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NPC的日常

导语和女友交往三年，她每天都让我去捡破烂。我以为这是情趣，

直到我脑中响起一道声音：宿主即将完成集齐10000个瓶盖任务，

奖励：与天选之子周屹共度良宵。辅助NPC江驰任务贡献度99%，判定为工具人，

即将销毁。看着女友朝我跑来，手里还拿着我俩的情侣款瓶盖，我笑着将它踩得粉碎。

隔天，我拉黑了她所有联系方式，人间蒸发。原以为可以摆脱NPC的命运。

她却通过黑客技术定位到我，在我家楼下堵了我三天三夜。当晚，她形容枯槁，

手里捧着一个纯金打造的瓶盖，哭着哀求：江驰，系统说只要你收下这个，

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你忘了周屹好不好？1林晚跑向我的时候，夕阳正落在她身后，

给她镀上了一层虚假又温暖的金光。她手里高高举着一枚可乐瓶盖，笑得眉眼弯弯，

像过去三年里每一天的样子。江驰！最后一个！我们终于集齐一万个了！

她清脆的声音里满是雀跃，仿佛我们完成的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我曾以为，

这是我们之间独有的浪漫。一个家境优渥的大小姐，陪着我这个穷小子，

把捡瓶盖当成每日的约会。她会把捡来的瓶盖一个个洗干净，用漂亮的盒子装起来，

说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直到十分钟前，我脑子里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宿主林晚即将完成集齐10000个瓶盖任务，奖励：与天选之子周屹共度良宵。

辅助NPC江驰任务贡献度99%，判定为工具人，即将销毁。NPC。工具人。

销毁。原来，我三年的深情，不过是一串即将被删除的数据。林晚跑到我面前，

献宝似的把那枚印着执子之手的瓶盖递给我。这是她特意找人定制的情侣款，

另一枚与子偕老在她那里。她期待地看着我，等着我像往常一样，

把瓶盖放进我们专属的储钱罐里，然后拥抱她，庆祝我们又完成了一件充满仪式感的小事。

我接过瓶盖，在她亮晶晶的注视下，弯起嘴角。然后，我将它扔在地上，抬脚，

狠狠碾了上去。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那枚小小的瓶盖瞬间变形，扭曲，成了一块废铁。

林晚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再看看地上那块被我踩得面目全非的铁片，

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江驰，你……我没给她质问的机会，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呼喊，我头也不回。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林晚。我只想活下去。

2我连夜搬了家，换了手机号，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以为，只要我脱离情节，

就能摆脱被销毁的命运。我找了一份日结的体力活，每天把自己累到精疲力尽，

没空去想那些被设定好的过往。可我低估了林晚，或者说，低估了她那个系统的能力。

三天后，我在出租屋楼下看到了她。她靠着墙，头发凌乱，曾经明亮的眼睛布满红血丝，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像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玫瑰。看到我，她立刻冲了过来，

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江驰，你为什么躲着我？她的声音沙哑干涩。

我试图挣开，她却抱得更紧。任务失败了，就因为你踩了那个瓶盖。她语无伦次地说着，

周屹那边……系统给了我惩罚，但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们可以再集一万个！

她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刀，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到了这个时候，她心心念念的，

还是她那个该死的任务。林晚，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们结束了。不，

没有结束！她尖叫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我不想跟她在大街上拉扯，

只能把她拖进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她好像被我的冷漠刺痛了，身体晃了晃，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递到我面前。那是一个瓶盖，纯金打造的，

在昏暗的楼道里闪着刺眼的光。江驰，系统说，这是特殊道具，只要你收下这个，

它就能抵消之前的失败，我们就能重新开始。她哭得泣不成声，卑微地哀求着我。

你忘了周屹好不好？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看着她哭花的脸，

看着她手里那个可笑的金色瓶盖，只觉得荒谬。她根本不懂，我要的不是重新开始。

我要的是摆脱她，摆脱这个视我为玩物的世界。3不好。我冷冷吐出两个字，

绕过她准备上楼。她却猛地从身后抱住我的腰，脸贴在我的背上，

滚烫的眼泪浸湿了我的T恤。江驰，别走，我求你……她的身体在发抖，

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绝望。三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真心吗？

真心？我的真心，早就被那道机械音碾成了碎片。我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

她的力气很大，但我更决绝。林晚，从你把我当成NPC的那一刻起，

我们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的话音刚落，她的身体瞬间僵硬，抱住我的力道也松了。

我趁机挣脱，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身后，是她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哭声。我关上门，

将那哭声隔绝在外。靠着门板，我缓缓滑坐到地上，心脏传来一阵细密的疼痛。

说不难过是假的。三年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脑中回放。她带我吃遍大街小巷，

也带我出入高级餐厅。她在我生病时衣不解带地照顾，也在我受挫时笨拙地安慰。

她会因为我随口一句喜欢，跑遍全城为我买来限量的球鞋。也会在我打球时，

像个小迷妹一样在场边为我加油呐喊。那些爱意，曾经真实得让我深信不疑。可现在，

这一切都被打上了任务的标签。我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我是江驰，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串可以随意销毁的数据。林晚在楼下守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我出门时，她还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我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我以为她终于放弃了。直到晚上我回来，

看到楼下停着一辆我从未见过的豪车。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走了下来。

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气质矜贵，是我这种在泥地里打滚的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

他径直走到林晚面前，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晚晚，跟我回去。

他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林晚抬起头，看着他，眼神空洞。男人顺着她的视线，

看到了我。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 ઉ 的轻蔑。然后，

他朝我走了过来。你就是江驰？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勾起唇角，

笑意却不达眼底。我是周屹。4周屹。那个系统奖励给林晚的，天选之子。

原来他长这个样子。确实比我这个工具人高级多了。晚晚为了你，

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周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一个NPC，

何必呢？他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他也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或许，

他就是这个游戏的另一个玩家。这不关你的事。我冷漠地回应。怎么不关我的事？

周屹轻笑一声，她是我未来的妻子，她的任务，就是我的任务。你这个不听话的NPC，

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未来的妻子？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心中一阵刺痛，

随即又被自嘲取代。江驰，你还在期待什么？你只是个NPC。既然是麻烦，

那就离我远点。我不想再跟他废话，准备离开。他却拦住了我。

系统判定你已经偏离轨道，对主线任务产生了威胁。周屹的眼神骤然变冷，按照规则，

你本该被立刻销毁。但晚晚求我，她说她能搞定你。他顿了顿，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不介意，

提前送你上路。赤裸裸的威胁。我握紧了拳头，骨节咯咯作响。这就是玩家的权利吗？

可以随意决定一个NPC的生死？我看着他那张看似完美的脸，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凭什么？凭什么我们的命运要由他们来主宰？滚。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周屹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知好歹。他挥了挥手，

身后立刻出现两个黑衣保镖，将我架住。我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他们的力气大得不像正常人，像是被系统强化过的。林晚看到这一幕，终于有了反应。

她冲过来，挡在我面前，张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周屹，你干什么！放开他！

晚晚，你让开。周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这个NPC已经失控了，

留着他只会影响我们。我说了，放开他！林晚的态度异常坚决，这是我的任务，

你无权干涉！周屹皱起了眉，似乎没想到林晚会为了我跟他翻脸。他们对峙着，

气氛剑拔弩张。最终，周屹妥协了。他挥了挥手，保镖松开了我。晚晚，

我再给你最后三天时间。周屹的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警告，三天后，

如果任务还没回到正轨，系统会强制执行销毁程序。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说完，

他深深地看了林晚一眼，转身离开了。豪车绝尘而去，楼下只剩下我和林晚。

我揉着被捏痛的手腕，心中毫无波澜。无论是周屹的威胁，还是林晚的维护，对我来说，

都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他们游戏里的一个棋子。江驰，林晚走到我面前，

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你听到了吗？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了。你把那个金瓶盖收下，

我们马上就能完成任务，你就不会被销毁了！她还想说服我。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可笑。

林晚，你到底是想救我，还是想完成你的任务，去跟你的周屹共度良宵？

5我的问题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林晚身上。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翕动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副被戳穿心事的慌乱模样，就是最好的答案。我笑了，

笑得无比讽刺。原来如此。我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后，

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不是的，江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停下脚步。

回到出租屋，我反锁了门，将自己扔在床上。周屹的话在我脑中不断回响。销毁程序

、谁也救不了他。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我的喉咙。我不想死。

我不想像一串代码一样，被轻易地删除。可我能怎么办？反抗玩家？对抗系统？

我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NPC。那个晚上，我想了很多。我想起了我的父母，

他们是这个世界里最普通的人，靠着一个小吃摊把我养大。如果我被销毁了，他们该怎么办？

我想起了我的朋友，那些和我一起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兄弟。他们会发现我突然消失了吗？

还是说，关于我的所有记忆，都会被系统一并抹去？这个世界，除了林晚和周屹，

还有别人知道真相吗？还是说，所有人都只是活在程序设定好的剧本里，浑然不觉？第二天，

我做了一个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林晚的良心发现上，

更不能指望周屹会大发慈悲。我要自己找到活下去的办法。我开始留意身边的一切。我发现，

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着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比如，街角的报刊亭，永远只卖昨天的报纸。

比如，公园里喂鸽子的老大爷，每天都穿着同样的衣服，说着同样的话。比如，

我工作的地方，无论我搬多少砖，第二天工地的进度都毫无变化。一切都像设定好的循环。

而我，一个觉醒了自我意识的NPC，成了这个循环里唯一的变数。

我试图寻找其他的变数。如果我能觉醒，是不是意味着，其他的NPC也有可能觉醒？

我开始观察身边的人，试图从他们麻木的眼神里，找到一丝和我一样的光。但我失败了。

他们就像精密的机器人，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自己的设定。两天过去了，我一无所获。

周屹给的三天期限，只剩下最后一天。绝望如同潮水，将我淹没。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

事情出现了转机。那天晚上，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活下去吗？

来这个地址找我。下面附着一个地址，是城西一家废弃的工厂。这像是一个陷阱。

但对于一个即将被销毁的人来说，任何一丝可能性，都值得用命去赌。我按照地址，

来到了那家废弃工厂。工厂里漆黑一片，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我打开手机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