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三千年，暴君跪求我别死

我嫁给皇帝那天，被他以巫蛊之罪赐死。然后，我活在了同一天。

大婚、梳妆、被指认、饮鸩而亡。循环了三千次。我从哭诉冤屈到麻木接受，再到冷眼旁观。

我发现那个宣旨的太监永远能找到“证据”，那个救我的丫鬟每次都会惨死。我还发现，

龙椅上那个冷血的夫君，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疲惫。直到我故意摔碎国玺，

在他耳边说：“傅九宸，这轮回，你陪我熬了三千年，累不累？”他手中的玉扳指，

啪嗒一声，碎了。1.铜镜里映着一张脸。大红的胭脂也盖不住她眼里的死气。

疏影最后理了理苏晚婚服的金线云纹领口，声音里带着雀跃。“小姐，您真美。陛下见了，

一定会倾心。”苏晚没应声。她看着镜中那个被称为“烬”的自己。门被猛地撞开。

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锦绣宫的喜庆。太监总管王德全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队带刀侍卫。

疏影吓得退了一步。王德全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苏娘娘，大喜的日子，

奴才给您送份厚礼。他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太监端着个乌木托盘上前，

盘子里是个写满符咒的布偶，心口位置扎着密密的银针。“巫蛊镇物，诅咒圣上。人赃并获。

”疏影扑通一声跪下。“冤枉！总管明察！我们小姐绝不会做这种事！”王德全看都不看她，

只盯着苏晚。“苏娘娘，您还有何话说？”苏晚抬起眼，目光掠过王德全，

望向殿外浓重的夜色。“陛下呢？”殿外传来一声清晰的通传。

“陛下驾到——”皇帝傅九宸走了进来。他穿着大婚礼服，玄衣纁裳，衬得他面容冷硬。

他的目光落在苏晚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很深，像结了冰的湖。王德全躬身禀报。

“陛下，罪证在此。苏氏其心可诛！”傅九宸的下颌线绷得很紧。他沉默地看着那个布偶，

又看向苏晚。“你，可知罪？”苏晚迎上他的目光。“陛下说臣妾有罪，那臣妾便有罪。

”傅九宸的拇指用力按在玉扳指上，指节泛白。他移开视线，声音没有起伏。“苏氏无德，

行巫蛊厌胜之术，罪无可赦。赐，鸩酒。”疏影尖叫一声，爬过去抱住傅九宸的腿。“陛下！

小姐是冤枉的！求陛下开恩！”两名侍卫上前粗暴地拽开她。

王德全亲自从另一个小太监手里接过一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白玉杯里微微晃动。

他走到苏晚面前。“娘娘，请吧。”苏晚接过酒杯。触手冰凉。她看了一眼傅九宸。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她举杯，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像烧红的刀子。

剧烈的疼痛从腹中炸开。她弯下腰，呕出一口黑血。视线开始模糊。她最后看到的，

是傅九宸摩挲扳指的手。一遍，又一遍。殿内的红烛，爆开一朵灯花。然后，一切陷入黑暗。

2.铜镜里的裂痕还在老地方。疏影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苏晚的发间。“小姐，

今天可是您的大日子，陛下一定会喜欢您的。”苏晚猛地抓住了疏影的手腕。疏影吓了一跳。

“小姐？”“听着，”苏晚的声音压得很低，“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说话，

更不要替我求情。”疏影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为什么呀小姐？”苏晚没法解释。

她松开了手。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王德全带着侍卫走了进来，台词一字不差。

“苏娘娘，大喜的日子，奴才给您送份厚礼。乌木托盘上的布偶准时出现。这次，

苏晚没有沉默。她转向傅九宸，他正站在门口，身影被灯笼拉得很长。“陛下！

”苏晚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刻意挤出的颤抖，“臣妾冤枉！是有人陷害！求陛下明察！

”傅九宸的目光扫过她，像看一件家具。“人赃并获。”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陛下！

臣妾对您的心天地可鉴！”苏晚抬起头，让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傅九宸的拇指蹭过玉扳指。

“拉下去。”侍卫甲和乙上前，动作机械。疏影忘了苏晚的警告，哭着扑上来。“陛下开恩！

小姐是清白的！”王德全尖细的嗓音响起。“放肆！把这碍事的丫头一并拖下去，杖毙！

苏晚闭上了眼。又来了。---铜镜的裂痕像个嘲讽。疏影还在梳头。苏晚直接起身，

冲向妆台。她抓起那个还没来得及被搜出的布偶，想把它塞进香炉烧掉。布偶刚碰到炭火，

王德全就带着人冲了进来。“娘娘这是想销毁罪证？”他的眼睛像毒蛇。

傅九宸的身影准时出现在门外。“陛下，她企图毁灭证据！”傅九宸看着苏晚手里的布偶，

眼神没有任何变化。“罪加一等。”疏影再次哭喊着扑上来。“小姐不是故意的！

”杖毙的命令再次落下。苏晚看着疏影被拖走，心里计算着这次循环缩短了多少时间。

---又一次循环。苏晚盯上了一个负责打扫外殿的小宫女。她趁无人时，

将一支金簪塞到宫女手里。“帮我作证，说你看见过有人偷偷进我寝殿。

小宫女吓得脸色惨白，像碰到烙铁一样扔回金簪。“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娘娘饶命！

”她转身就跑，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王德全。“苏娘娘，这是想收买人心，混淆视听？

”傅九宸从王德全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他甚至没问一句。“杀。”这一次，

疏影和小宫女一起被拖了下去。---苏晚决定逃跑。她在王德全到来前，打晕了疏影，

将她藏进柜子。她换上一身宫女的衣服，溜出了锦绣宫。宫道很长，她低着头快步疾走。

拐过弯，一阵香风扑面。她撞上了一个华服女子。是赵贵妃。赵贵妃被撞得一个趔趄，

勃然大怒。“哪个宫的贱婢，不长眼睛！”苏晚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赵贵妃认出了她。“哟，

这不是新封的苏娘娘吗？怎么，大喜日子扮成宫女，是要去私会情郎？”她的声音尖锐刺耳。

王德全像闻到血腥味的秃鹫，立刻带着侍卫出现。赵贵妃用团扇掩着嘴，对傅九宸说。

“陛下，此等贱妇，行为不端，冲撞臣妾，定然是做贼心虚，您可要重重惩处，以正宫闱。

”傅九宸看着苏晚身上的宫女服饰，眉头皱了一下。“带回去。

”鸩酒来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疏影还是被从柜子里找了出来，没能幸免。

---苏晚不再尝试了。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疏影摆布。

疏影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对未来生活的幻想。苏晚拿起一颗盘里的喜枣，放进了嘴里。很甜。

王德全闯进来，宣读罪状。傅九宸下达命令。疏影哭求。一切按部就班。苏晚自己走过去，

拿起酒杯。她看着傅九宸摩挲扳指的手。这次她看得很仔细。那动作里，似乎不仅仅是冷酷。

还有一种压得很重的东西。她喝下毒酒。疼痛袭来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千次了。

该换点别的花样了。3.苏晚没有再让疏影梳完那个复杂的凌云髻。“简单束起就好。

”疏影愣住了。“小姐，这不合规矩……”“按我说的做。”苏晚的声音里没有商量余地。

她今天不想等王德全来了。时辰一到，她自己走向了藏书阁。看守的侍卫拦住了她。“娘娘，

此处您不能进入。”苏晚看着他们。“陛下允我宫中行走，尔等要抗旨？”侍卫面面相觑。

他们的程序里似乎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苏晚径直走了进去。厚重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她抽出一本《本草纲目》。一个循环的时间，足够她啃完这本巨著。下一次，

她换成了《毒物谱》。再下一次，是《帝鉴图说》。她看书的速度越来越快。

那些文字和图案像是直接刻进脑子里。她发现一本地方志，记载了前朝一场诡异的宫廷秘闻，

涉及巫祝。她看得入了神。直到王德全的声音在藏书阁门口响起。“苏娘娘，好雅兴。

”鸩酒端到了书案上。苏晚合上书，平静地饮下。死亡成了打断阅读的休止符。

---新的循环。苏晚对疏影说。“去请陈太医，我身子不适。”陈太医来了，提着药箱。

他是个严肃的老头。“娘娘何处不适？”苏晚胡乱指了指心口。“心悸，气短。

”陈太医搭上她的脉搏，眉头紧锁。“娘娘脉象平稳有力，不似有恙。”“许是郁结于心？

陈太医，有何方子可疏解？”“郁结之症，需辨证施治。娘娘需详述症状，何时发作，

持续多久……”陈太医开始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苏晚打断他。“若用合欢皮，配以夜交藤，

分量几何？”陈太医顿住了，惊讶地看着她。“娘娘通医理？此二药配伍，需格外谨慎，

过量则……”他又开始详细阐述药理，一字不差，和上次循环一模一样。

苏晚在他冗长的解释中，确认了他只是一个复读机。---她在御花园闲逛。

赵贵妃正在亭子里赏花，笑声刺耳。苏晚路过时，

袖子“不小心”带倒了石桌上盛放胭脂的玉盒。胭脂洒了赵贵妃一身。赵贵妃猛地站起来，

脸色铁青。“你！”苏晚停下脚步，看着她。“贵妃娘娘恕罪，手滑了。”赵贵妃胸口起伏，

指着苏晚的鼻子。“你个贱人！分明是故意的！”王德全再次准时出现。结局毫无新意。

但苏晚注意到，赵贵妃骂人的词汇量，三个循环内没有重复。这算是个微小发现。

---她转向冷宫方向。那里荒草丛生，寂静无人。她在一个墙角发现了几行模糊的刻字，

像是前朝妃嫔所留。字迹潦草，透着绝望。“日月无光，

轮回不止……”苏晚用手指摩挲着那些刻痕。轮回？她记下了这句话。---又一次，

她在御花园的假山后，撞见一个小太监正在偷偷抹眼泪。是小太监福顺。看到苏晚，

他吓得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奴才……奴才什么都没做！”苏晚看着他。“为什么哭？

”福顺抽噎着。“奴才……奴才打碎了师傅喜欢的茶壶，怕被责罚……”“你师傅是谁？

”“是……是负责采买的李公公……”苏晚沉默地听着他断断续续说着李公公的脾气多大，

那个茶壶多珍贵。这些信息毫无用处。但她耐心听完了。福顺说完，怯生生地问。“娘娘，

您不会说出去吧？”苏晚摇了摇头。福顺千恩万谢地跑了。当天晚上，王德全来送鸩酒时，

苏晚忽然问。“王总管，可知采买处的李公公？”王德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程序外的表情，

一丝意外。“娘娘问这个作甚？”“随口一问。”王德全眯起眼。“一个老货罢了。

娘娘还是操心自个儿吧。”苏晚喝下毒酒。这次，她连傅九宸的脸都懒得看了。她只想知道，

那个李公公，明天会不会因为茶壶事发。4.苏晚不再翻阅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书籍。

她开始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看。不是看容颜，是看眼神。看那后面三千年的重量。

疏影安静地在一旁候着，她似乎也察觉到小姐近来不同，话变少了。

王德全准时带着侍卫闯入。苏晚的视线越过他，直接落在门口那个身影上。傅九宸走了进来，

依旧带着那身挥之不去的冷意。“苏氏，你可知罪？”苏晚这次没有回答知罪或不知罪。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傅九宸避开她的目光，例行公事般宣判。“赐鸩酒。

”就在他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苏晚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那不是冷漠，

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一种重复了千万次后的倦怠。这疲惫一闪而过，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苏晚抓住了。王德全端着酒杯上前。苏晚接过酒杯，没有立刻喝。

她的目光落在傅九宸垂在身侧的右手上。他的拇指正用力地摩挲着那个玉扳指。速度很快，

透着一股焦躁。苏晚想起之前某些循环，他摩挲扳指的动作很慢，很轻。有什么不同？

她低头看了看杯中琥珀色的毒酒。这次是鸩毒。发作极快，痛苦剧烈。

她似乎摸到了一点规律。扳指摩挲的频率，和她将承受的痛苦有关？---新的循环。

苏晚在傅九宸宣判后，突然开口。“陛下，臣妾昨夜梦见前朝敬哀皇后了。

”傅九宸正准备转身离开，脚步顿住了。王德全厉声呵斥。“罪妃休得胡言！”苏晚不理他，

继续看着傅九宸的背影，一字一句说道。“她说，她当年也是被困死在这宫墙之内，

诅咒轮回，不得超生。”这是她从冷宫墙角和那本地方志里拼凑出的秘辛。

傅九宸猛地转过身。他的眼神不再是疲惫或冰冷，而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那里面有震惊，

有难以置信，甚至有一丝……恐惧？他死死盯着苏晚，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整个锦绣宫静得可怕。王德全也愣住了，看看皇帝，又看看苏晚。傅九宸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拂袖而去，脚步竟有些仓促。那杯鸩酒，比往常晚了一刻才送到苏晚面前。

苏晚喝下毒酒时，身体很痛，心里却升起一丝奇异的快感。她终于戳破了这完美剧本的一角。

---她决定测试一下死亡的边界。这一次，她没有等鸩酒。在王德全进来之前，

她跑出锦绣宫，冲向最近的太液池。深秋的池水寒冷刺骨。她纵身跳了下去。

水淹没头顶的瞬间，窒息感攫住了她。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

她看到池边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速度极快，像一道掠过水面的风。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她没能看清那是什么。---再次回到铜镜前。苏晚的心跳有些快。那个黑影是什么？

是幻觉，还是这个循环世界里的另一个变量？傅九宸的疲惫，扳指的频率，

对前朝秘辛的反应，还有那个黑影。这些碎片在她脑海里盘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这个游戏，终于开始变得有趣了。

5.苏晚推开了疏影递来的胭脂。“今晚不必伺候了。”疏影担忧地看着她。“小姐，

您要去哪儿？”苏晚没有回答。她换上一身深色衣服，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