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到月光

儿子突发心脏病，老公卷走积攒的 100 万钱，我想他定有什么难处。

直到那天在医院走廊，看见他摸着别的女人的肚子以后我养你们

我才知道他不是走投无路，是早有新欢。我攥着空荡荡的银行卡蹲在地上哭，

他却将我一脚踹开，嫌我挡了他的路。1.冰冷的地砖硌得我膝盖生疼，

腰上被顾何踹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烧着。我扶着医院墙壁，一点点撑起自己，

看着那个我曾经掏心掏肺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搂着另一个女人，

走进产科诊室。他的手，那么温柔地护在那个女人的腰后，是我婚后未享受过的体贴。

诊室门口妇产科三个字，红得刺眼。掌心传来一阵锐痛，我低头，

才发现自己指甲早已深深掐进肉里，留下几个血痕。可这点痛算什么？

比起还躺在 ICU 里的儿子，等着那被他爸卷走的一百万救命钱，这点痛简直微不足道。

我的乐乐，才五岁，呼吸微弱地躺在那些冰冷的机器中间，等着钱做手术。而我这个当妈的，

却连哭都不敢大声，生怕惊动了护士，又来催缴我负担不起的费用。

我以为顾何突然拿走那一百万，是有了什么快速翻本的方法，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儿子铤而走险。我甚至还在为他开脱，想着他是不是被人骗了，

正躲在哪个角落懊悔痛苦。我真傻极了。以后我养你们。刚才，

他就是用他那迷恋而温柔的嗓音，对着那个女人的肚子，许下承诺。那句话，

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又快又狠地扎进我的心口。原来他不是走投无路。是早有新欢。

拿着我辛苦积攒的，儿子的救命钱，来养他的小三和他还没出世的孩子！

巨大的绝望让我的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世界安静得可怕，

只有他们刚才甜蜜的背影和我银行卡空荡荡的短信提醒，在脑海里交替上演。

我拖着灌了铅的腿，一步一步挪回 ICU 门口。这时，一阵淡淡的香水味飘了过来。

我抬起头，是那个叫林薇薇的女人。她居然找过来了。她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轻蔑得像是在看一堆垃圾。妆容精致，穿着宽松柔软的孕妇裙，一手撑着后腰，

一手轻抚着隆起的肚子，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被精心呵护的柔光。哟，这不是苏林晚吗？

她红唇一勾，声音又甜又腻，却字字带毒，怎么这么狼狈？没钱交医药费了？

我死死盯着她，没说话。她见我不吭声，笑得更加得意：顾何都跟我说了，说你死缠烂打，

像个泼妇，离了他就活不下去。怎么，现在又想来求他回去？她向前走了两步，

压低声音，语气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说顾何嫌我是黄脸婆，看见我就倒胃口。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冲到了头顶，嗡嗡作响。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冷漠、敷衍、嫌弃，原来他早就在心里给了我定义。可奇怪的是，

听到这些，我心里的痛反而麻木了，一种冰冷的清醒在我心中蔓延开来。

我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突然觉得很可笑。说完了吗？我开口了，

说出的话却却异常平静，说完了就滚。你放心，那样的垃圾，也只有你当个宝。

林薇薇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她预想的崩溃、哭闹、乞求一样都没发生。她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被激怒了，眼神凶狠起来。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顾何正从走廊那头找过来。

戏精瞬间上身。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她，脸色猛地一变，换成一副惊慌失措、柔弱不堪的表情，

尖叫一声：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孩子是无辜的啊！话音刚落，她抓住我的手腕，

猛地向后一仰，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动作行云流水，堪称碰瓷教科书级别。薇薇！

顾何惊呼一声，几步冲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面色痛苦的林薇薇。看到僵在原地的我，

眼神瞬间变得暴怒，质问我对她做了什么。他根本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扬手就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啪！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走廊炸开。我耳边嗡嗡作响，

脸颊上顿时一片麻木，随即是火烧火燎的剧痛。这一巴掌，

彻底打碎了我对他最后一丝可笑的幻想。顾何，不怪姐姐，是我不小心……

林薇薇躺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演技精湛。你还为她开脱？她都这样对你了！

顾何心疼地扶起她，转而对我怒目而视，字句如刀。我告诉你苏晚，

要是薇薇和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我捂着迅速肿起来的脸，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无比恶心。你知道这门后面是谁吗，你儿子啊

顾何像是没听到一样，查看着林薇薇的伤势而我心底最后一点温热，也彻底凉透了。

离婚。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顾何，我们离婚。顾何愣了一下，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眼神里全是讥讽：又来了？苏林晚，

除了用离婚来威胁我，逼我多看你两眼，你还会点什么？

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哄着你吗？省省吧，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搂紧怀里的林薇薇，像是搂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不耐烦的说：滚远点，

别再来恶心我们。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嘤嘤哭泣的林薇薇，转身离开。连一个眼神，

都吝啬再给我。我独自站在原地，脸上是鲜红的掌印，

周围偶尔有经过的人投来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我浑身发冷，几乎站不住的时候。

这时 ICU 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苏乐乐的家属？我猛地回过神，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冲过去：医生，我儿子怎么样？暂时脱离危险了，

观察一晚，明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医生顿了顿，看了一眼我狼狈的样子，叹了口气，

费用……尽快凑一凑吧，后续治疗还需要不少。谢谢医生！谢谢！我连连鞠躬，

眼泪再次涌出，但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我的乐乐，挺过来了。我的儿子，还在。

我走进病房，坐在熟睡的乐乐床边。他小小的脸蛋苍白得没有血色，呼吸很轻。

我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冰凉的小手，贴在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上。差一点，我就失去他了。

差一点，我就因为那个渣男和那个贱人，连我儿子的命都耽误了。

后怕像毒蛇一样缠紧我的心脏。看着儿子安静的睡颜，一个清晰的念头，

前所未有地坚定起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乐乐，也为了我自己。

我必须离开那个烂到骨子里的男人。我必须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第二天一早，

我把乐乐托付给一直很照顾我们的邻居李妈。李妈看着我肿着的半边脸，什么都没问，

只是心疼地叹了口气：去吧，孩子交给我。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出医院大门，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起眼，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不再只有消毒水的味道，

似乎还有了一丝别的什么。而我，苏晚，不再是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2.我站在我家别墅门口。这扇门，我当年梗着脖子和我爸吵得翻天地覆。他气得脸色铁青，

手指头都快戳到我鼻尖上了苏晚你今天要是敢跟着那个穷小子走！出了这个门，

就别再回来求我！我没你这个女儿！我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哦，我说：不求就不求！

我跟顾何有手有脚，饿不死！你们就是嫌贫爱富，根本不懂爱情！多天真，多可笑啊。

现在报应来了。不是饿死，是我的乐乐快要病死了。我的手抬起来，又放下。第三次，

指尖才终于碰到那个冰冷的门铃。按下去的那一刻，我像被电了一下，猛地缩回手。

心脏咚咚咚地直跳。来开门的是我妈。门只开了一条缝，她看见是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看起来老了好多。她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

我爸的声音就像炸雷一样从屋里砸了过来：谁啊？！我妈侧了侧身，

我爸那张盛怒的脸就出现在门后。看见是我，他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

眼神里的厌恶和怒火毫不掩饰，比当年把我赶出门时还要吓人。你还知道回来？！

他声音吼得震天响，隔着门缝都喷我一脸唾沫星子，你不是要跟那个姓顾的过日子吗？

回来干什么！他们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像是重重砸在我脸上。爸…妈…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是的…是乐乐，乐乐他…咚！我没办法，只能跪在门口，

以求他们的原谅。爸！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门内，

我妈听见我的声音开始止不住心软。她想推开门出来拉我：老苏，你先让孩子起来，

孩子的事要紧。不准开！让她跪！让她好好清醒清醒！当初我们怎么劝她的？

现在被人骗了，才知道回来了！我们的老脸被她丢尽了！我苏建国的女儿，

倒贴一个穷光蛋，还被人家这么作践，你让我出去怎么见人！铁门冰冷地隔在我们中间。

我跪在外面，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他们站在里面，一个愤怒得浑身发抖，

一个哭成了泪人。我知道，我爸不是不心疼我，他是太气了，气我不争气，气我执迷不悟。

把一副好牌打得这么烂，把他一辈子的脸面都按在地上摩擦。比起我此刻的狼狈，

他更痛心我当初的愚蠢和叛逆。邻居家似乎有车开过，放缓了速度。

我甚至能想象到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可现在的我不能走。我不起来，我一直跪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中午跪到日头偏西，我的腿早就没了知觉。终于，那扇门咔哒

一声终于从里面拉开。我爸站在门口，脸色依旧铁青。进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我妈立刻冲出来，眼泪汪汪地用力把我从地上搀起来。我的腿根本不听使唤，差点又软下去。

小晚……快起来，快进来，膝盖疼不疼啊……我妈的声音哭得哑了，摸着我冰凉的手，

心疼得直抽气。进了屋，熟悉的摆设，什么都没变。我爸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肩膀绷得紧紧的。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我妈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杯热水，

塞进我手里。我的手抖得厉害到底怎么回事？我爸突然开口，声音又冷又硬，

还是没有回头看我，乐乐怎么了？顾何呢我捧着那杯热水，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我告诉他乐乐病得很重，但却不敢说乐乐的医疗费被顾何拿去养小三了。

只能含糊其词我爸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直直戳在我脸上，苏晚，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瞒着！他是不是对你不好？这句话，像一根针，

猛地扎破了我勉强维持的平静。我死死咬着嘴唇，但最后还是松开，下定了某种决心。是

我妈坐过来，一把抱住我，心疼得抚摸我的脸。所有的委屈、恐惧、后怕，

在我妈这一抱彻底决堤。我再也忍不住了，靠在我妈怀里，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嚎啕大哭。我哭得喘不上气，断断续续地，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我爸站在原地，没动。

但我看见他放在窗台上的手，攥成了拳头，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一下下地抖。

我想他一定恨当初一头撞死南墙的我。他让我妈先带我回房间休息，说乐乐事他来解决，

让我先不要操心。待我转身上楼，他又说，我与顾何的事他不会插手。我知道，

我爸想让我自己解决我所犯下的过错。3.早上，我待赶回医院。费用已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