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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生活《我替白月光坐她嫁给了我仇人》是大神“东来紫来”的代表陆明轩苏晚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小说《我替白月光坐她嫁给了我仇人》的主要角色是苏晚,陆明这是一本男生生活,替身,虐文,逆袭,白月光小由新晋作家“东来紫来”倾力打故事情节扣人心本站无广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76153章更新日期为2025-09-27 22:56:09。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我替白月光坐她嫁给了我仇人
主角:陆明轩,苏晚 更新:2025-09-28 02: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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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在我身后合拢的瞬间,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奔向我的光。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日夜的黑暗、潮湿、与殴斗,都将在见到苏晚的那一刻,被彻底照亮。
狱警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平淡:“陈默,出去了好好做人。”
我点了点头,目光却早已穿过他,望向监狱外那条长长的、通往自由的马路。
我想象着苏晚站在路的那头,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连衣裙,看到我时,会笑,会哭,会像五年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抱住我。
为了这个拥抱,我扛下了一切。
“交通肇事致人死亡,性质恶劣,影响极坏……”
法官冰冷的声音言犹在耳,我却只记得苏晚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和她在我手心里写下的那个字——“等”。
我等了。
用我最好的五年青春,等来了刑满释放的这一天。
可路的那头,空无一人。
没有苏晚,没有白色的连衣裙,只有初秋萧瑟的风,卷起几片枯叶,打在我的脸上,有点疼。
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或许是堵车了,或许是她记错了时间。我这样安慰自己,沿着马路,一步步地走向市区。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喇叭声,自身后传来。
我回头,瞳孔猛地收缩。
一支望不到头的婚车队,由十几辆黑色的豪车组成,正缓缓地驶来。为首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车头缀满了鲜花,气派非凡。
我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为这盛大的婚礼让路。
可那辆劳斯莱斯,在经过我身边时,车牌号却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进了我的眼睛。
江A·SW***。
那是苏晚的生日。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被夺走了。
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巧?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理智,疯了一样地跟着车队跑了起来。
车队的速度不快,像是在故意巡游,展示着这场婚礼的奢华。我跟在后面,像一个狼狈的、不合时宜的小丑。
终于,车队在一个挂着“世纪庆典”牌子的酒店前停下。我挤进路边围观的人群,看向酒店门口那块巨大的LED广告屏。
上面,正循环播放着一张巨幅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苏晚,穿着洁白的、镶满钻石的婚纱,颈间的项链熠熠生辉。她笑得比我记忆中任何一次都要灿烂、都要幸福。
而她亲密挽着的那个男人,西装革履,身姿挺拔,正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那张脸,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陆明轩。
陆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江城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钻石王老五。
也是五年前,在审讯室里,轻笑着对我说“陈默,你这种穷鬼,拿什么跟我争?你这辈子,都斗不过我”的男人。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连同屏幕上“祝陆明轩先生与苏晚小姐,新婚快乐”那几个鲜红的大字,一起,碎成了齑粉。
原来,我不是在等一个久别重逢。
我是在等一场,为我精心准备的、极致羞辱的凌迟。
“真配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不是嘛,听说陆总为了追苏小姐,花了好多心思呢。”
“我听说啊,苏小姐以前有个男朋友,后来好像是开车撞死人,进去了。苏小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还好遇到了陆总这样的好人。”
身旁路人的议论,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捅进我的心脏。
倒了八辈子霉?
好人?
我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掐出了血。
五年前的那个雨夜,瞬间在我眼前变得清晰。
苏晚开着她父亲的车,载着我从画展回来。为了躲避一个突然冲出马路的醉汉,她猛打方向盘,车子失控,撞上了路边的护栏,也将那个醉汉卷入了车底。
我第一时间下车,看到车轮下那滩不断扩大的血迹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苏晚坐在驾驶座上,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我杀人了……陈默,我杀人了……”她哭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那时候,我刚拿到全国青年建筑设计大赛的金奖,前途一片光明。而苏晚,是音乐学院的校花,即将出国深造。
我们的人生,都容不得这样的污点。
“别怕。”我把她从驾驶座上拉下来,紧紧抱住她,“有我呢。一切有我。”
我让她躲进副驾驶,然后自己坐上了那个还残留着她体温的驾驶座。
我让她记住,从头到尾,开车的人,都是我。
我让她记住,她只是一个受了惊吓的乘客。
我让她,等我。
她哭着点头,在我手心里,写下了那个让我信了五年的字。
后来,陆明轩出现了。
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家属”。他是苏晚父亲的生意伙伴的儿子,一直对苏晚穷追不舍。
他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是他报的警。
是他找来了最好的律师,“帮助”警方,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
也是他,在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后面,用那种看蝼蚁一样的眼神,欣赏着我的绝望。
我以为,他只是趁人之危,想借此机会,让苏晚对我死心。
我以为,苏晚对我的爱,坚不可摧。
我以为,只要我扛下一切,我们还有未来。
现在看来,我所以为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才是一伙的。
我,才是那个被献祭的、愚蠢的祭品。
酒店门口,铺着长长的红毯。陆明轩牵着苏晚的手,从车上走了下来。
镁光灯疯狂地闪烁,将他们身上的光芒,照射得更加刺眼。
苏晚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人群。
当她看到我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的瞳孔,在急剧地收缩。
那张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我熟悉的、五年前在车祸现场,一模一样的惊慌。
她认识我。
她还记得我。
她看到我这身洗得发白的囚服,看到我这五年被监狱磨平了棱角的脸,她害怕了。
陆明轩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我。
他先是一愣,随即,嘴角缓缓地、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那是一种,猫抓到老鼠后,极致的、毫不掩饰的愉悦和嘲讽。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将苏晚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温柔地别到耳后。然后,当着我的面,低头,在苏晚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无比深情的吻。
那是一个宣示主权的吻。
一个属于胜利者的吻。
我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全部涌上了头顶。
我拨开人群,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冲了过去。
“苏晚!”
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周围的保安,立刻反应过来,像一堵墙一样,将我死死地拦在外面。
“你他妈谁啊!滚开!”
“敢在陆总的婚礼上闹事,不要命了!”
我被他们推搡着,却依旧死死地盯着苏晚的眼睛。
我只想问她一句话。
为什么。
苏晚的脸色,比她身上的婚纱还要苍白。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敢看我。
她下意识地,向陆明轩的身后,躲了躲。
这个动作,像一把尖刀,将我最后一丝幻想,彻底刺穿。
陆明轩将她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不屑。
“陈默?”他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今天是你出狱的日子?真不巧,也是我跟晚晚大喜的日子。怎么,想来讨杯喜酒喝吗?”
他顿了顿,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慢条斯理地写上了一串数字。
“我这人,念旧情。毕竟,你也算是为了晚晚,才受了这几年苦。”他将支票,轻轻地,扔在了我的脚下,“拿着,滚吧。别在这里,脏了我的地方。”
支票,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落在我那双穿了五年的、早已开胶的布鞋上。
上面的数字,是一百万。
我这五年的青春,我曾经光明的前途,我在他眼里,就值这个价。
我笑了。
我看着眼前这对璧人,看着他们身后那金碧辉煌的酒店,看着周围那些对我指指点点的宾客,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没有去捡那张支票。
我只是抬起头,目光越过陆明轩,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我曾想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孩。
“苏晚,”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祝你,新婚快乐。”
“也祝你们,白头偕老,不得好死。”
3
我被保安像扔垃圾一样,扔出了酒店的警戒线。
后背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我没有立刻爬起来。
我就那么躺着,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任由那些路人鄙夷的、看热闹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视。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五年的牢狱生活,像一场荒诞的默片,在飞速地回放。
我记得,入狱的第一个月,我被人打断了两根肋骨,因为我拒绝向牢头“进贡”。我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疼得一夜没合眼,心里却在想,苏晚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我的信,安顿好了吧。
我记得,入狱的第一年,我用画笔,给狱友的家人画素描,换来了一次和外界通话的机会。我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到的,却是“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我以为,她只是换了号码,不想被骚扰。
我记得,入狱的第三年,我因为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我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开始拼命地工作,拼命地表现,只为了能早一天,再早一天地出去见她。
我把对她的思念,刻在墙上,画在纸上,藏在每一个无人问津的夜里。
她是我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活下去的唯一的光。
可现在,这道光,亲手把我,推进了更深的深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从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一个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我该去哪?
我没有家了。
我曾经的家,为了赔偿那个被撞死的醉汉家属,早就卖了。
我也没有朋友。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任何一段关系,都变得面目全非。
我身上,只有出狱时,狱警给我的二百块钱。
我走进一家最便宜的,连招牌都积了灰的招待所。
老板娘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似乎在判断我是否是逃犯。
“一间房,六十。”
我递过去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拿到了那把油腻腻的钥匙。
房间很小,小到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旧的床头柜。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菌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床板发出了“嘎吱”一声呻"吟。
我盯着泛黄的天花板,一夜无眠。
我强迫自己,把过去五年,所有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重新拼凑起来。
为什么苏晚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为什么她会突然关机,断了所有的联系?
为什么陆明轩,会那么巧地,出现在车祸现场?
为什么他要费尽心机,把我送进监狱,然后,又娶了苏晚?
答案,像一个被剥开了层层外衣的、血淋淋的真相,逐渐变得清晰。
这不是一场意外。
这是一场,针对我的,蓄谋已久的阴谋。
陆明轩想要的,从来都不只是苏晚。
他想要的,是彻底地、全方位地,毁灭我。
他嫉妒我的才华,嫉妒苏晚对我的爱,嫉妒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却拥有他用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所以,他要夺走我的一切。
我的爱人,我的前途,我的尊严。
而苏晚……
我不敢去想,她在这场阴谋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是无辜的、被胁迫的受害者?
还是……一个沉默的、甚至是主动的,帮凶?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背叛了我。
背叛了我的信任,我的牺牲,我的爱。
第二天,我用剩下的钱,买了一份报纸。
头版头条,就是陆氏集团继承人陆明轩的世纪婚礼。
报纸上,用极尽奢华的词藻,描绘着婚礼的盛况。
照片上,陆明轩和苏晚,正在交换戒指。他们深情对视,笑得无比甜蜜。
在报道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一行小字。
“据悉,新娘苏晚小姐的父亲,苏氏集团董事长苏建国先生,近日已与陆氏集团达成战略合作,陆氏将注资五十亿,帮助苏氏集团,度过财务危机。”
五十亿。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捏住了。
我全明白了。
原来,我的五年牢狱,苏晚的世纪婚礼,都只是一场,价值五十亿的,肮脏的交易。
我不是败给了爱情。
我是败给了,那五十亿。
我看着报纸上,苏晚那张幸福的、没有一丝阴霾的脸,突然,就笑了。
我把报纸,一点一点地,撕成了碎片。
我走出招待所,抬头看了看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天,要变了。
陈默,已经死在了五年前那个雨夜。
从今天起,活着的,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复仇者。
陆明轩,苏晚,你们准备好了吗?
这场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4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找一份工作。
复仇,需要资本。而我现在,身无分文。
但现实,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
“有犯罪记录?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招。”
“坐过牢啊……这个,我们得考虑考虑。”
我跑了整整一个星期,投了无数份简历,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
“交通肇事致人死亡”,这行字,像一个永远无法洗刷的烙印,刻在了我的档案上。
它时刻提醒着所有人,我是一个“罪犯”。
没有人愿意给一个“罪犯”机会。
半个月后,我花光了身上最后一块钱,再一次,被一家建筑公司的HR,客气地“请”了出来。
我站在那栋气派的写字楼下,看着里面那些衣着光鲜的白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无力。
五年前,我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甚至,比他们更耀眼。
现在,我却连踏进这栋楼的资格,都没有。
陆明轩,你算计得真好。
你不仅毁了我的过去,还彻底堵死了我所有的未来。
你想让我,一辈子都烂在社会的泥潭里,永无翻身之日。
我靠在墙上,饥饿和绝望,像两条毒蛇,啃噬着我的身体和意志。
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设计师,陈默吗?”
这个声音,带着一丝轻佻的、幸灾乐祸的调侃。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周子昂。
一个富二代,也是我大学时的同学。
上学时,他因为抄袭我的设计稿,被我当众揭穿,差点被学校开除。从那以后,他就视我为眼中钉。
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重逢。
他穿着一身名牌,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我听说你不是进去了吗?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别走啊。”他却一步拦在了我的面前,“老同学见面,聊两句嘛。我听说,苏大校花,嫁给陆明轩了?啧啧,真是可惜了你这五年的牢饭,白吃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跟你无关。”我冷冷地说道。
“怎么会无关呢?”他笑了,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吗?我爸的公司,最近在和陆氏竞争城南那块地。陆明轩那个王八蛋,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心里一动。
周子昂的父亲,是宏远集团的董事长,江城有名的地产大亨。
宏远和陆氏,是多年的竞争对手。
“所以呢?”我看着他。
“我缺一个,能帮我对付陆明轩的人。”周子昂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算计的光芒,“而你,陈默,是这个世界上,最想让陆明轩死的人,对不对?”
我沉默了。
他说的没错。
“你当年的那些设计,我到现在还记得。说实话,我他妈的,确实不如你。”他第一次,说了一句实话,“你现在,虽然是个劳改犯,但你脑子里的东西,还在。”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干?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向陆明轩复仇的机会。”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写满了“利用”和“不怀好意”的脸。
我知道,这对我来说,是饮鸩止渴。
周子昂不是什么好人。他今天可以为了对付陆明轩而拉拢我,明天,也同样可以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把我卖了。
但是,我别无选择。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一根从悬崖上垂下来的,哪怕是长满了毒刺的藤蔓。
“我要做什么?”我问。
“很简单。”周子昂笑了,“城南那个项目,陆氏的首席设计师,是你当年的老师,王建华教授吧?”
我点了点头。王教授是我最尊敬的恩师,也是当初,最看好我的伯乐。
“我要你,在这次的项目竞标会上,用你的设计,堂堂正正地,打败他。”
“打败陆氏,打败你的恩师,也打败,你那个光鲜亮丽的,前女友的老公。”
周子昂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
“我要让陆明轩,输得一败涂地。”
“我要让苏晚看看,她当年,到底放弃了一个什么样的天才,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废物。”
5
我答应了周子昂。
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把我带到了宏远集团的总部。
他给了我一间独立的设计室,一台顶配的电脑,以及一个,我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职位——宏远集团,首席设计师。
当然,是匿名的。
在宏远,我的身份,只是一个代号“A”的神秘设计师。除了周子昂,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不希望,我爸知道我用了一个劳改犯。”周子昂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最好也别给我惹麻烦。”
我点了点头。
我不在乎名分。
我在乎的,只有这个,能亲手向陆明轩复仇的机会。
周子昂给了我一笔预付金,让我去置办了一身行头,租了一个像样点的公寓。
当我脱下那身穿了五年的旧衣服,换上剪裁得体的西装,站在镜子前时,我几乎快要认不出自己。
镜子里的人,面容清瘦,眼神里,却再也没有了五年前的清澈和天真。
那是一种,被仇恨浸泡过的,冰冷的、坚硬的眼神。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把自己,完全锁在了设计室里。
城南的那个项目,是一个集商业、文化、住宅于一体的大型城市综合体。它的体量之大,设计之复杂,足以让任何一个建筑师,都感到兴奋和棘手。
而我的对手,是王建华教授。
是那个,曾经手把手教我画第一张设计图,带我走进建筑这个神圣殿堂的,恩师。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残忍的考验。
但一想到陆明轩那张得意的脸,一想到苏晚那身刺眼的婚纱,我心里,最后一丝犹豫和不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调出了王教授过去所有的设计作品,仔细地研究他的风格,他的理念,他的习惯。
我知道,他是一个充满了人文情怀的理想主义者。他的设计,永远把“人”放在第一位。
而陆氏集团,作为一个商业帝国,他们追求的,永远是利润最大化。
这,就是他们的矛盾点。
也是我,可以用来攻击的,唯一的突破口。
我开始画图。
我摒弃了过去所有天马行空的想法,也摒弃了王教授教给我的,所有关于“理想”和“情怀”的东西。
我的设计,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赢。
不择手段地,赢。
我把商业价值,发挥到了极致。我用最精准的计算,规划出每一寸土地的商业回报率。我用最大胆的方案,将整个综合体的容积率,提升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是一个,充满了铜臭味的,冰冷的,但却能让任何一个开发商,都为之疯狂的设计。
这是一个,背叛了我自己,也背叛了王教授的设计。
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窗外,天已经亮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充满了压迫感和侵略性的建筑模型,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我变成了,我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周子昂拿着我的设计稿,去参加了竞标会。
我在设计室里,通过一个内部的视频连线,观看了整场会议。
我看到了王教授。
他老了许多,头发也白了大半。他站在台上,意气风发地,讲解着他的设计方案。
他的方案,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对这个城市的爱,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想象。
那是一个,真正为人而做的设计。
我甚至,在那里面,看到了我自己当年的影子。
接下来,是周子昂。
他走上台,打开了我做的那个PPT。
当那个冰冷的,充满了商业气息的模型,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我清楚地看到,王教授的脸色,变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而台下的那些开发商和评委,他们的眼睛,却亮了。
周子昂用一种极具煽动性的语气,讲解着我的方案,将它无与伦比的商业价值,吹嘘得天花乱坠。
结果,毫无悬念。
当主持人宣布,宏远集团,以绝对的优势,中标城南项目时,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看到,王教授一个人,落寞地坐在角落里,背影,说不出的萧瑟。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但紧接着,当镜头扫过陆氏集团的席位时,我看到了陆明轩那张,铁青的、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
他输了。
在他最引以为傲的领域,在他投入了最多心血的项目上,他输得一败涂地。
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病态的、复仇的快感。
这种快感,瞬间就压倒了,那仅存的一丝愧疚。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陆明轩,我们之间,还有很长的一笔账,要慢慢地,算。
6
城南项目的失利,对陆氏集团来说,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损失。
更重要的,是名誉上的打击。
这是陆明轩接手家族生意以来,遭遇的第一次,也是最惨的一次滑铁卢。
整个江城的商界,都在看他的笑话。
我能想象得到,他现在,是何等的暴怒。
而我,作为这场胜利的幕后功臣,周子昂对我,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器重”。
他不仅给了我一笔丰厚的奖金,还把我,从那个秘密的设计室里,“请”了出来,给了我一个真正的,宏远集团首席设计师的头衔。
“你现在,是我手里的王牌。”他拍着我的肩膀,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我要让全江城的人都知道,我周子昂,挖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他开始带我,出入各种上流社会的酒会和晚宴。
他把我,介绍给那些,曾经对我避之不及的,所谓的“名流”。
“这位,是陈默,我们宏远新来的首席设计师。城南那个项目,就是他的手笔。”
每当他这样介绍我时,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会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一种,混杂着好奇、敬畏和一丝丝贪婪的复杂情绪。
他们不再关心,我是否坐过牢。
他们只关心,我是否,还能为他们,创造出像城南项目那样,巨大的商业价值。
这就是现实。
一个冰冷、残酷,却又无比真实的世界。
在这里,才华和金钱,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至于过去……没有人会在乎。
我开始,学着适应这个世界。
我学会了,如何与那些笑里藏刀的商人们,虚与委蛇。
我学会了,如何用最少的语言,来掩饰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我学会了,如何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冷酷的、唯利是图的“成功人士”。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
但我知道,我离我的目标,也越来越近了。
终于,在一个由江城市政府举办的,规格极高的商业晚宴上,我再一次,见到了陆明轩。
还有,他身边的苏晚。
那是我出狱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他们。
陆明轩瘦了一些,眼神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他看到我,和周子昂站在一起,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显然,他已经查到了我的底细。
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如果眼神能杀人,我可能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而苏晚,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画着精致的妆容。
她看起来,依旧那么美丽,那么高贵。
只是,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我记忆中那种,纯粹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是一种,经过了精心排练的,完美的,属于豪门阔太的,标准微笑。
看到我,她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她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随即,就被一种,更深的,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周子昂像是故意要挑衅一样,拉着我,径直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陆总,好久不见。”他举起酒杯,笑得一脸得意,“听说,陆氏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啊?”
陆明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周子昂,你别得意的太早。”他冷冷地说道,“商场如战场,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他的目光,越过周子昂,落在了我的身上。
“陈默,我真是小看你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有本事,从泥潭里,爬出来。”
“那还要,多谢陆总,当年给我,提供了一个,这么好的,学习环境。”我微笑着,举起了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我的语气,平静无波。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
苏晚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
她的沉默,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得我,生疼。
“晚晚,我们走。”陆明轩似乎不想再和我们纠缠,他揽住苏晚的腰,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我开口了。
“苏晚。”
我叫了她的名字。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停下脚步,却依旧,没有回头。
“我听说,你最近,在筹备你的个人演奏会?”
这个消息,是我无意中,从一份娱乐杂志上看到的。
“城南的那个文化中心,就是我设计的。”我看着她僵硬的背影,缓缓地说道,“那里面,有一个,江城最好的音乐厅。”
“它的声学效果,它的舞台设计,都是我,按照你当年的梦想,为你,量身定做的。”
“可惜……”
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你现在,恐怕,没有资格,站上那个舞台了。”
因为,那个场地的所有权,属于宏远集团。
而我,有权决定,谁,可以在那里,实现梦想。
谁,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梦想,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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