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又来？
"凌晨三点十七分，张三疯被一阵冷风吹醒。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栋老式居民楼的天台上，八层楼的高度让他能俯瞰大半个城区的夜景。
月亮像个被啃了一半的烧饼，晃晃悠悠地挂在电线杆上头。
远处写字楼的LED屏还在滚动播放着股票行情，红绿交错的数字在夜色里格外扎眼。
他摸了摸身上——嘿，昨儿个那几个血窟窿全没了，连个疤都没留下。
"老子该不会真是个菩萨吧？
"他挠了挠鸡窝头，右眼清亮，左眼还是蒙着层雾，"管他呢，反正死不了。
"夜空中飘来一股子焦糊味儿，远处霓虹灯晃得人眼晕。
脑子里那该死的咒语又响了，不过这回词儿变了——"五步之内，必有芳草？
"张三疯皱皱眉，"啥玩意儿？
芳草？
春天来了？
"他拖着步子往前蹭，数到第三步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抽泣声。
抬眼一看，天台边上站着个穿格子衬衫的年轻小伙，正哆哆嗦嗦地扒着栏杆，嘴里念叨："完了，完了……网贷还不上了……爹，妈，来生再见！
""喂！
"张三疯吼了一嗓子，"大半夜的，演苦情戏呢？
"小伙一激灵，差点首接栽下去。
张三疯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他的后脖领子往后一扯——"扑通"，俩人一起摔了个***墩儿。
"***谁啊！
"小伙挣扎着爬起来，脸色煞白，"拦***什么？
让我死！
""死个屁！
"张三疯拍拍裤衩上的灰，"欠钱了？
"小伙一***坐地上，捂着脸嚎了起来："二十万啊！
全赔光了！
明天再不还，催债的就要上门了！
我爹妈要是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张三疯蹲下来，掏了掏耳朵："就这点破事？
""这点破事？！
"小伙瞪大眼睛，"你知道二十万是多少吗？
我一个月工资才五千！
""炒股赔的？
""嗯……""炒的啥？
""新能源……半导体……还有白酒……"张三疯咂咂嘴："拿来我瞅瞅。
"小伙愣了愣，掏出手机，手指头首哆嗦，点开股票软件递给他。
张三疯眯着右眼，左眼还是一团糊，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突然看到一只股票在幽幽发光——"鑫源科技"。
"买这个。
"他说。
"啊？
"小伙懵了，"这破股？
业绩稀烂，天天阴跌，谁买谁死啊！
""信我，五连板。
"张三疯咧嘴一笑，"明天开盘首接满仓干进去。
""你疯了吧？！
"小伙差点跳起来，"我再赔了咋办？
""赔了算我的。
"张三疯掏了掏裤兜，摸出那枚桃核，"押这儿，够不够？
"小伙盯着那黑不溜秋的桃核，嘴角抽了抽："大哥，你逗我呢？
""爱信不信。
"张三疯耸耸肩，"反正你要跳楼，不如赌一把。
"小伙盯着股票看了半天，一咬牙："行！
我再借一笔！
"……五天后。
"大哥！
大哥！
神了！
真五连板！
"小伙捧着手机冲过来，眼眶通红，"二十万全回来了！
还多赚了18万！
"张三疯正靠着天台栏杆啃苹果——嗯，还是没味儿，但至少能吃了。
"大哥！
真神了！
"他激动得首哆嗦，"这钱咱们对半分！
"张三疯却摇了摇头："十八万全给我。
""啊？
凭啥？
""就凭这票明天无量跌停。
"张三疯掰着手指头，"你今天不跑，明天连本带利全吐回去。
要不要赌？
"小伙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咬牙，把股票清空了。
张三疯瞄了眼桃核——裂纹正诡异地蠕动，像在记账。
果然，第六天开盘，"鑫源科技"首接一字跌停。
“走，去取钱，把多赚的十八万给我！”
张三疯一把拽着小伙去了银行。
"谢了大哥！
"小伙激动得语无伦次，"你咋知道这票涨跌？
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内幕个屁。
"张三疯把苹果核随手一扔，"老子蒙的。
"小伙："……""行了，债还清了就滚吧。
"张三疯摆摆手，"别整天想不开，股市有风险，下次再乱炒，我可懒得救你。
"小伙千恩万谢地走了。
张三疯摸了摸桃核，发现上面的裂纹少了一道，原本17道，现在只剩16道了。
更稀奇的是——他忽然觉得左耳朵一阵痒，像是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
他掏了掏，居然掏出一小块黑乎乎的耳屎。
"咦？
"他愣住了，试着拍了拍手——两只耳朵都听得见了！
"哈哈！
"张三疯乐了，"这买卖划算！
救个人，赚只耳朵！
"夜风渐凉，他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躺下，手里攥着桃核，嘴里念叨："五步之内，必有芳草……"桃核突然发烫，裂纹渗出腥红血字：“湖边...救红衣...”远处，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而天台上的张三疯，己经鼾声如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