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前vs回村后男生

表哥端着铁饭碗，唾沫横飞地教训我。“在城里拧螺丝，能有什么出息？

”爸妈在旁边赔着笑，让我赶紧给表哥敬酒。就在他要拍我肩膀时，一排黑色轿车开进村，

停在我家门口。为首的西装男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老板，您三年前投资的芯片项目，

今天上市了。”表哥脸色煞白，我爸却一巴掌扇在我脸上：“你哪来的钱！

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犯法的事？”01风扇吱呀作响，切割着堂屋里闷热浑浊的空气。

那记耳光很响，像一声惊雷，炸停了满屋子的嘈杂和表哥王建峰的滔滔不绝。

我的左脸先是麻木，随即火烧火燎的痛感才迟钝地蔓延开来。嗡鸣声在耳内盘旋，

我甚至能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我爸的手还扬在半空，手背上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

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他看我的眼神，没有心疼，

只有暴怒和一种深可见骨的羞耻。“我问你话呢！你这钱是哪来的！

”他的吼声几乎掀翻了屋顶，唾沫星子溅到我的脸上，滚烫。“是不是在外面偷了抢了？

还是跟人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精准地扎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妈在一旁，没有上来拦，只是捂着脸开始哭，

那哭声细细碎碎，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她那脆弱不堪的面子。“我的老天爷啊，

这可怎么做人啊，家门不幸啊……”她一边哭，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门口越聚越多的邻居。王建峰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那张因为酒精而涨红的脸，此刻浮现出一种扭曲的快意。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指着门口那排黑色轿车，对着村民们大声说：“大家别信，这小子想钱想疯了，

不知道从哪找了几个演员来陪他演戏呢！”这话像一滴冷水掉进了滚油锅，人群瞬间炸开了。

“我就说嘛，陈默这孩子从小就闷，能有什么大出息。”“是啊，在外面打工几年，

回来就装大老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肯定是搞传销被洗脑了！”议论声，指点，

嘲笑，同情，各种目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死死困在中央。我成了全村的笑话。

门口为首的那个西装男人，我的项目总负责人周毅，眉头紧锁。他抬脚想上前解释，

目光与我相接。我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家里的这摊烂事，何必让外人来看笑话。

我深吸了一口混杂着霉味和饭菜馊味的空气，胸口那股翻腾的血气被我强行压了下去。失望，

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的心脏，带来一片冰冷的死寂。我没有看我爸，也没有理会王建峰，

只是平静地对周毅说：“你们先回车上等我。”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周毅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点头：“好的，老板。

”他带着团队转身，利落地回到车上，关上了车门，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我爸见我这副“心虚”的样子，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走！跟我去派出所自首！我们陈家不能出你这种败类！

”“自首”两个字，像最后一把重锤，彻底砸碎了我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温情。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我终于抬起眼，

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冰冷的眼神，直视着他。“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我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父亲愣住了，母亲的哭声也停了。满屋子的人都怔怔地看着我。

我没有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门。背后，

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以及更加猛烈的混乱。02黑色的轿车里，冷气开得很足，

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燥热。可我心里的寒意，却怎么也散不去。“老板，对不起，

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周毅坐在副驾驶，回头看我，语气里满是歉意。

我靠在柔软的皮质座椅上，闭上眼，摆了摆手。“不关你们的事。

安排团队去县里最好的酒店住下，所有开销记在公司账上，让他们好好休息几天。”“明白。

”周毅点头，然后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老板，这是公司上市后的初步市值评估，

以及您个人持股的当前价值。”我睁开眼，屏幕上的那一长串数字，

闪烁着冰冷而诱人的光芒。这是一个足以让整个村子，不，整个县城都为之疯狂的数字。

可我看着它，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讽刺。车队缓缓启动，

驶离了这个生我养我的村庄。后视镜里，我家的那栋二层小楼越来越远，

门口围着的人群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久久不散。我能想象得到，

王建峰此刻正怎样添油加醋地编排我。说我欠了 ** ，这是上门逼债的；说我众叛亲离，

连亲爹都打我。而我的父母，大概正和姑姑一家，也就是王建峰家，在那个闷热的堂屋里，

开一场针对我的“批斗会”。父亲大概会拍着桌子，宣布要和我“断绝关系”，

要“清理门户”，以免我这个“败类”连累了家族的声誉。想到这些，我的胸口又开始发闷。

我不是为他们的绝情难过，只是为我那早已过世的奶奶感到不值。不知过了多久，

车队回到了村口，停在路边。我下了车，独自一人走回了那个漩涡中心。推开家门，

果然不出我所料。姑姑尖利的声音正在数落着我的“罪状”，

王建峰翘着二郎腿在一旁煽风点火，我爸阴沉着脸抽着烟，我妈则坐在小板凳上抹眼泪。

见我回来，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射向我。我没有理会他们，

径直走到墙边，从一个破旧的柜子里，翻出一个落满灰尘的铁盒子。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奶奶抱着年幼的我，笑得一脸慈祥。照片底下，

压着一张同样有些年头的银行卡。我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卡，

眼前浮现出几年前的那个下午。奶奶躺在病床上，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她把我叫到身边，

颤抖着手，将这张卡塞进我手里。她说：“默娃，这是奶奶攒了一辈子的钱，不多，你拿着。

以后别听你爸妈的，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奶奶相信你。”那是我听过最温暖的话。

我收回思绪，举起那张银行卡，对着满屋子的人，声音沙哑地说：“我的第一笔投资款，

是奶奶留给我的遗产。”“我瞒着你们，不是想做什么坏事，我只是想做出点成绩，

告慰奶奶的在天之灵。”屋子里一片寂静。几秒钟后，我爸猛地把烟头摔在地上，

吼道：“你放屁！老太太能有多少钱？几千？一万？能搞出这么大阵仗？你到现在还撒谎！

”王建峰也跟着嗤笑一声：“就是，陈默，你编瞎话也编个像样点的。

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连我妈也抬起泪眼，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和不信。那一刻，

我彻底心死。我小心翼翼地将奶奶的照片和银行卡收好，放回铁盒。然后，我抬起头，

环视着这些所谓的“亲人”，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很快就知道了。”说完，

我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将所有的审判和质疑，都关在了门外。03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村里就热闹了起来。王建峰为了把昨天找回的面子彻底坐实，

也为了将我这个“骗子”彻底踩进泥里，

特意把他引以为傲的“县里大人物”请到了村里吃饭。说是大人物，

其实不过是县府办一个管收发文件的小科长。但在我们这个小山村，已经是了不得的人脉了。

酒席就摆在我家门口的空地上，故意让全村人都看见。我爸妈也被叫去作陪，

他们脸上挤出僵硬的笑，一杯接一杯地给那个科长敬酒，腰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王建峰坐在主位，意气风发，口若悬河。

他绘声绘色地把我昨天的事情当成一个笑话讲给全桌人听，

什么“穷疯了请演员”、“被亲爹当众揭穿”，引得一桌人哄堂大笑。那笑声刺耳，

像针一样扎着我父母的神经。他们只能尴尬地赔笑，脸上的皱纹里都写满了屈辱。

我隔着窗户，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

就在王建峰端起酒杯，准备发表新一轮高谈阔论时，村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辆黑色的轿车，比昨天的车队更加气派，缓缓地开了进来。为首的那辆车，

车牌号让王建峰请来的那个小科长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那是县长的专车。

小科长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就朝着车队跑去，

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王建峰也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他以为是自己的面子大，

连县长都惊动了。他也跟着跑了过去，准备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然而，车门打开，

县长下车后，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径直绕过那张狼藉的酒桌，

在村里老支书李叔的指引下，快步走到了我家那栋破旧的老屋前。然后，

在全村人震惊的目光中，县长走到我的面前，紧紧握住我的手，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陈总，欢迎您荣归故里，为家乡争光啊！”这一声“陈总”，洪亮而清晰，

像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王建峰和他那个所谓的“大人物”，

还有我的父母，全都像被雷劈了一样，石化在了原地。阳光下，他们的表情，

精彩得像一出滑稽戏。全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那些昨天还对我指指点点的人，

此刻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风向，在这一刻，悄然逆转。04县长姓张，

是个很务实的人。他这次亲自前来，是因为从市里听到了风声，

知道我创立的科技公司成功上市，并且有意将一部分生产线和子公司回迁内地。

这是一个巨大的投资项目，对我们这个贫困县来说，无异于天降甘霖。

我请张县长和李叔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周毅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茶水和项目资料。

我们就着院子里吹来的微风，开始谈论初步的合作意向和投资计划。从始至终，

我都没有看我父母和王建峰一眼。他们就像院子里几尊尴尬的雕像，杵在那里，走也不是，

留也不是。王建峰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几次想凑上来跟县长搭话，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但张县长只是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年轻人，要脚踏实地，

不要总想着走捷径。”一句话，就把王建峰噎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的父母，此刻终于彻底明白了过来。我不是骗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儿子，真的出息了，

而且是他们想象不到的大出息。他们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惊天大逆转。

母亲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脸上堆起讨好的笑，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小默，累了吧，

快吃点水果。”父亲也搓着手，脸上是一种混杂着尴尬、骄傲和悔恨的复杂表情，

“那个……默啊，爸昨天……是爸不对，爸喝多了。”他们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我看着他们那副小心翼翼、极力讨好的样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昨天那记耳光留下的痛感似乎还在，而今天这迟来的温情，却比那耳光更让我觉得屈辱。

县长走后，家里的气氛更是达到了一个诡异的顶点。父母像两个仆人一样，围着我团团转，

一会儿问我渴不渴，一会儿问我饿不饿。母亲开始哭诉她这些年把我拉扯大有多么不容易，

父亲则开始吹嘘自己“早就看出我儿子不是池中之物”。姑姑一家也围了过来。

姑父一个劲地夸我年少有为，姑姑则不断暗示，王建峰在单位里很上进，就是缺少机会，

希望我这个当弟弟的能“提携”一下。王建峰站在一旁，低着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嫉妒、不甘、屈辱的火焰，几乎要从他的眼睛里喷射出来。我厌烦了这场虚伪的家庭闹剧。

我一概不理，起身走出了家门。我去了李叔家。这位看着我长大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