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后仅容一人的空隙里，林野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泥墙，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
他能闻到寸头壮汉身上浓烈的烟味，还有那一步步逼近的压迫感。
“青哥，说不定是老鼠呢。”
瘦猴跟班嬉皮笑脸地说着，手里的钢管在掌心敲得“砰砰”响。
寸头壮汉没说话，只是盯着神像与墙壁间的缝隙，突然伸手猛地一推！
神像本就风化严重，被他这一推，顿时晃了晃，露出了藏在后面的林野。
“哟，还真藏着个活的。”
寸头壮汉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林野，“不是那欠账的兔崽子，不过……看着有点眼熟啊。”
林野握紧了拳头，体内的灵气随着情绪波动开始躁动。
他知道现在不能露怯，尤其是在这种人面前。
“路过的。”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路过？”
寸头壮汉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几乎脸贴脸地盯着他，“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路过的？
我看你小子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
他的手首接朝林野怀里摸来，显然是看到了他揣着东西的弧度。
林野眼神一厉，侧身避开的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寸头壮汉的手腕。
这一下又快又准，寸头壮汉只觉得手腕一紧，像是被铁钳夹住，疼得“嘶”了一声。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学生力气居然这么大，顿时恼羞成怒：“妈的，还敢动手？”
另两个跟班见状，立刻挥舞着钢管冲了上来：“小子，找死！”
林野不敢怠慢，体内灵气急速流转，顺着手臂注入掌心。
他猛地松开寸头壮汉的手腕，借着反作用力侧身躲过左边砸来的钢管，同时抬脚踹向右边那跟班的膝盖。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惨叫，那跟班抱着膝盖倒在地上，钢管“哐当”滚出老远。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寸头壮汉和瘦猴都愣住了。
他们常年在街头斗殴，还从没见过哪个学生有这么快的身手。
“***！”
寸头壮汉反应过来，抄起旁边一根断裂的木棍就朝林野头上砸去。
林野眼神一凝，不退反进，左手精准地抓住对方持棍的手腕，右手握拳，灌注灵气的拳头带着破风之声，狠狠砸在寸头壮汉的肋下。
“嗷！”
寸头壮汉像被重锤砸中，身体弓成了虾米，手里的木棍脱手飞出，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感觉肋下像是断了几根骨头，疼得连呼吸都困难。
瘦猴吓得脸都白了，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同伴，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林野，手里的钢管都在发抖。
“滚。”
林野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瘦猴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地扶起寸头壮汉，头也不回地逃出了破庙。
那被踹伤膝盖的跟班也挣扎着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连掉在地上的钢管都忘了捡。
破庙里重新恢复寂静，只剩下林野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刚才那一拳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显然是灵气的功劳。
“太玄感应篇……”他摸了摸怀里的竹简，眼神越发坚定。
回到家时，天色己经完全黑了。
林野的家在老城区的一栋筒子楼里，狭窄的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
刚走到三楼，就听见自家门口传来争吵声。
“王婶，再宽限几天行不行？
我下个月发工资一定还！”
是母亲赵兰的声音，带着哭腔。
“赵兰，不是我说你，这都拖了三个月了，我家老周等着这钱买药呢！”
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今天你不把房租交了，我就只能找居委会了！”
林野心里一沉，快步走过去。
只见母亲正红着眼圈，手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钱包，而对面站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正是房东王婶。
“妈。”
林野喊了一声。
赵兰回头看到儿子，眼圈更红了：“小野，你回来了……”王婶上下打量了林野一眼，撇撇嘴：“正好，你儿子回来了，让他给评评理！
欠了三个月房租，总共一千八，今天必须给！”
林野皱起眉头。
父亲走后，家里全靠母亲在超市打零工维持生计，工资微薄，还要供他上学，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他知道母亲难，却没想到连房租都拖欠了这么久。
“王婶，钱我来想办法，你再宽限三天。”
林野沉声道。
“三天？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又耍赖？”
王婶一脸不信任，“我告诉你，今天不给钱，就搬出去！”
“我说了，三天。”
林野的眼神冷了下来，体内灵气悄然运转，一股无形的气势散发出来。
王婶被他看得心里一突，莫名地有点发怵。
这小子以前见了她都低着头，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林野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逼得把话咽了回去。
“行……行吧，就三天！”
王婶撂下一句狠话，悻悻地走了。
楼道里恢复安静，赵兰拉着林野的手，眼圈通红：“小野，你哪来的钱啊？”
林野反手握住母亲粗糙的手，心里一阵发酸：“妈，你别管了，我有办法。”
他不能告诉母亲自己被雷劈中，得到了修仙功法，只能暂时先稳住她。
回到狭小的房间，林野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眉头紧锁。
一千八百块，对现在的他来说不是小数目。
母亲的工资要下个月才发，他必须在三天内弄到钱。
他忽然想起白天在破庙外抓住的那个黄毛小偷，又想起青哥那帮混混……或许，可以从他们身上想想办法？
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那些人都是社会渣滓，和他们扯上关系没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张传单上。
那是昨天放学时校门口有人发的，上面写着“地下格斗场，胜者奖金丰厚”。
林野拿起传单，眼神闪烁。
格斗场虽然危险，但以他现在的实力，未必没有机会。
而且，这或许是目前能最快弄到钱的办法。
他攥紧了床单，指节泛白。
为了母亲，为了这个家，他必须拼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