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断网我靠未来资讯成神

1 失业之殇主管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三下。那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办公室里，

听着像砸在我心上。他把那张打印纸推到我面前。纸很薄，上面的黑字却很重。

“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我的目光从纸上移开，看向窗外。

窗外是另一栋写字楼灰色的墙体，像一块巨大的墓碑。天气也是灰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叫江澈，二十四岁，刚刚失业。我站起身，没看主管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我拿起工位上那个印着动漫人物、已经掉漆的水杯，走出办公室。整个过程，

我没有说一句话。同事们都在埋头工作，没人看我。或许他们看了，只是我没注意。

数据分析员这份工作，就是把人变成机器，处理信息，输出结果，没有感情。现在，

我这个零件被拆了下来。回到十二平米的出租屋，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门上贴着一张手写的催租单，红色的笔迹，像是用血写的，刺眼。“江澈，本月房租该交了！

再拖就给我滚蛋！”我把它撕下来，揉成一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垃圾桶已经满了，

纸团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房间里唯一的电器是一台旧冰箱，

发出低沉的、永不停止的嗡嗡声，像是在为我的生活默哀。我拉开墙角的柜子，

里面塞满了各种废旧电线和电子零件。这是我大学时留下的爱好，

拆解和组装一些没用的东西。我从中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方形设备。

它大概有两块砖头那么大，外壳是磨砂黑的金属，入手很沉。

这是我大三那年从学校的电子垃圾回收站里淘来的，据说是什么“量子路由”的初代原型机，

项目失败后的废品。我一直觉得它造型挺酷，就留了下来，也没指望它能用。现在，

我看着它，心里空落落的。我找到一根匹配的电源线，胡乱地插进墙上的插座。

设备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发出微弱的“嘀”的一声，最终变成了稳定的绿色。我愣住了。

它竟然还能通电。我打开那台陪我度过了六年大学和工作生涯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很卡，

开机用了整整三分钟。屏幕亮起，右下角的网络图标，是一个黄色感叹号，

显示“无网络连接”。这很正常。三个月前，一场史无前例的“磁暴日冕”，

烧毁了全球几乎所有的在轨卫星和光纤网络枢纽。互联网，这个曾经连接一切的虚拟世界，

在一夜之间彻底崩塌。世界退回了上个世纪。信息靠报纸、广播和电视传播。

人们重新开始写信，打电话要拨总机。我们这些靠网络吃饭的人，

自然成了第一批被淘汰的零件。我下意识地点开浏览器，准备访问一个单机版的文档。

就在这时，屏幕闪了一下。一个新闻门户网站的页面，竟然弹了出来。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不可能。全球断网，我这个破出租屋怎么可能有网？我盯着屏幕，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网站的布局很熟悉，是我失业前每天都要看上几十遍的那个。

头版头条的粗体字，清晰地印在屏幕上：“本市气象台发布红色预警，明晚将有特大暴雨”。

我扫了一眼网站右上角的时间。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我还没活到的日期。明天。

2 未来信标我花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病毒。这肯定是某种新型的电脑病毒。

全球断网后，黑客们也失业了，大概是闲得无聊，开发出这种以假乱真的东西来搞恶作劇。

我是一个数据分析员，逻辑是我吃饭的工具。我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分析。

我尝试点击页面上的其他链接。所有链接都是死的，点上去毫无反应。

只有一个叫“每日头条”的板块还能刷新。我刷新了一下。页面内容没变，

还是那条关于明天特大暴雨的预警。我再刷新。依然没变。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我伸手拔掉了那个黑色路由器的电源。几乎是瞬间，

笔记本屏幕上的新闻页面就变成了一片空白，浏览器提示“无法连接到此网站”。

整个房间又只剩下冰箱的嗡嗡声。我盯着那个黑色的铁盒子，感觉它像个潘多拉魔盒。

我重新插上电源。绿灯亮起。我再次刷新浏览器。那个来自“明天”的新闻页面，

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这不是病毒。病毒不会因为一个外部设备的通断而出现或消失。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开始检查这台笔记本电脑的系统时间，是准确的。

我又检查了路由器的设置，但根本进不去管理界面，它就像一个黑箱。我能做的，

只有看着那个新闻页面发呆。《东郊仓库区凌晨三点发生特大火灾，

多家物流公司损失惨重》《城南高架桥发生连环追尾事故，

疑似刹车失灵所致》《老牌企业“飞鸽乳业”股票明日停牌，或将宣布破产》一条条新闻，

都是明天才会发生的事情。它们详细、具体，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物。不像预言，

更像……既定事实的陈述。我靠在冰冷的墙上，点燃了一根烟。这是我身上最后半包烟了。

烟雾缭绕中，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如果我真的能看到未来24小时内的新闻，这意味着什么？财富？权力？不，那些太遥远了。

我首先想到的，是下个月的房租，是那张红色的催租单，是我空空如也的钱包。

我掐灭了烟头，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其中一条新闻上。

《本市东郊仓库区凌晨三点发生特大火灾，多家物流公司损失惨重》。

新闻里提到了具体的地址：东郊工业园，十六号仓库。我看着墙上的时钟，现在是晚上十点。

距离新闻里说的火灾发生时间，还有五个小时。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形。我需要验证。

我必须验证。我不能再待在这个十二平米的出租屋里坐以待毙。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抓住它，

或者和这个腐烂发霉的房间一起沉下去。我站起身，穿上外套，

把那个黑色的路由器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连接到未来，

也不知道它能工作多久。现在，它是我唯一的资产。我打开门，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

让我打了个哆嗦。我不知道自己正走向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回头。

3 匿名爆料这个时代，找一部能用的公用电话亭，比找工作还难。网络瘫痪后，

这些老古董一夜之间又成了宝贝。我走了三条街，才在一个废弃的报刊亭旁边找到了一个。

电话亭的玻璃上全是灰，听筒黏糊糊的，散发着一股酸味。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

投了进去。拨号的时候，我的手指在微微发抖。我没有拨火警电话。

我不能解释我的信息来源。一个刚被裁员的普通人，怎么会知道五个小时后，

某个具体的仓库会着火？我不想在发财之前，先被当成纵火嫌疑犯抓起来。

我拨通了本市一家新闻媒体的热线电话。

就是我笔记本上看到的那个新闻门户的线下实体报社。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

这里是都市快报热线。”一个听上去很疲惫的男声。“喂，”我压低了嗓子，

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沙哑和模糊，“我要爆料。”“什么料？”对方的语气很不耐烦，

大概每天都接很多这种无聊电话。“东郊工业园，十六号仓库。”我尽量让自己的语速平稳，

“今晚会着火。”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是一声嗤笑。“朋友，报假警是犯法的，

报假新闻也一样。”“信不信由你，”我说，“凌晨三点，大火。”说完，

我立刻挂断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我靠在电话亭的玻璃上，大口喘着气。

心脏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做完了。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我没有选择直接报警，

而是透露给媒体。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派记者去核实，也不会直接惊动消防队。

如果火灾真的发生了，媒体会为了抢独家新闻而大肆报道；如果没发生，

我的电话只会被当成一个无聊的恶作剧。无论哪种结果，都不会追查到我身上。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午夜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很孤单。

回到出租屋，我没有开灯。我坐在黑暗里，听着冰箱的嗡嗡声，还有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我看着墙上的时钟。十一点。十二点。一点。两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是在我神经上刮过。我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疯了？被失业和债务逼疯了？

那个新闻页面，会不会只是我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我甚至开始希望，那只是一个幻觉。

两点五十分。我的手机响了。是房东打来的。我没接，直接按了静音。屏幕亮了一下，

然后又暗下去。我走到窗边，看向东郊的方向。太远了，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看到城市灰蒙蒙的夜空，像一块脏了的抹布。三点整。世界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我想多了。江澈啊江澈，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在床上，准备迎接又一个一无所有的明天。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

一阵尖锐的，由远及近的声音，刺破了夜空。是消防车的警笛声。不止一辆。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到窗边。东郊的天空，被映成了一片诡异的橘红色。

4 财富幻梦第二天早上，我被楼下报童的叫卖声吵醒。“卖报卖报！

东郊仓库区昨夜突发火情，消防队神速出击，损失降到最低！”我的大脑瞬间清醒。

我冲下楼，从报童手里抢过一份报纸，扔给他皱巴巴的五块钱，连找零都顾不上。

我展开报纸，手指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报纸的社会版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印着那条新闻。《仓库火情被及时扑灭，匿名电话成关键》。报道写得很简单。说昨夜凌晨，

都市快报接到一个匿名爆料电话，称东郊十六号仓库可能存在火灾隐患。

报社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派了一名实习记者去现场查看。记者刚到附近，就闻到了焦糊味，

随即发现仓库一角冒出浓烟，立刻报警。因为报警及时，消防队在火势蔓延前就赶到了现场，

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控制住了火情。最终，只有仓库的一个小角落和几箱货物被烧毁，

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和重大财产损失。新闻的最后还提了一句，起火原因疑似线路老化，

目前还在调查中。我反复读了三遍。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火灾真的发生了。但因为我的那个电话，一场“特大火灾”，

变成了一场“及时扑灭的火情”。我改变了未来。不，更准确地说，

我看到了一个未来的“可能性”，然后我的行为，创造出了一个新的、更好的结果。

我回到出租屋，反锁上门，然后从背包里拿出那个黑色的路由器。

我抚摸着它冰冷的金属外壳，感觉像在触摸一个神迹。这个东西，

这个被我称为“未来信标”的东西，是真的。它不是幻觉，也不是病毒。

它是一个能让我窥探未来的窗口。巨大的狂喜席卷而来，我几乎想大吼出声。失业的沮丧，

被催债的窘迫，对未来的迷茫，在这一刻被一扫而空。我拥有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作弊器！

我的人生，要彻底翻盘了！我立刻给“未来信标”通上电，连上笔记本。

那熟悉的、来自明天的新闻页面再次出现。我的第一反应，

就是寻找最直接、最暴力的变现方式。彩票！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股票市场早已停摆，

金融衍生品更是成了历史名词。但为了安抚民众，一些传统的彩票还在发行，

只不过开奖和兑奖都变成了手动模式，效率极低。但这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我只要知道号码就行了！我在明天的网页上疯狂搜索。网页加载很慢，耗电量巨大，

我眼看着墙上电表的数字在飞快地往下跳。终于，我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网站上，

找到了明晚开奖的“福利彩票”号码。一串再普通不过的数字。但在我眼里，它闪着金光。

我抄下那串数字，激动地把它揣进口袋，感觉自己已经握住了通往财富自由的钥匙。

我甚至开始规划拿到奖金后要做什么。先还清房租，然后换个大点的房子，

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我冲出出租屋，

跑向三公里外的一家彩票销售点。那是我知道的，全城唯一还在营业的彩票点。我一路狂奔，

心脏因为兴奋和期待而剧烈跳动。然而，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那家店门口时，

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店门上，一把生了锈的大锁，旁边贴着一张泛黄的通知。

“通告：因网络系统全面瘫痪，数据无法同步，为确保公平公正，即日起，

本市所有彩票业务无限期暂停。——市彩票管理中心。”落款日期，是两个月前。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那张写着中奖号码的纸条，被风吹走，飘落在泥水里。冰冷的现实，

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透。我拥有了全世界最精准的信息。

可我却发现，能用这个信息轻松赚钱的路，全都被堵死了。5 信息陷阱我像个傻子一样，

在彩票店门口站了很久。阳光有点刺眼，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没人多看我一眼。

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只是又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失业青年。他们猜得没错。几分钟前，

我还在云端，以为自己是掌握了神谕的天选之子。现在，我重重地摔回了地面，

摔得比失业那天还惨。希望破灭的滋味，比从未有过希望更折磨人。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出租屋。那张被我揉成一团的催租单，还静静地躺在垃圾桶边，

像是在无声地嘲笑我。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个黑色的“未来信標”。

它依然亮着绿色的指示灯，安静得像一件普通的电子垃圾。可我知道它不是。是我太天真了。

我以为有了金手指，就能像小说主角一样一夜暴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但我忘了，

时代变了。全球断网，摧毁的不仅仅是互联网，还有建立在互联网之上的整个现代商业体系。

金融、彩票、线上菠菜……所有能让信息快速变现的渠道，都消失了。我空有屠龙之技，

却发现世上已无龙可屠。这感觉，憋屈得让人想吐血。我盯着那个新闻页面，

第一次开始认真地、逐字逐句地阅读上面的每一条信息，而不是只想着找彩票号码。

我是一个数据分析员。我的工作就是从海量的信息中，找出关联，发现价值。现在，

我拥有了全世界最有价值的信息，我却不知道怎么用它。这简直是对我职业的侮辱。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再想着一步登天了。彩票不行，就找别的路。

我把所有新闻标题都看了一遍，试图进行分类。国际新闻？没用。

现在连跨国电话都很难打通，我知道了也没法利用。社会新闻？比如某地发生事故？

除了像这次火灾一样匿名提醒，似乎也带不来直接的收益。娱乐八卦？更是毫无价值。

明星们现在连微博都发不了。我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财经版块。虽然股市停摆，

但实体经济还在运转。企业间的并购，原材料价格的波动，重大政策的发布……这些信息，

在这个时代，传递得极其缓慢。一个消息，从国外传到国内，可能需要好几天。

从首都传到地方，也需要一两天的时间。这种时间差，就是我的机会。我耐着性子，

一条一条地往下翻。大部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企业动态。直到我看到一条非常不起眼，

夹在广告和行业报告之间的短讯。这条短讯来自一个叫“全球矿业观察”的网站。

标题是：《非洲基兰加矿区工会宣布，将于三日后举行全面罢工》。我心里一动。

我继续往下读。报道称，基兰加矿区是全球最大的“青钨砂”产地，

占据了全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市场份额。青钨砂是一种稀有矿物，

是制造新一代高性能电池不可或缺的核心材料。报道最后，

一位行业分析师预测：罢工消息一旦公布，青钨砂的现货价格，

将在24小时内暴涨至少300%。我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300%！而且，

这个消息是在“三日后”才会公布。这意味着，我有整整三天的提前量！

不像彩票那样被系统卡死，青钨砂是实体矿物。只要有交易市场，

我就可以用这三天的信息差，进行操作。我的心，重新剧烈地跳动起来。这一次，

不是虚无缥缈的幻想，而是建立在严密信息和逻辑分析之上的机会。我查了一下，

本市就有一个大型的工业原料交易中心，可以进行实体商品期货交易。路，找到了。

但新的问题也摆在了面前。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下几张零钱和一枚游戏币。我没有本金。

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看着屏幕上那条价值千金的信息，我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贫穷。

6 绝境借贷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钱。我需要钱，一笔启动资金。

我把出租屋里所有能卖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用了六年的笔记本电脑，

卖废品大概能值两百块。几本专业书，现在没人看了，当废纸卖，十块。

那个掉漆的动漫水杯，五毛。还有我自己，一个失业的数据分析员，大概一文不值。这点钱，

别说去期货市场了，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不够。我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因为潮湿而产生的霉斑。霉斑的形状有点像一张地图，

一张没有出路的地图。我不能放弃。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这次，

天知道下一次能让我翻身的机会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而房东和催债的，显然不会等我。

我必须搞到钱。我打开手机通讯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同学，朋友，前同事。

我一个个地看过去，又一个个地否定掉。断网之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脆弱。

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发愁，谁会有余钱借给我这个失业的家伙？更何况，

我根本没法解释我借钱的用途。我说我要去炒一种叫“青钨砂”的矿石，三天就能翻三倍？

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我把通讯录翻到了底，指尖停在一个名字上。“老爸”。

后面是一串已经无法拨通的号码。我爸妈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他们给我留了一笔不多的抚恤金，支撑我读完了大学，剩下的，在我刚工作那两年，

为了给家里的一些亲戚帮忙，也用得七七八八了。我一直觉得很愧对他们。

他们送我读了大学，希望我能出人头地。而我，毕业两年，工作换了三份，最后被裁员，

连房租都交不起。我是个失败者。想到这里，我的眼眶有点发热。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猛地坐起来。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我之前一直刻意回避的、危险的念头。

正常的路走不通，那就走不正常的。我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鞋盒。里面放着一些杂物。

我翻了翻，找到一张名片。名片是黑色的，设计很简单，上面只有一个烫金的“豹”字，

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豹哥。这是我们这片一个放高利贷的。我以前的合租室友，

就是因为堵伯借了他的钱，最后跑路了。我知道找他意味着什么。

那是把自己的脖子伸进绞索。赢了，一步登天；输了，万劫不复。我捏着那张名片，

手指都在用力，指节发白。我还有得选吗？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是绝路一条。

我只能往前跳。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三声，被接了起来。

“谁？”一个粗哑的男声，背景里是哗啦哗啦的麻将声。“我找豹哥。”我说，

声音有些干涩。“我就是。有屁快放。”“我想……借钱。”电话那头沉默了。

麻将声也停了。过了几秒，豹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可以啊。先说说，

你要借多少，用来干嘛？”7 豹哥之约和豹哥约定的见面地点，

是一家藏在老城区深巷里的麻将馆。麻将馆没有招牌，铁门紧闭。我敲了三下，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才把我放进去。里面烟雾缭绕，

呛得人眼睛疼。空气中混杂着烟味、汗味和廉价茶叶的味道。十几张麻将桌，坐满了人。

他们打牌的声音很大，吆五喝六，夹杂着各种粗话。豹哥就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

他大概四十多岁，身材不高，但很壮实。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领口敞着，

露出胸口纹着的一只下山虎。他没在打牌，手里盘着两颗油光发亮的核桃，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光头把我领到他面前。“豹哥，人来了。”豹哥抬起眼皮，

扫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很平静，但像鹰一样锐利，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凳子。我拉开凳子坐下。周围的麻将声还在继续，

但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能听到豹哥盘核桃的声音，和我的心跳声。“听说，

你想借钱？”豹哥开口了，声音很平淡。“是。”“想借多少？”“五万。

”我报出了一个我计算过的数字。这是我能动用的极限，再多，我就没有把握了。豹哥笑了。

他旁边的几个手下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轻蔑。“五万？小子，口气不小啊。

你知道我的规矩吗？”“知道。”我说，“一星期，利息三成。”这是在割肉。

但我别无选择。豹哥点点头，似乎对我的坦白很满意。他停下手中的核桃，身体微微前倾，

盯着我的眼睛。“最后一个问题。借钱干什么？我豹子的钱，不借给赌鬼和瘾君子。

”我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把我数据分析员的身份告诉了他。然后，我拿出纸笔，

给他画了一张复杂的图表。“豹哥，全球断网，影响最大的是信息流通。但实体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