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回府，我亲手撕了假千金

"裴霁禾小姐在吗？" 敲门声很重，门外站着的男人西装笔挺，表情却有点不耐烦。

我放下手里正削的土豆，在洗得发白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我是裴霁禾。您找谁？

"男人上下打量我，眼神像在评估一件旧家具。我租的这间城中村小单间，墙皮掉得厉害，

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旧桌子。我身上穿的是夜市三十块两件的T恤，洗了很多次，

领口有点松。"我是裴家的管家，姓孙。"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白底金字，烫手似的。

"您才是裴家真正的千金。十九年前，医院抱错了。"灶台上，锅里的水开了，

蒸汽顶着锅盖噗噗响。我走过去，把火关小。土豆皮还沾在刀上。"哦。" 我应了一声，

拿起刀，继续削那个坑坑洼洼的土豆，"然后呢？"孙管家大概没见过这么平静的反应。

他皱了下眉："裴先生和夫人想请您回去。"刀锋刮过土豆，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回哪儿？裴家？""是。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那原来住那房间的人呢？

" 我把削好的土豆扔进小盆里，打开水龙头冲洗。水流有点小，带着铁锈的黄色。

孙管家顿了一下："霓裳小姐……会搬去客房。裴家养了她十九年，感情深厚，

夫人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裴霓裳？" 水龙头没关严，一滴水砸在盆底，

"嗒"的一声。这名字在本地新闻里出现过好几次，慈善晚会、名媛聚会，照片永远在C位。

"对。您收拾一下，车在外面等。" 孙管家语气里的催促很明显。这地方，这气味，

大概让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待。"没什么好收拾的。"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把围裙解下来，

搭在椅背上。我的全部家当，一个旧帆布背包就能装完。"走吧。

"迈巴赫驶入那片有名的富人区时，天已经擦黑。路灯亮起来，照着一栋栋像城堡似的房子。

车子在一扇巨大的雕花铁门前停下。门缓缓打开，里面是宽阔的草坪，远处能看到喷泉。

主宅灯火通明。我跟着孙管家走上台阶，双开的厚重木门无声地向内打开。

客厅大得能停飞机。水晶吊灯亮得晃眼。真皮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正中间是一对保养得宜的中年夫妇。男的眉眼间有几分威严，女的妆容精致，

穿着香云纱的改良旗袍，手指上的钻戒很闪。他们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她真好看，

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瓷器，穿着一条淡粉色的丝质连衣裙，长发微卷，垂在肩头。

她微微低着头，手里无意识地绞着一块蕾丝手帕，看着柔弱又无助。她就是裴霓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爸，妈，哥。" 裴霓裳先站了起来，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委屈，"这位就是……霁禾妹妹吧？" 她看向我，眼神复杂，

有探究，有不安，还有一丝极力掩饰的排斥。"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我生物学上的父亲裴正宏，终于开了口，语气没什么温度，"坐吧。"我没动，

帆布包还挎在肩上，站在那片昂贵得能当镜子照的大理石地砖上，像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路上还顺利吗？" 我的生物学母亲，林雅茹，声音倒是温和些，

但眼神一直没离开裴霓裳，带着安抚的意味。"还行。" 我回了一句。裴霓裳咬了咬下唇，

往前走了两步，试图来拉我的手："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侧身，

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动作不大，但足够明显。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裴霓裳的手僵在半空，

眼圈瞬间就红了，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无助地看向林雅茹："妈……"林雅茹立刻皱起了眉："霁禾！霓裳是好意！

你这是什么态度？""没什么态度。" 我看着裴霓裳的眼睛，

"就是不太习惯跟陌生人肢体接触。""你怎么能说霓裳是陌生人？

" 一个年轻男人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声音带着不满。 他个子很高，

穿着休闲但价值不菲，眉眼和裴正宏很像，但年轻许多。这应该是我那位大哥，裴景琛。

他径直走到裴霓裳身边，用一种保护的姿态揽住她的肩膀，

冷眼看我："霓裳在这个家生活了十九年！她比你有资格得多！你一回来就摆脸色给谁看？

"裴霓裳顺势靠向裴景琛，声音带着哽咽："哥，你别这样说妹妹……她刚回来，

还不适应……""不适应？我看她是压根没把这里当家！" 裴景琛盯着我，眼神锐利。

裴正宏沉着脸，没说话。林雅茹心疼地拍着裴霓裳的背，

对我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下来："霁禾，我知道你这些年吃了苦，但这不是霓裳的错。

我希望你能懂事一点，好好跟霓裳相处。""懂事？" 我把肩上的帆布包往上提了提，

看着这一屋子人，"意思是，我回来了，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得对她感恩戴德？

""没人让你感恩戴德！" 裴景琛火了，"但起码的尊重呢？霓裳主动示好，

你甩脸子给谁看？""尊重是相互的。" 我语气平静，"她示好，我就得接着？

我不喜欢被人碰，尤其是……"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裴霓裳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装模作样的人。""你说谁装模作样？" 裴景琛上前一步，气势汹汹。"景琛！

" 裴正宏终于出声呵斥，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像什么样子！"裴景琛胸膛起伏，

狠狠瞪了我一眼，没再往前。"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林雅茹打圆场，

但脸色也不好看，"霁禾刚回来，都累了。孙管家，带霁禾去她房间休息。" 她转向我，

语气不容置疑，"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孙管家无声地出现在我侧后方："霁禾小姐，

请跟我来。"我没再看沙发上那神色各异的一家子，转身跟着孙管家离开这富丽堂皇的客厅。

我的房间在三楼走廊尽头。很大，有独立的卫浴和小书房。装修是时下流行的奶油风，

家具都是新的，带着标签。巨大的落地窗外能看到花园。衣帽间里挂着当季的新衣，

吊牌都没拆。很标准。也很像高级酒店。孙管家放下我的帆布包："小姐早些休息。

需要什么，按铃叫佣人。" 他退了出去。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我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精心打理过的花园，远处城市的霓虹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裴霁禾？我是你二哥，裴景琰。听说你回来了。

那屋子住着还习惯吗？劝你安分点，别惹霓裳不开心。不然，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那个家待不下去。"二哥？一个从未露面，先来下马威的哥哥。

我扯了下嘴角，没回。把手机扔在床上。打开我的旧帆布包，

里面东西很简单：几件换洗衣服，洗漱用品，一个硬壳笔记本，还有一支老式的录音笔。

录音笔的指示灯，在昏暗的光线下，亮着微弱的红光。我把录音笔拿出来，关掉。

今天客厅里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录了下来。第二天早餐的气氛很诡异。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点。裴正宏在看财经报纸。林雅茹正给裴霓裳剥一个水煮蛋，

轻声细语地问她昨晚睡得好不好。裴景琛坐在裴霓裳另一边，把牛奶杯推到她手边。

我拉开椅子坐下，位置在裴景琛的斜对面，离他们有点远。没人主动跟我说话。

佣人沉默地给我端来一份一模一样的早餐。我安静地吃。粥熬得不错。

裴霓裳小口吃着林雅茹剥好的鸡蛋，时不时偷偷看我一眼，眼神怯生生的，像只受惊的小鹿。

"霁禾，" 林雅茹终于开了口，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我和你爸商量过了。 你刚回来，

很多事需要适应。先给你安排个司机，送你去读……嗯，成人大学？或者你想学点技能？

插花？茶艺？""不用。" 我放下勺子，"我有事做。""有事做？" 裴景琛嗤笑一声，

放下咖啡杯，"什么事？继续去餐馆端盘子还是去菜市场削土豆？裴家的女儿干这个，

说出去不怕人笑话？"林雅茹不赞同地看了裴景琛一眼，但没反驳，只是对我说："霁禾，

景琛话不好听，但也是为你好。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以前那些……不合适。

"裴霓裳适时地柔声开口："妈，哥，你们别逼妹妹。也许妹妹有自己的想法呢？

" 她看向我，笑容温婉，"妹妹，你想做什么？姐姐可以帮你。""不用。

" 我还是这两个字，语气平淡，"我自己能处理。""你能处理什么？

" 裴景琛的火气又上来了，"别不识好歹！爸妈和霓裳都是关心你！""景琛！

" 裴正宏合上报纸，声音不高，但带着压力，"吃饭。"一顿早饭吃得索然无味。

我确实有事做。回到房间，我打开那个硬壳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很多东西，

还有几张泛黄的旧照片。一张是张素芬，我名义上的"养母"。照片是偷拍的，

她正在一个破旧的奇牌室里叼着烟骂人，唾沫横飞。另一张，是一个模糊的年轻男人的侧影。

裴景琰。笔记本上记录了他名下几家空壳公司的名字和几个可疑的银行账户。这些信息，

是我过去几年，

一点点从张素芬的醉话、邻居的闲谈、甚至某些不入流的灰色渠道里拼凑出来的。

张素芬夫妇前几年突然阔绰起来，在老家盖了小楼，还买了辆二手宝马。钱是哪来的？

我查过，没有正经收入来源。而裴景琰，这位神秘的二哥，大学毕业后就没上过正经班，

却开着超跑，名下房产不少。他和张素芬之间，通过一些隐秘的皮包公司，

有频繁的、金额不小的资金往来。太巧了。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喂？谁啊？大清早的！

" 张素芬粗嘎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和被打扰的不耐烦。"我。" 我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死丫头？！你还敢打电话来？

你跑哪去了？工钱不要了？赶紧给老娘滚回来干活！""我在裴家。" 我平静地说。

"裴……裴家？" 张素芬的声音猛地卡住，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几秒后，她再次开口，

语气变得极其古怪，混杂着心虚、贪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你……你找着他们了？

他们认你了？""认了。" 我听着她粗重的呼吸声，"张素芬，有笔账，该算算了。

""算……算什么账？"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我养你这么大，花了多少钱！

你……""十九年前，市妇幼保健院，值班护士王春兰，是你表姐。" 我打断她，

语速平稳地抛出关键信息，"她收了钱，调换了两个女婴的腕带。其中一个，是我。另一个，

是裴霓裳。 ""你胡说什么！" 张素芬尖叫起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放屁！

放你娘的狗臭屁！""王春兰三年前癌症死了。死前良心发现，留了一份手写材料，

锁在她老家的旧柜子里。" 我继续说，声音没什么起伏，"材料里写得很清楚。

收了谁的钱？什么时候？在哪个病房？换了谁？一笔一笔，都记着。"电话那头死寂一片。

只有张素芬越来越粗重、混乱的喘息，像破旧的风箱。"那份材料，现在在我手上。

" 我补上最后一刀。"……你……你想怎么样？" 张素芬的声音彻底变了，

充满恐惧和绝望的嘶哑。"三天后下午两点，城南老茶楼，旧雨轩。" 我说，

"带上你男人。我们聊聊，这些年你从裴景琰那里拿到的‘抚养费’，

还有当年那笔‘调换费’，该怎么清算。"不等她回答，我挂断了电话。

指尖在笔记本上"裴景琰"的名字上划过。网撒出去了，就等鱼咬钩。三天时间，

裴家表面风平浪静，暗流汹涌。林雅茹试图扮演慈母，给我送了几次珠宝首饰，

想拉我一起逛街购物。我都拒绝了。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裴景琛依旧横竖看我不顺眼，

逮着机会就冷嘲热讽。我全当耳旁风。裴霓裳倒是格外"关心"我。每天嘘寒问暖，

还亲自端水果到我房间。"妹妹，吃水果吧？我刚让厨房切的。" 她端着精致的果盘，

笑容无懈可击，站在门口。"谢谢，放桌上吧。" 我正在看笔记本上的信息，头也没抬。

她没有走的意思，反而走了进来，把果盘放在书桌一角，

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摊开的笔记本。那上面有裴景琰名下公司的名字。"妹妹在看什么呀？

这么认真？"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没什么。" 我合上笔记本。她笑了笑，

并不在意我的冷淡，目光落在桌角那支不起眼的旧录音笔上："这支笔……看着好旧了，

妹妹还用啊？""习惯了。" 我拿起录音笔，揣进口袋。裴霓裳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温婉："妹妹，其实……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我们本该是最亲的姐妹。

我真的希望能和你好好相处。爸妈年纪大了，我们闹矛盾，他们最伤心。" 她语气真诚，

带着恳求。"嗯。" 我应了一声，没表态。她似乎有些失落，叹了口气："那你休息吧，

我不打扰你了。" 转身离开时，脚步很轻，像猫一样。门关上。我拿出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