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很久，最后只回了一句：关你屁事。回到家，
我发现珊珊——我的身体——正在厨房煮泡面。看到我回来，
她头也不抬："家庭聚会怎么样？""你妈想抱孙子想疯了。
"我脱下高跟鞋——这玩意简直是刑具，"话说你用我的身体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胡子都不刮？"她摸了摸下巴："忘了。"我们沉默地吃着她煮的泡面。不得不说，
用我的身体煮的泡面都比我自己煮的好吃。"你今天干嘛了？"我问。"替你直播了两小时。
""什么？！"我跳起来，"你没乱说话吧？""没有。"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就是跳了支女团舞。"我眼前一黑："完了，我直男人设崩了...""放心，
观众都说你'反差萌'，粉丝涨了五万。"我张大嘴："真的假的？"她递给我手机。确实，
我的账号粉丝暴涨，评论区一片"小哥哥好可爱""原来华迪这么会跳"。"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用我的身体跳舞？那动作...""嗯哼。"她得意地挑眉，
"我可是学过芭蕾的。"我脑海里浮现出我那一米八几的身体穿着芭蕾舞裙转圈的画面，
差点吐血。晚上，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尴尬的问题：睡觉。珊珊的房间只有一张床。
"你睡沙发。"她命令道。"凭什么？现在这是我的身体！"我***。"那我去睡沙发。
"看她真的抱起被子要走，我叹了口气："算了，床够大，一起吧。
"我们背对背躺在床的两侧，中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华迪，"黑暗中她突然开口，
"如果你敢转身，我就阉了你。""放心，我对自己的脸没兴趣。"我嘟囔道。但说实话，
闻着她头发上的茉莉香，感受着这具身体传来的温度，我心跳有点加速。这感觉太奇怪了。
半夜，我被一阵啜泣声惊醒。转身看见"我"——珊珊——蜷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
"喂...你没事吧？"我轻声问。"别管我。"她闷声说。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背："做噩梦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我梦见奶奶了。
那把梳子...她临终前说过，
这梳子会带来命中注定的相遇...""所以我们是命中注定？"我试图开玩笑缓和气氛。
"闭嘴。"但她似乎没那么生气了。我不知怎么想的，轻轻抱住了"我自己"。
这感觉诡异极了，但珊珊——在我的身体里——慢慢停止了颤抖。"华迪。""嗯？
""你要是敢把今晚的事说出去...""知道啦，阉了我嘛。"她轻轻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我"发出这么柔软的笑声。第二天醒来时，
我发现我们不知何时变成了面对面相拥的姿势。我的脸——现在是她的脸——近在咫尺。
"操！"我们同时弹开，然后一起红了脸。"我去做早饭！"她跳下床。"我去洗澡！
"我冲向浴室。站在淋浴下，我低头看着珊珊的身体，
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好像开始习惯当女人了。这太可怕了。
2我正以八爪鱼姿势缠着"我自己"——准确说是珊珊寄居的我的身体。"华、迪！
"珊珊的声音从我原本性感的嗓音里挤出来，带着杀气。我猛地弹开，
结果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后脑勺磕到地板时，我下意识用珊珊的嗓子骂了句脏话，
声音尖得能震碎玻璃。"***用我的身体能不能注意点形象？"珊珊坐起身，
我帅气的头发被她睡得像个鸡窝，"还有，谁允许你半夜抱过来的？""这能怪我？
"我揉着后脑勺，"你的身体跟磁铁似的往我身上贴！"我们同时红了脸。
这种用对方的脸害羞的感觉，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浴室镜子前，我盯着珊珊的身体发呆。
三天了，我还是没法坦然面对胸前多出来的两团肉。
最要命的是洗澡——闭着眼睛冲澡的结果是洗发水当沐浴露用了三次。"你能不能快点？
"珊珊在外面踹门，"我要用厕所！""催什么催！你试试给男人洗澡是什么感觉！
"门外沉默了几秒，传来闷闷的声音："...我宁愿给大象洗澡。
"最终我们制定了《同居三十天法则》，
洗华迪专用条款每晚11点前必须回家禁止用对方身体做奇怪的事"第五条太抽象了吧？
"我指着便利贴***。珊珊冷笑："专防你这种满脑子黄色废料的。
"我穿着珊珊最保守的睡衣——印着"生人勿近"字样的长袖长裤，
盘腿坐在她床上研究直播数据。昨天珊珊用我的身体跳的女团舞视频居然冲上了平台热门，
粉丝留言清一色的"老公娶我"。"你还有这才能？"我晃着手机。正在梳头的珊珊手一抖，
扯掉了两根我的宝贝头发："大学舞蹈社的。"她顿了顿，"后来民宿太忙就退了。
"我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里的遗憾。
这个发现比互换身体还震撼——毒舌房东居然有文艺少女的过去？门铃突然响起。透过猫眼，
我看到个穿JK制服的女孩，双马尾扎得跟动漫角色似的。"华迪哥哥！
我给你送应援礼物来啦！"女孩晃着手中的纸袋。我僵在原地。这明显是我的狂热女粉，
但现在是珊珊的脸啊！"谁？"珊珊用气声问。"我粉丝！"我比着嘴型，"怎么办？
"珊珊翻了个白眼，突然扯开睡衣领口，把我推到门前："自己解决。"门开的瞬间，
JK女孩的笑容凝固了："你...你是谁？""我是他女朋友。
"珊珊的声音从我身体里传来，低沉磁性，"礼物给我就行。
"女孩眼眶瞬间红了："不可能！华迪哥哥说过单身人设的！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单身形象崩塌。更糟的是，
珊珊居然伸手搂住了"我"的腰："昨晚刚确定的关系，对吧宝贝？""对...对呀。
"我硬着头皮接戏，差点咬到舌头。女孩哭着跑走后，
珊珊得意地挑眉："帮你解决了个麻烦。""那是我榜一大姐！每周打赏五千的！"我哀嚎。
"哦？"珊珊晃了晃手机，"那这个'想给华迪生猴子'的私信也是她发的？"我闭嘴了。
下午我被迫替珊珊去收租。穿着她的白色连衣裙走在城中村，总感觉裙摆随时会飘起来。
502室的门开了条缝，油腻男房东的眼睛在门缝里滴溜溜转。
"珊珊妹妹今天真漂亮啊~"他递来信封时故意摸我的手，"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原来珊珊平时面对的是这种骚扰？"茶就不喝了。
"我学着珊珊的冷淡语气，"下次再动手动脚，我就把你偷接水电的事举报给街道办。
"男人脸色瞬间惨白。关门时我听见他嘀咕："今天怎么这么凶..."回到民宿，
我把这事当笑话讲给珊珊听。她却反常地沉默，良久才说："你以后别单独去收租了。
""心疼我？"我嬉皮笑脸。"怕你用我的身体打架。"她低头整理账本，
但我看见"我"的耳尖红了。晚饭是珊珊用我的身体做的番茄炒蛋。不得不说，同样的食材，
她用我的手下厨就是比我做的好吃十倍。"你以前是不是学过？"我咬着筷子问。"嗯。
"她简短地回答，"给我爸做过几年饭。"我正想追问，
突然发现"我"的手腕内侧有道淡疤。还没看清，珊珊就拽下了袖子。夜里我被雷声惊醒时，
发现珊珊蜷缩在床角。闪电照亮"我"惨白的脸，冷汗把刘海都打湿了。"做噩梦了？
"我轻声问。她没回答，但当我试探性地拍拍"我"的背时，
她突然开口："我爸走的那天...也是这种雷雨天。"我僵住了。认识三个月，
这是珊珊第一次提起家事。"他欠了高利贷，把房子抵押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债主来收房那天，我妈吞了安眠药。"雨点砸在窗上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我想说点什么，却发现珊珊的枕头已经湿了一小片——用我的脸在哭。鬼使神差地，
我伸手抱住了"我自己"。这个动作滑稽又心酸，但珊珊没有推开。第二天清晨，
我在珊珊的梳妆台抽屉里发现了药瓶。氟西汀，抗抑郁药物。"看什么？
"珊珊突然出现在身后。我吓得药瓶掉在地上："你...生病了？""助眠的。
"她迅速捡起药瓶塞回抽屉，"今天你得替我去医院复查。
"病历本上写着"轻度抑郁伴失眠障碍"。我盯着医生龙飞凤舞的字迹，胸口发闷。
排队候诊时，手机震动。是珊珊发来的照片：我的身体穿着粉色围裙，正在擦玻璃。
家务抵房租附带一个挑衅的表情。我笑着摇头，
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的日历——用红笔圈着的日期是明天，旁边画着小蛋糕。从医院出来，
我直奔蛋糕店。"要草莓奶油蛋糕，写'祝珊珊26岁生日快乐'。"说完才意识到暴露了，
赶紧改口，"不对，是祝我...我自己生日快乐！"店员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
抱着蛋糕回家时，我在楼下垃圾站撞见了收废品的老赵。他神秘兮兮地拉住我："珊珊啊，
你男朋友是不是遇到麻烦了？""什么？
""昨天我看见'他'在巷子里被几个混混围住..."老赵压低声音，
"好像是为了赌债的事。"我脑子嗡的一声。难怪昨晚珊珊手腕有淤青！冲进家门时，
蛋糕盒差点被我捏扁。珊珊正用我的身体修电灯泡，站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
"你去找高利贷了？"我劈头就问。她手一抖，灯泡炸了。黑暗中，
我听见她叹气："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用你的身体打架，告诉你干嘛？
"她跳下椅子，"再说，那帮人当初逼死我爸，
现在又想收我的民宿..."我摸黑抓住"我"的手腕："这是我们的事。
"这个词组让空气凝固了几秒。珊珊突然笑了："华迪，你现在的表情好蠢。""废话！
你用的我的脸！"我们坐在黑暗里分食那个撞变形的蛋糕。奶油蹭到"我"的鼻尖上，
珊珊浑然不觉。"其实..."她突然说，"我奶奶说过，
那把梳子只会让命中注定的人互换。"我奶油糊了一嘴："所以我们是...""闭嘴，
吃你的蛋糕。"但借着窗外路灯，我看见"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停电的夜晚，
两个灵魂在错误的身体里，分享着同一个生日蛋糕。荒谬又温暖。3"华迪！
***用我的身体干了什么？！"珊珊——准确说是我的身体——把手机屏幕怼到我面前时，
我正用她的身体尝试第一次刮腋毛。屏幕上是我她的身体穿着水手服跳女团舞的视频，
点赞量突破50万。评论区清一色的"老婆贴贴"和"姐姐踩我"。"这不是你上次跳的吗？
"我装傻，剃须刀在腋下划出一道血痕，"嗷！""我跳的是男团舞！
"她揪住我的——现在是她的——耳朵，"而且谁让你开美颜开到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我疼得龇牙咧嘴："轻点！这是你自己的身体！"这个认知让我们同时松手。
珊珊盯着自己我的泛红的耳垂，我揉着她我的耳朵，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同居三十天法则》新增第六条：禁止用对方身体进行任何直播活动。
粉色便利贴被珊珊用力拍在冰箱上，震掉了一张外卖单。"至于吗，"我撇嘴，
"粉丝都夸你跳得好。""你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吗？"珊珊阴森森地凑近，
"我妈刷到了这个视频。"我后背一凉。上周替珊珊参加的家庭聚会上，
那位执着于海归女婿的阿姨形象浮现在眼前。"她...说什么了？""她说，
"珊珊模仿着母亲的腔调，"'珊珊啊，妈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才艺，
陈叔叔的儿子就喜欢会跳舞的女孩子...'"我们同时打了个寒颤。高利贷找上门的那天，
下着暴雨。我正用珊珊的身体练习煮咖啡——自从发现她抽屉里的抗抑郁药后，
我偷偷查了"如何照顾抑郁症患者"，第一条就是"保持规律作息"。
门被踹开的巨响吓得我打翻了摩卡壶。三个纹身男闯进来，
领头的黄毛把欠条拍在桌上："华迪是吧？你马子欠的钱该还了。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们认错了身体。现在"华迪"是珊珊，"珊珊"才是我。
"多少？"我学着珊珊平时的高冷语气，手指在背后偷偷拨通了电话。"连本带利87万。
"黄毛用我的身体照片拍打我的脸，"要不让你女朋友陪我们喝几杯？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十分钟后，珊珊——我的身体——拎着棒球棍冲进来，
额头还沾着墙灰。后来才知道她是翻墙进来的。"谁他妈动我女人了？"她吼得青筋暴起。
这个场景荒谬得令人窒息：我的身体在保护她的身体，而她的身体正躲在我的身体后面。
黄毛们愣神的功夫，珊珊一棍子砸碎了茶几。玻璃炸裂声中，她拽着我就跑。
暴雨中我们狂奔过三条街，直到确认没人追来才瘫在便利店屋檐下喘气。"87万？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爸的债不是还清了吗？
"珊珊——我的T恤全贴在身上——突然僵住："你查我？""你药瓶上写着氟西汀！
"我扯开湿透的衣领，"还有你手腕上的疤——"她一拳砸在墙上，
我的指关节瞬间渗出血珠："别用我的身体自残！""那你就别用我的身体多管闲事！
"她吼回来。便利店的灯光透过雨帘，照在我们交换的身体上。她我的眼睛通红，
我她的胸口剧烈起伏。那晚我们挤在浴室处理伤口。珊珊用棉签蘸着碘伏，
动作粗暴地擦拭我她膝盖的擦伤。"轻点！这是你的膝盖！""活该！谁让你不跑快点！
"斗嘴间，她突然盯着我的——她的——锁骨下方："这是什么？"我低头，
看见一道新鲜的血痕，大概是玻璃碎片划的。珊珊的手悬在半空，棉签微微发抖。"疼吗？
"她声音突然轻了。这句询问像某种开关。
我们同时意识到一个荒谬的事实：我在她的身体里受伤，疼的是她；她在我的身体里流血，
痛的是我。这种灵魂与肉体错位的痛觉，比高利贷的威胁更让人窒息。
半夜我被手机震动惊醒。珊珊的微信弹出三条消息： 明天替我参加同学婚礼
新娘是我初恋 别露馅我盯着屏幕看了十秒，回复：？？？别问她秒回，
装高冷，别说话，吃完就走我翻身对着熟睡的"我"，月光下那张脸眉头紧锁。
突然很好奇，用我的身体做噩梦时，她梦见的是暴雨还是债务？婚礼现场比想象中尴尬。
我穿着珊珊衣柜里最贵的连衣裙——一条墨绿色的丝绒裙，后背镂空设计让我浑身不自在。
"珊珊！"新娘提着婚纱跑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僵硬地点头，
学着珊珊的样子把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引来一片惊呼："珊珊你变温柔了！"敬酒环节，
新郎举着香槟凑近："听说你现在做民宿？我在银行信贷部，需要贷款可以找我。
"他手指在杯沿暧昧地摩挲，我瞬间理解为什么珊珊要我来。
正当我思考如何优雅地泼他一脸酒时，手机响了。紧急情况珊珊发来直播截图，
我的账号评论区炸了：华迪怎么跳女舞这么熟练该不会是gay吧怎么办？
我飞速打字。开直播，现在？？？用我的身体跳男团舞，对冲一下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三秒，确信珊珊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