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逼生三胎那天，我确诊了不孕症

生不出儿子，是我的原罪。这念头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了我整整十年。今天，

这块石头非但没减轻，反而更重了。我捏着那张薄薄的诊断报告单，指尖冰凉，

几乎能透过纸背感受到医生盖章时的笃定——“原发性不孕”。“江挽月？

”护士探头出来喊，语气平淡得像在叫下一个取快递的号。“在。 ”我嗓子有点发紧，

把报告单胡乱塞进包里，像个偷了东西的贼。 起身时腿有点软，扶着墙才站稳。

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妈妈哼着歌走过，

婴儿粉嫩的小脸蹭着她胸口，我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手机在包里嗡嗡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婆婆”。我深吸一口气，接通。“挽月啊，

”婆婆那特有的、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腔调立刻钻入耳朵，“跟医院说完了没？赶紧回来，

家里有事商量！”她顿了一下，声音压低，却更添几分急切，“我跟你说，

这次咱们一定得生个儿子！我托人问了，有个老中医，专门调理生儿子的，效果特别好！

你赶紧的，回来把药喝了！”她根本没问我看病的结果。在她眼里，

我的身体只是一块需要不停耕耘、必须产出男丁的土地。“妈，

我在医院……”我试图打断她。“在医院正好！问问医生，看能不能给你开点促排卵的针！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三胎一定要确保是个男孩！佳佳都上小学了，老二也四岁了，

两个丫头片子顶什么用？咱们老陈家不能绝后啊！”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你听见没有？赶紧回来！药都给你熬上了！”电话被挂断，

忙音像无数根冰冷的细线缠绕着我。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中央，

四周嘈杂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包里那张诊断书，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不孕？

在我被逼着必须生三胎、必须生儿子的这一天？真是天大的讽刺。我没打车，选择了步行。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刮在脸上，有点疼。我需要这点冷风让自己清醒。十年了，

从嫁给陈志强那天起，生儿子就成了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老大陈佳佳出生时，

婆婆抱着孩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丫头也挺好，先开花后结果嘛。

”两年后老二出生，还是个女儿，婆婆的脸彻底垮了，月子里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阴阳怪气地说：“志强可是三代单传，这香火总不能断在你这儿。”陈志强呢？

他只会缩在一边，闷头抽烟，或者含糊地说：“妈也是为我们好，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

很正常。”他就像婆婆手里的一根提线木偶，在“孝顺”的大旗下，对我的委屈视而不见。

十年婚姻，我的肚皮成了全家的焦点，我的价值似乎只在于能否生出那个带把儿的。

走到家门口，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推开门，

一股浓重刺鼻的中药味扑面而来，熏得我胃里一阵翻腾。客厅里，婆婆系着围裙，

正小心翼翼地把一碗黑黢黢、冒着热气的药汁从砂锅里倒进一个蓝边大瓷碗。她身后，

陈志强窝在沙发里刷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小姑子陈佳佳坐在餐桌旁写作业，看到我回来，

小声叫了句“嫂子”。“磨蹭什么？快，趁热喝了！”婆婆把药碗“咚”地一声放在餐桌上，

褐色的药汁溅出来几滴，“这可是好东西，我花大价钱求来的方子，连喝三个月，

包你生儿子！”陈志强终于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了我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又迅速移开，继续盯着屏幕，手指机械地滑动着。那是一种习惯性的回避。

我看着那碗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药汁，又看看婆婆那张写满“为你好”的急切的脸，

再看看沙发上那个装聋作哑的丈夫。

十年积压的委屈、愤怒和此刻手中这张诊断书带来的绝望，瞬间冲垮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生儿子？”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有点飘忽，“妈，您这么想要儿子，

”我的目光锐利地转向陈志强，“陈志强，你怎么不自己生一个？”婆婆一愣，

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顶撞她：“江挽月！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辛辛苦苦熬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你们老陈家！”陈志强也坐直了身体，脸上有些挂不住：“挽月，

怎么跟妈说话呢！妈也是为了咱们家好。”“为了咱们家好？”我嗤笑一声，手伸进包里，

猛地抽出那张被我攥得发皱的报告单，用尽全身力气，“啪”地一声拍在餐桌上，

正压在那碗还在冒热气的药旁边。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原发性不孕”那几个诊断结论，

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每一个人的眼里。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婆婆脸上的急切凝固了，

她凑近报告单，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行字，嘴唇哆嗦着：“不…不孕？

什么…什么叫原发性不孕？”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欺骗的愤怒，

“江挽月！是不是你以前乱搞，把身体搞坏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妈！

”陈志强猛地站起来，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几步冲过来，

一把抢过那张报告单，快速地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抖得厉害，

报告单几乎拿不住，“这…这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慌乱的反应超出了我的预料。一个正常的、期待儿子传宗接代的男人，

在得知妻子不孕后，第一反应应该是震惊、失望，或者像婆婆那样怀疑。

但陈志强此刻的样子，更像是……恐惧？一种秘密被戳穿的恐惧！我心头猛地一沉，

一个极其荒谬又无比清晰的念头浮现出来。“不可能？”我盯着他惨白的脸，声音冷得像冰，

“陈志强，你告诉我，什么叫不可能？是我不可能生不了孩子，还是……”我向前逼近一步，

目光如刀，“还是你根本就知道我生不了孩子？”婆婆也懵了，看看我，

又看看儿子：“志强，怎么回事？这…这报告单……”陈志强被我逼得后退一步，眼神躲闪，

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不知道…挽月，

你别瞎想…这肯定是…肯定是误诊！对！误诊！咱们换家大医院再看看！

”他的语无伦次和极力否认，像汽油浇在我心头的怒火上。“误诊？”我冷笑，

一把夺回报告单，“市一院的权威专家，检查做了全套，你告诉我误诊？

”我指着报告单上清晰的字迹，“‘原发性不孕’，陈志强，你告诉我，什么叫‘原发性’？

就是原因不明的！不是后天造成的！你妈刚才污蔑我乱搞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

现在你慌了？你在怕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积压了十年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十年！

整整十年！我生了两个女儿，每次怀孕都吐得死去活来，生佳佳时差点大出血！可你们呢？

你们眼里只有儿子！生不出儿子就是我的错！是我的肚子不争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但我死死瞪着陈志强，“现在，老天爷告诉我，我根本生不了孩子！根本生不了！

那以前的两个女儿是怎么来的？嗯？陈志强！你告诉我！佳佳和瑶瑶，她们是怎么来的？！

”我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婆婆彻底呆住，张着嘴，

看看我，又看看她儿子，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陈志强的脸色由白转青，

再由青转成一种死灰。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像一条离水的鱼。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说啊！”我抓起桌上那个滚烫的药碗，

狠狠地砸在地上！“哐当”一声巨响，瓷碗四分五裂，漆黑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

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小姑子陈佳佳吓得尖叫一声，跑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陈志强被这声巨响惊得一哆嗦，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是！是我！”他猛地吼出来，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是我结扎了！结婚前就结扎了！

行了吧！你满意了吧！”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婆婆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身体晃了晃，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椅子背才没倒下，她眼睛瞪得铜铃大，死死盯着陈志强，

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结…结扎？志…志强…你…你疯了吗？你…你怎么敢？！

”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那是信仰崩塌的声音。而我，在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

大脑一片空白。虽然刚才那个念头已经闪过，但亲耳从他嘴里吼出来，那种冲击力，

依旧像一把巨大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胸口，

砸碎了我过去十年所有关于婚姻、关于爱情、关于家庭的认知。原来，我的“不孕”，

是拜他所赐。原来，我承受了十年的生育压力，生不出儿子的指责，在他眼里，

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笑话！“为什么？”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抠出来的血块，“陈志强，你告诉我，为什么？

”陈志强喘着粗气，脸上是破釜沉舟后的扭曲：“为什么？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要孩子！

一个都不想生！是我妈！是她逼我的！她天天念叨着要孙子传宗接代！烦都烦死了！

结婚前她就盯着，我没办法！为了应付她，也为了让你死心塌地跟我过日子！我去做了结扎！

然后…然后……”“然后你就骗我？”我打断他，声音冰冷刺骨，“骗我说是意外怀孕？

骗我生下佳佳？骗我生下瑶瑶？让我以为是我自己生不出儿子？让我像个傻子一样，

十年如一日地喝着各种苦药汤子，忍受着你妈的冷嘲热讽？陈志强，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我有什么办法！”陈志强也吼起来，眼睛通红，“孩子生下来你不也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我对你们娘仨不好吗？钱都给你管着，你要什么我没满足？我妈那边我替你挡了多少？

没有我，你能过这么安稳日子？我不就想要个清净吗？我错了吗？谁知道医院会给你查这个！

”“安稳？清净？”我简直要笑出眼泪，“你所谓的安稳，

就是让我像个生育机器一样被蒙在鼓里？被你妈当不下蛋的母鸡一样嫌弃？陈志强，

你自私得令人作呕！你毁了我的人生！”婆婆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一点神，

她猛地扑过来，撕打着陈志强：“你个孽障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那是你的种啊！

是我们老陈家的根啊！你结扎了…那佳佳和瑶瑶…她们…她们……”她猛地转头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一种病态的希冀，“挽月！佳佳和瑶瑶…她们不是志强的？对不对？

是不是医院抱错了？还是你……”“妈！”陈志强烦躁地推开她，“你胡说什么！

孩子当然是…是我…是我……”他卡壳了，眼神再次慌乱地瞟向我。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一个更可怕的猜测浮现出来，冰冷刺骨。“她们是谁的孩子？”我盯着陈志强，

声音反而平静得可怕，“陈志强，告诉我，佳佳和瑶瑶，她们的亲生父亲，是谁？

”婆婆也停了撕打，眼睛死死钉在陈志强脸上。陈志强的脸再次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不敢看我，也不敢看他妈，眼神飘忽，

最终落在了地板上那些碎裂的瓷片和蜿蜒的黑色药汁上。“说！”我厉声喝道，上前一步，

揪住他的衣领。他猛地一哆嗦，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我的手，声音又低又急，

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崩溃：“找人…找人做的…试管…捐…捐精的……”“轰”的一声，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试管？捐精？原来如此。原来我拼了半条命生下的两个女儿，

根本就不是他的血脉！甚至连他的血脉都不是！他只是提供了一个空壳的婚姻，

一个“父亲”的身份！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了所谓的家庭完整，为了生儿子，

喝药、受气、付出一切，结果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她们的基因来自一个我从未谋面的陌生男人！而这一切，我竟然毫不知情！整整十年！

“哈…哈哈……”我控制不住地笑起来，笑得眼泪狂飙，笑得浑身颤抖，笑得肝肠寸断，

“陈志强…你真是…真是好样的！我江挽月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这辈子要遇到你这种人渣！”婆婆彻底瘫软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完了啊…佳佳和瑶瑶…她们…她们不是陈家的种…我…我白盼了这么多年啊……”她哭嚎着，

声音凄厉绝望。陈志强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

嘴里喃喃着：“我也不想的…都是被逼的…都是被逼的……”看着眼前这荒谬绝伦的一幕，

听着婆婆绝望的哭嚎和陈志强懦弱的辩解，巨大的悲愤过后，

一种冰冷的、前所未有的清醒迅速席卷了我全身。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了。

我不哭了，也不笑了。我弯腰，捡起地上那张沾了药渍的报告单，小心地抹平褶皱。然后，

我走到陈志强面前。他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茫然又恐惧。“陈志强，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们离婚。”他猛地一震，

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慌乱：“不…挽月，你听我说…我…我知道错了！

我都是为了这个家！两个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我们…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我保证以后……”“闭嘴。”我冷冷地打断他，“你不配提孩子。

从今天起，佳佳和瑶瑶，是我的女儿，跟你，跟你们老陈家，没有半点关系。

”我转向还在哭嚎的婆婆，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妈，您也听见了。您心心念念的孙子，

您儿子这辈子都给不了您了。您就抱着您那点‘香火’的执念，好好过吧。这个家，

我待够了。”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挺直脊背，

那张证明我“不孕”的报告单——这张此刻讽刺至极却又无比珍贵的证据——转身走进卧室，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门外，婆婆的哭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咒骂，

夹杂着陈志强无力的劝解和自辩。世界很吵，但我的心，从未如此安静过。十年婚姻，

像一个精心编织的巨大谎言。我像个提线木偶，活在别人设定的剧本里。如今，

幕布被粗暴地扯下，露出底下肮脏丑陋的真相。痛吗？痛彻心扉。但也终于，解脱了。

这一晚，陈志强没敢进卧室。我在门内，清晰地听到他压低声音在客厅打电话，

语气焦躁又心虚。“喂？丽丽…嗯，家里出了点事…对，

很麻烦…我妈闹得厉害…那女人知道了…知道了结扎和试管的事…她要离婚…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