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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7

“你确定要进去?这地方可是城南的鬼楼,半夜连拾荒的都绕着走。

”蹲在警戒线外的老周嘬了口烟,烟***在夜色里亮了个红点,

他斜眼瞅着身边攥着照片的年轻人,语气里满是劝诫。风卷着纸灰从烧焦的门诊楼里飘出来,

粘在老周的夹克上,像层薄薄的霉斑。林墨没接话,

指腹反复摩挲着照片边缘——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粉色护士服,发梢别着朵小白花,

眉眼弯得像月牙,是他失踪十年的母亲苏晴。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三院夜班,勿念”,

字迹早就被岁月浸得发淡,却还能看出当年落笔时的温柔。“警察十年前就搜过了,

连根头发丝都没找着,”老周把烟蒂摁在地上,碾了碾,“你爸临终前的话没准是糊涂话,

哪有人失踪十年还在这破楼里等着的?”“不是糊涂话。”林墨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

“我爸攥着我手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很,他从来没那么认真过。”老周还想再说什么,

林墨已经拎着背包站起来,背包里的瑞士军刀硌得腰侧有点疼。

今晚的月亮被云层裹得严严实实,连星光都吝啬,只有远处工地的探照灯偶尔扫过来,

把门诊楼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蹲在黑暗里的怪物。“你要是真要去,记得把这个带上。

”老周从口袋里摸出个手电筒,扔给林墨,“这楼里的电线早烂了,手机电撑不了多久。

还有,听见啥奇怪的声音别回头,尤其是女人的哭声,那都是风声灌着窗户缝响。

”林墨接过手电筒,捏了捏冰凉的金属外壳,说了声“谢了”。

老周看着他走向锈迹斑斑的铁门,嘴里嘟囔着“年轻人就是犟”,却没走,靠在路边的树上,

点了根新烟,烟头的光在黑暗里忽明忽暗。铁门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响声,像老人咳嗽,

林墨的鞋底踩在碎玻璃上,脆响在寂静里被无限放大。他攥着手电筒往里走,

光束扫过门诊楼大厅,挂号台后的玻璃碎成了蛛网,柜台上积的灰能没过手指,

风从破窗户里钻进来,卷起纸屑打着旋儿飞,落在积灰的地面上,留下浅浅的印子。

消毒水和霉味混在一起,钻进鼻腔,

林墨皱了皱眉——这味道和他小时候在医院走廊里闻见的不一样,那时的消毒水是清冽的,

带着点阳光的味道,而现在的,却像泡了水的旧报纸,发闷,还带着点说不清的腥气。

他的手电筒光扫过大厅角落,突然顿住——墙角放着辆轮椅,椅面上铺着块褪色的蓝布,

布料上绣着朵小雏菊,和母亲照片里别在胸前的丝巾一模一样。林墨走过去,

手指刚碰到蓝布,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软底鞋踩在碎玻璃上,没什么声音,

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谁?”林墨猛地转身,手电筒光扫过去,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他自己的影子,轮椅还在原地,蓝布被风吹得轻轻晃了晃,

像是在嘲笑他的紧张。“肯定是老周说的风声。”他给自己打气,可心脏还是跳得厉害,

手心里沁出了汗。他接着往里走,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大多开着,有的门板掉在地上,

露出里面积满灰尘的病床,床上的白床单烂成了布条,挂在床沿上,像招魂的幡。

走到走廊尽头时,电梯突然发出“叮”的一声,老旧的金属门缓缓拉开,里面漆黑一片,

像个张着嘴的喉咙,等着吞掉靠近的人。林墨的手电筒光往里照,

只能看见电梯壁上锈迹斑斑,角落里堆着些碎砖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就在他准备转身时,电梯顶上突然滴落一滴液体,砸在他手背上——是温热的,

带着点铁锈味,像血。林墨猛地抬头,手电筒光扫过电梯顶部的通风口,

那里似乎挂着什么东西,白白的,像块布。他眯着眼仔细看,刚要看出点轮廓,

通风口突然空了,只剩下黑漆漆的洞口,像只盯着他的眼睛。“别自己吓自己。

”他咽了口唾沫,刚要挪步,眼角的余光瞥见墙壁上有什么东西——是用血写的“307”,

字迹已经发黑,却还能看出落笔时的用力,笔画边缘溅出的血点像星星,在黑暗里隐隐发烫。

307病房,母亲的病历册上好像提过这个病房。林墨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旧盒子,

里面除了母亲的照片,还有本泛黄的病历册,封面写着“苏晴”,日期是二十年前,

可里面的内容被撕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几页模糊的字迹,其中一页就写着“307床患者,

幻听,需密切观察”。他攥着手电筒,朝着住院部的方向走。住院部在门诊楼后面,

楼梯间的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响声,比刚才的铁门还难听。楼梯上积的灰更厚,

每走一步都能留下深深的脚印,林墨扶着栏杆往上走,栏杆上的油漆早就掉光了,

露出里面生锈的铁,摸上去又凉又糙。走到三楼时,他看见307病房的门虚掩着,

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红光。林墨的心跳瞬间加快,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手指刚碰到门板,

就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很轻,却很有节奏,像个睡着的人。他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门。红光来自墙角的应急灯,灯泡大概是年久失修,光忽明忽暗,

把病房里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病房正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个用白布蒙住的人形,

白布下的轮廓很瘦,手腕处露出的皮肤泛着青灰,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泥,

看起来像是在土里埋过很久。林墨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腿有点软。

他的手电筒光扫过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面放着个掉了瓷的搪瓷杯,

杯身上印着“市立第三医院”的字样,还有个缺了口的碗,碗里积着灰,除此之外,

什么都没有。他停在病床前,手指悬在白布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照片里母亲温柔的脸和白布下青灰的皮肤在脑子里交替出现,他怕掀开白布后,

看见的是自己最不想见的画面。“妈,是你吗?”他轻声问,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回荡,

没人回答,只有应急灯的电流发出“滋滋”的响声。他终于咬了咬牙,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心脏骤然停跳,林墨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白布下的脸和母亲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皮肤像晒干的纸,紧紧贴在骨头上,嘴角凝固着诡异的微笑,

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妈……”林墨的声音发颤,他想伸手去碰那张脸,

手指刚碰到皮肤,就感觉一阵冰凉,像碰在冰块上。他突然注意到,

母亲的手腕上戴着个银镯子,镯子上刻着朵小雏菊,和轮椅上的蓝布、照片里的丝巾一样,

都是母亲喜欢的样式。这个镯子,是母亲结婚时外婆送的,她一直戴着,从来没摘过。

林墨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他蹲在病床前,肩膀不停发抖。十年了,他找了母亲十年,

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的失望,再到父亲去世后的绝望,

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她。

哭了一会儿,他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开始在病房里找线索。母亲不会平白无故地躺在这里,

她肯定留下了什么,关于当年的失踪,关于二十年前的火灾,关于父亲说的“你妈在等你”。

他的目光落在床头的铁柜上,铁柜是老式的,带着个小锁,锁已经生锈了,却还紧紧锁着。

林墨从背包里拿出瑞士军刀,***锁孔里,用力撬了撬。锁“咔哒”一声开了,他打开铁柜,

里面只有一本病历册,封面写着“苏晴”,日期是二十年前火灾当天,

和父亲给的那本是同一本,只是这本是完整的。他把病历册拿出来,纸页已经泛黄发脆,

稍微一碰就有纸屑掉下来,字迹却清晰可辨,是母亲的笔迹,娟秀又有力。“3月17日,

今天值夜班,307床的患者又开始说胡话了,说病房里有穿黑皮鞋的人在踱步,

还说那人总在墙根下站着,盯着她的床。我去检查了好几次,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患者的幻听又加重了。”“3月18日,院长找我谈话,

问我有没有发现307床患者的异常,我说没有,他却盯着我看了很久,眼神怪怪的,

好像我藏了什么秘密。晚上的时候,我听见院长办公室有声音,好像是在打电话,

说‘实验品快不行了,得赶紧找下一个’,我不知道他说的实验品是什么,有点怕。

”“3月19日,307床的患者开始用指甲抠墙,说墙里埋着东西,还说那些东西在哭。

我去拦她,她却抓着我的手,眼神很吓人,说‘快跑,他们要抓你,抓你的孩子’。

我问她是谁,她却突然不说了,只是抱着头哭。晚上我给家里打电话,想跟老林说这件事,

可电话一直打不通,好像被人掐断了。”“3月20日,我在院长办公室门口捡到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地下室冰柜,编号对应病历册’,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去地下室看看,

可地下室的门被锁了,还贴着‘禁止入内’的封条。晚上值夜班时,我看见院长穿着黑皮鞋,

在307病房门口踱步,手里拿着个病历册,编号是007,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编号。

”“3月21日,火灾。今天医院里很奇怪,好多护士和医生都没来上班,

只剩下我和几个老员工。中午的时候,我听见地下室有声音,像是孩子的哭声,

我想进去看看,却发现地下室的门没锁。我走进去,看见十几个冰柜并排立着,

每个冰柜上都贴着编号,从001到012。我打开007号冰柜,里面躺着个孩子,

大概四五岁,手里攥着个塑料小熊。就在这时,院长突然进来了,他手里拿着根铁棍,

说‘你不该来这里’。我跑了出来,想报警,可电话还是打不通。后来,火就着起来了,

我看见院长在放火,他说‘要把所有证据都烧干净’。我冲进火场,想毁掉那些病历册,

可火太大了,我只能把这本藏在307病房的铁柜里,希望有人能发现。对了,墨墨,

妈妈对不起你,他们要找的是你,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病历册的最后一页夹着张撕碎又粘好的纸条,也是母亲的字迹,

上面写着:“他们在偷孩子,藏在地下室的冰柜里,编号和病历册一样。墨墨,

你的右位心是关键,他们要你的心救他儿子的命,你一定要躲好,别让他们找到你。

”“右位心……”林墨喃喃自语,他想起父亲说过,自己出生时心脏长在右边,

是医学上罕见的右位心,当时医生还说,这种情况很少见,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只是以后体检时要多注意。原来,母亲说的“不一样”,就是指这个。

纸条上的字迹突然晕开,像有水滴落在上面。林墨抬头,看见天花板在渗血,

血珠顺着墙缝流下来,滴在地上,汇成一条蜿蜒的小溪,朝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流去。

他跟着血迹走,血迹一直延伸到楼梯间,然后往下,指向地下室的方向。林墨握紧手电筒,

顺着楼梯往下走,地下室的门没锁,虚掩着,里面透出股浓重的福尔马林味,

还夹杂着点腥气,比楼上的味道更难闻。他推开门,手电筒光扫过去,地下室很大,

空荡荡的,只有十几个银色的冰柜并排立着,像一座座沉默的墓碑。每个冰柜上都贴着编号,

从001到012,和母亲病历册里写的一样。冰柜上积着灰,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了,

可林墨走近时,却发现007号冰柜的门把手上没有灰,好像最近有人打开过。他走过去,

握住门把手,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冰柜门。寒气扑面而来,

林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冰柜里躺着个被白布裹着的小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双手蜷缩在胸前,手里攥着个褪色的塑料小熊,小熊的耳朵掉了一只,看起来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