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竹一靠在墙上，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攥馒头的温热，脑子里的碎片还在晃——黑色的训练服、冰冷的枪口、还有裴硕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
“喂。”
裴硕突然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下次别抢我馒头了，我……我可以分你一半。”
洛竹一转头看他，他别开脸，耳朵尖却有点红。
又是一个模糊的画面闪过——同样是这个语气，男人递过来半块巧克力，说“省着点吃，下次任务结束给你带更多”。
心口突然有点发闷，洛竹一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罚站结束后，孩子们排队去院子里做游戏。
洛竹一落在后面，看着裴硕跑向那群男孩，和他们勾肩搭背，脸上露出她没见过的笑容。
她站在原地，看着院子里的老槐树，看着晾衣绳上洗得发白的条纹衣，看着远处围墙外偶尔驶过的自行车，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里很陌生，可每个角落，都好像藏着她忘了的事。
睡前，洛竹一躺在铁架床上，摸着枕头下藏着的半块硬糖——这是王老师偷偷塞给她的。
她想起白天裴硕额角的创可贴，想起他递过来的半块巧克力的幻影，悄悄把糖塞进了裴硕的枕头底下。
黑暗里，她闭上眼睛，脑子里的碎片还在闪。
她不知道这些记忆是什么，不知道裴硕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她隐隐觉得，不能忘了这些碎片，更不能忘了裴硕——就像本能里，不能忘了怎么出拳，怎么躲刀一样。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
洛竹一攥紧了手心，心里有个模糊的念头在发芽：等她想起来一切，一定要找到答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孤儿院的起床铃就响了。
洛竹一迅速穿好衣服，叠好被子，动作快得像前世在组织里训练一样。
她刚走出宿舍，就看见裴硕己经站在食堂门口了。
他手里拿着两个碗，正踮着脚往食堂里看，显然是想第一个进去抢吃的。
洛竹一加快脚步，走到裴硕身边。
“你也想抢第一个？”
她问。
裴硕回头看见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关你什么事！
今天我一定要抢到最大的红薯！”
昨天被洛竹一抢了馒头后，裴硕就发誓，以后每次吃饭都要第一个到，绝不让洛竹一再抢他的东西。
食堂门一开，裴硕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进去。
洛竹一也不甘示弱，跟在他后面跑。
食堂里的粥桶和红薯盆刚摆好，热气腾腾的粥香和红薯香弥漫在空气中裴硕跑到红薯盆前，伸手就要拿最大的那个红薯。
洛竹一一把抓住他的手，抢先拿起了那个红薯。
“这个是我的。”
她说。
“你放开！
这是我先看到的！”
裴硕用力拽着洛竹一的手，想把红薯抢过来。
两人拉扯间，红薯掉在了地上，滚到了桌子底下。
裴硕看着掉在地上的红薯，眼睛瞬间红了：“洛竹一，你太过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