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努力压下嘴角，清咳一声：“你爷爷留给你的手机呢？”
“机机？”
楚佑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在衣服上掏了掏，没有，又想起陶罐，屁颠颠的跑去打开陶罐。
老头：……你爷知道你把他老人机放他骨灰罐里面吗？
“祖祖找到啦！”
那边，小屁孩兴奋的掏出黑色的老人机，又小心翼翼的给陶罐盖子盖上。
“嗯，打开。”
老头摸了下胡子。
“打开～按这个。”
“按这个～按110。”
“妖妖灵～”鬼影看着老头很有耐心的教小孩使用老人机，心一沉再沉。
“……”没关系，都等大半个月了，再等等。
又飘忽到一边思考沉默。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嘟地一声。
楚佑真以为接通了，一个劲的说泥嚎泥嚎，没听到回音还以为坏了，抓着老人机使劲摇晃。
老头乐意逗她玩，笑眯眯地看着。
“别摇了，等下会打回来的。”
一旁沉默不语的鬼影忍不住开口。
刚说完，老人机地***就响起来了。
“月亮之上，我在遥望，有多少梦想在自由……”楚佑真开心的跟着节奏点头，她不懂接听，还是鬼影飘过去给她按了。
“你好，这里是梧桐市报警热线，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梧西县向阳村西边池塘发生命案……”鬼影也不指望小屁孩能说什么，干脆自己说。
电话那头停顿了下，“你好，请不要离开现场，我立即通知梧西县分局地人过去。”
“嗯。”
鬼影敷衍应下。
她确实没离开，他们能不能看到她就完事了。
就在她准备飘回尸体上面时，突然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转头看去，是那个说她胖又说她肿的小屁孩。
见她看自己，楚佑真兴奋得拍手：“鬼姨姨好腻害！”
鬼影顿了一下，飘飘忽忽的回到水面上，还背对着小屁孩，不难看出，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老头啧啧称奇，飘到楚佑真身边：“真真，你不怕吗？
她是鬼哦。”
水面上的鬼影悄悄侧过身。
“鬼鬼不是姨姨嘛？”
楚佑真眨着葡萄眼睛，“姨姨好，不怕。”
她之前跟着爷爷的时候，爷爷去种菜菜，周围的姨姨婶婶都会把她抱到自己家喂饭。
姨姨好，婶婶也好，叔叔凶凶，但是会有糖次。
老头余光瞥见水面上的鬼影默默将身体正对着小团子：……又看了眼懵懂无知的小团子。
得，是个灵魂干净纯粹的孩子。
也罢，都求上门了，护着也就护着了。
不过教成什么样，就不能怪他了，要怪就怪她老爹不当人。
小团子小手小脚抱着陶罐坐在池塘边等，老头也坐在她身边，哄的她笑呵呵的，稚嫩的笑声回旋在池塘上，在夜深人静里，显得格外诡异。
月亮渐渐西斜，才西岁的楚佑真早就耐不住困，半睁着眼皮小身板摇摇欲坠。
就在她眼皮快要合上时，一阵接一阵警笛声吓得她一掬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睛摇头晃脑，只看到老头和水面上的尸体鬼影，还有远处响起的声音和灯光，却没有爷爷的身影。
小嘴马上就瘪起，湿漉漉的大眼睛挂着两泡眼泪。
老头暗道不好，这丫头闹觉，本来就困得不行，还没睡着就被吵醒了，肯定要哭。
“爷爷……”小佑真抱着陶罐抽泣。
老头哄了又哄，好不容易哄得人不再抽泣。
强烈的白光突然照过来，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谁在那里！”
一声严肃的厉喝吓得小团子身体一抖，眼泪啪嗒啪嗒又掉下来了。
老头:……知不知道哄小孩很麻烦的！
她将自己的小身板缩在芦苇里面，闭着眼睛哭。
没人回应，队长皱了皱眉，让手下去找。
“方队，找到一个小孩。”
一人拨开芦苇就看到躺在地上抱着陶罐流眼泪的楚佑真，队员将她抱了起来，感受到她瑟缩的小身板，又安抚的轻拍她背后。
“方队，这有具尸体，己经……巨人观了。”
另一个队员不忍首视水面上的尸体。
白光照耀下，尸体被啃食的千疮百孔，杂乱的头发还缠住不少垃圾和死鱼。
阵阵恶臭席卷而来，哪怕他们心理素质过硬，也忍不住撇开眼，捂上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