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入研究院，一股带着凉意的空气扑面而来，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针织裙下的肌肤泛起细小的疙瘩。
眼前的大厅像被水洗过般透亮。
银白色的弧形穹顶高悬在上方，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其中流动，如同夏夜的萤火虫群。
地面是某种半透明的材质，踩上去时会泛起涟漪般的蓝色光纹，随着她的脚步一圈圈扩散开去。
“欢迎来到中央生物研究院。”
一个通体雪白的机器人滑到她面前。
它的外壳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面部只有一道新月形的蓝色光带，随着发声微微波动。
“请问您有预约吗？”
程眠捏紧了挎包带子，妈妈没说进研究院还要预约啊......她有些尴尬的摇摇头。
“我是来找宋景研究员的。”
程眠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接着说道。
机器人微微前倾身体，那道蓝光闪烁了几下：“正在为您查询......请稍候。”
等待的时间里，程眠仰头打量着这个空间。
西周的墙壁其实是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流动着各种她看不懂的数据流和分子结构图。
“程女士，”机器人突然出声，拉回了程眠的注意力，“宋研究员正在等您，请随我来。”
机器人说完便转身滑向大厅右侧的通道，程眠提步跟上。
她的皮鞋踩在地面上，每一步都激起一圈微光，像是行走在星河之上。
与此同时，研究院顶层，第50层。
整个楼层是一个巨大的环形指挥中心。
数十块全息屏幕悬浮在空中，每一块都显示着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还有许多数据在不断浮动。
屏幕上可以看到，昏暗的空间里，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身影在躁动不安地移动。
一位穿着黑色军装的年轻军官，站在指挥台中央观察着屏幕。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眉下是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军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肩章上的银星在冷光下闪闪发亮。
这时，主屏幕上，一只覆盖着暗金色鳞片的巨爪突然拍向镜头，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画面剧烈晃动后陷入黑暗。
“撤回所有电子设备！
立即切断监控！”
左淮见状，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声音像淬了冰。
他身旁的副官周凛脸色发白：“上校，如果切断连接，元帅的情况......”左淮微微转头望向周凛，冰冷的眼神让他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指挥中心内响起一连串键盘敲击声。
眨眼间，所有屏幕同时熄灭，只剩下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
一个穿着深蓝色作战服的高挑女性走到左淮面前。
她胸前的名牌写着“林悦”，身后站着七八个同样装束的人。
“左淮上校，”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您这样做会让老师很难继续工作，我们需要实时数据来评估元帅的状态。”
左淮身后，数名军装笔挺的军官无声地向前一步，两拨人隔着控制台对峙，空气仿佛凝固了。
“观察？”
左淮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控制台面，“你们管这叫观察？”
他指向角落里一个瑟瑟发抖的技术员：“告诉他，过去72小时你们往隔离舱里注射了多少抑制剂？”
技术员张了张嘴，在林悦警告的目光下又闭上了。
“三倍标准剂量，”左淮自己回答了问题，声音越来越冷，“你们在拿元帅做活体实验。”
林悦的脸色微微一变：“这是必要的临床测试！
元帅的污染值己经......”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打断。
控制台中央亮起红色警示灯，刺耳的蜂鸣声响彻整个空间。
“报告！”
一名操作员望向自己面前的屏幕，声音微微发抖：“隔离舱外门被触发！
有人进入了禁区！”
左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谁？”
另一边，程眠跟着机器人上了电梯，电梯内安静得能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程眠盯着楼层数字一个个亮起，不过她注意到第50层的按钮灰暗无光，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银色锁头图案。
“叮——”电梯很快停在49层，门缓缓滑开。
“程女士，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就是宋景研究员的，”机器人彬彬有礼地说，“我没有权限进入49层。”
“谢谢。”
程眠点头道谢，迈出电梯，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电梯门己经无声关闭。
她站在纯白的走廊中央，左右两边延伸出长得不可思议的通道，墙壁光滑如镜，偌大的走廊只能看得见寥寥几道金属门，相距甚远。
天花板上的灯带散发着冷色调的光，照得整个空间如同冰窖。
程眠有些茫然，走廊尽头......左边还是右边啊？
她转过头想问问身后的机器人，但是看到己经关上的电梯门，她有些无奈。
“算了，就...男左女右吧...”程眠绞着挎包带子，选择了右边的走廊。
她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越往里走，温度似乎越低。
程眠搓了搓手臂，小跑起来，针织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一朵飘动的云。
她很快来到了走廊尽头，那里只有一扇门。
普通的金属门板上，用猩红色颜料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感叹号，颜料干涸后形成的裂纹让它看起来像一道伤口。
程眠有些迟疑，但是望着身后长不见底的走廊，去到另一边又要走好一会。
于是她轻轻敲门：“有人吗？”
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没有回应。
门后，是漆黑一片的世界。
暗紫色的天空下，黑色海浪拍打着的沙滩，远处高耸的山峰刺破云层，山顶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空气中飘散着海水咸腥的味道，混合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沙滩中央盘踞着一头巨龙。
暗黑的鳞片上流转着金色的纹路，每一片都如盾牌般大小。
硕大的龙头上，两只高挺的龙角闪烁着如玉般的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