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化不开的冰

为了接近他，我体验了几乎所有挑战人类极限的运动项目。

经历九死一生后，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疯子首富有一个比他更不要命的爱人。

他偏执，腹黑，给我数不尽的财富和无底线的偏宠，又用金丝链将我锁在身边，夜夜索取，试探我是否真的爱他。

我逐渐沦陷其中。

而在攻略值即将拉满的时候，他却将我亲手冰封在南极冰层之下。

“你和之前那几个攻略者一样，以为模仿月儿就能攻略我，又蠢又下贱！等着被系统抹杀吧。”

可他不知道，我就是系统。

同事给我留了条后路，只要被他亲手杀死，我就可以重新回到总系统。

我在绚烂的极光中失去呼吸，等他再想起我，只挖出一个冰冷的机器盒子。

1.我回到总系统时，谢明深刚从南极回去，身边跟着一个与我八分相似的女孩。

这是最初的攻略者，韩琪玥，也是导致谢明深发疯的源头。

原本她完成任务应该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明深，真的不用管紫钰吗？”韩琪玥靠在谢明深肩头，声音温柔。

“不过是一个想取代你的攻略者，管她干嘛，等过几日再把她挖出来，”谢明深指尖缠绕着韩琪玥的发丝，眼神晦暗不明。

良久，又开口，“她要是命大活了下来，就把她留下给你当仆人怎么样？”“讨厌，”韩琪玥笑起来，轻轻一拳打在谢明深胸口。

我不知怎么想，回到总系统后，总部立刻关闭了我的情感系统，现在的我看谢明深，内心却无法泛起一丝涟漪。

顶多，是为自己的辛苦感到不值吧。

南极冰层零下十几度几十度的低温，过几天在挖出来，怎么可能有命活。

谢明深这是拿我取悦韩琪玥。

韩琪玥嘴角勾起，从桌上的丝绸手袋中取出一个物件。

那是我死后使用的身体变成的机器盒子。

因为冰封的缘故，从南极带回来，表面还有些水，有的地方有摩擦，从外观看只是个葡普通盒子，但里面却有着精密的构造。

“明深，其实…临走前，紫钰托我转交给你一样东西，”她声音轻柔，指尖抚过盒子表面。

谢明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目光落在盒子上。

只一瞬，我捕捉到他眼底的触动又很快被嫌弃所替代。

“我给她那么多钱，她就拿个破盒子糊弄我？”谢明深甚至都没有接过来，随手打翻在地。

盒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谢明深一脚踩在上面，用脚尖给盒子翻了个面后踢了出去。

“以后顾紫钰的东西不要拿进来，别脏了我的房子！”韩琪玥弯腰捡起被踢开的盒子，指尖轻轻擦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的动作轻柔，眼底却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芒。

“明深，别这样，”她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我被系统强制送走的日子里，她好歹跟了你这么久替我照顾你…”谢明深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肩膀线条绷得极紧。

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却驱不散他周身弥漫的寒意。

我有些疑惑，转头想找同事问问，我明明记得当初是韩琪玥拿到了赏金自己申请回去的，怎么又变成系统强制送走了？谢明深好像还信了，也原谅了她的不告而别。

谢明深突然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她算什么东西，也配和你比？不过是无聊的时候召之即来的舔狗。”

我不禁感到无语，如果这时候我还有人的身体，心脏应该会爆炸。

越发感觉自己不要命追他的那十年实在不值得。

韩琪玥似乎没有察觉到谢明深眼中的寒意，她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弧度，又迅速换上担忧的表情，“可她毕竟…”“一个摆不正的赝品罢了，”谢明深打断她，踱步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就像这个盒子，廉价又劣质。”

他的指尖在玻璃杯上敲击，节奏紊乱。

我记得谢明深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他在紧张什么？2.韩琪玥捧着盒子走到他身边，“那…这个怎么处理？毕竟是她的…”“扔了，”谢明深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扔的越远越好。”

“要不…留下来当个纪念？”韩琪玥试探着问，眼睛紧盯着谢明深的表情。

谢明深突然将酒杯重重放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转身面对韩琪玥，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你是不放心吗？试探我到底在不在乎她？”韩琪玥瞳孔一缩，随即娇笑起来，“当然没有，我对你当然放心，我只是觉得…”“觉得什么？”谢明深逼近一步，声音低沉，透露出危险，“觉得我会对一个冒牌货念念不忘？”谢明深的身体技能数据直线飙升。

他在演戏，但演得并不轻松。

韩琪玥似乎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后退一步，与谢明深拉开距离，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我让人把它处理掉。”

她按下呼叫铃，管家立刻出现在门口。

“把这个…”她瞥了一眼谢明深，红唇轻启，“…垃圾，扔进下水道。”

管家接过盒子，犹豫地看向谢明深。

男人已经回到窗前，背影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

“先生？”管家轻声询问。

谢明深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没听见韩小姐的话吗？”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脚下却无意识地碾着地毯一角。

那个位置，正是盒子刚才掉落的地方。

管家鞠躬退出。

在厨房后面的排水口，管家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将盒子丢进了下水道。

“咚！”一声沉闷的回响从黑暗的管道中传来。

“老鼠就该呆在下水道，”韩琪玥不知何时出现在管家身后，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管家一惊，没敢接话。

“我和明深的婚礼，准备好了吗？”韩琪玥满不在乎的撩撩头发。

管家抹了一把汗，“韩小姐，办不了啊，夫人还没有和先生离婚。”

韩琪玥眉头皱起，语气不善，“贱人！死了还要占着地方！”管家吓得脸色发白，“夫人…夫人死了？”“把你的嘴闭紧！”韩琪玥瞥了他一眼，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下衣袖，“你去准备就行，我会让他们离婚的。”

晚餐的时候，谢明深坐在为我打造的玫瑰餐厅里，手中把玩着一把银质餐刀，刀面反射的光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

“明深，”韩琪玥面露委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韩琪玥伸手想抚他的额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

谢明深的指节在餐刀柄上收紧，“说。”

韩琪玥垂下眼帘，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我听管家说，你和紫钰还没有离婚。”

谢明深低了低眸，薄唇紧抿，有些不悦。

韩琪玥没有注意到，停顿一下，声音带上哽咽，“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我想能够光明正大的留在你身边。”

餐厅陷入死寂。

我将谢明深的表情放大，数据分析后确认，他在压抑情绪。

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谢明深没有动，只是淡淡开口，“我明天让律师准备离婚协议。”

3.被他杀死的第三天，谢明深派人将离婚协议送到南极，顺便将我挖出来。

派过去的人在那里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被冰封的人。

想到谢明深的脾气，一群人又不敢就这么回去，只能一直逗留在那里。

我不止一次的怀疑谢明深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或者说，他到底会不会爱人。

他表现出来的好像也没有很爱韩琪玥。

但就是因为她，谢明深才会变得像个疯子。

这也导致后来的攻略者死的死，疯的疯。

如果我不是系统，我也会身死魂消。

韩琪玥出去试婚纱的时候，谢明深吩咐管家将那个机器盒子找回来。

下水道被挖开，十几个工作人员一齐下去。

谢明深眉头紧锁，紧紧盯着下水道的方向。

他是在做戏吗？可是我又看不到，他在演给谁看？盒子一直没找到，谢明深好像头疼发作了，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很久。

卧室里有我最喜欢的衣帽间，里面有一件纯白的婚纱。

它被精心陈列在防尘罩内，裙摆上镶嵌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着光。

这是我一直想穿却一直没穿上的。

当初和谢明深的婚礼很简陋，谢明深甚至不打算办婚礼。

后来不知是哪个耳鬓厮磨的夜晚，他咬着我的耳尖开口，“等你生日那天，我们补办一个婚礼，以后生日和结婚纪念日一起过。”

好像就是前不久才说的，但我没能等到生日那天。

谢明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抬起，隔着防尘罩轻抚过婚纱的腰线。

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瞬，仿佛透过这件婚纱看到了什么。

韩琪玥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明深，你看我选的婚纱怎么样？”她将照片拿给谢明深看。

谢明深的目光在手机停留不到一秒就移开，“好看。”

“咦？这件是…”韩琪玥突然注意到防尘罩内的婚纱，眼睛一亮。

她不顾谢明深瞬间绷紧的神色，直接掀开防尘罩，“原来你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不是给你的，”谢明深的声音冷得像南极的冰。

韩琪玥的手顿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又迅速换上委屈的表情，“不是给我的，那是…给顾紫钰的吗？”谢明深的眼神暗了暗，避开了这个问题，“这件…尺寸不合适。”

“不试试怎么知道？”韩琪玥已经自顾自地将婚纱拿下来，“我和紫钰身材差不多…”谢明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韩琪玥痛呼出声。

屏幕上，我的数据分析界面突然闪烁了一下。

理论上，关闭情感系统后，我不该对这一幕有任何反应。

但看着韩琪玥强行触碰那件婚纱时，我的程序竟然产生了几秒钟的空白。

“明深，你还念着她是吗？”韩琪玥眼中瞬间涌出眼泪。

谢明深的手指收紧，盯着婚纱许久，最后放开了。

“穿吧，一定很好看。”

4.他们的婚礼订在我生日那天。

谢明深却迟迟联系不上我。

谢明深站在落地窗前，手机紧贴在耳边。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投下一片阴影。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机械女声第五十三次响起。

谢明深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拇指狠狠地按下重拨键。

“顾紫钰，接电话…”他对着无人应答的电话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别闹了。”

他已经打了几十个电话，消息都九九加了，但始终没收到我的回信。

派出去的人，在进入南极后，因为暴风雪影响暂时断开了联系，他现在不知道任何消息。

不会出事的…他心里这么想。

他给顾紫钰定制的保暖衣是最好的，能抵御零下几十度的低温。

“明深，要开始了，”韩琪玥进来扯了扯他的衣袖，瞥见谢明深手机的界面，面容有一丝扭曲，“紫钰还不肯接电话吗？”谢明深将手机收起来，脸上看不出表情。

“可能她还在生气吧，”韩琪玥轻叹一口气，“毕竟她也那么爱你。”

听到后面两个字，谢明深的手指无意识的颤抖着。

“她永远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谢明深握紧了手机，“也永远不会像你一样单纯的爱我。”

我盯着他的脸，很想告诉他，我真真切切的爱过他，不掺任何目的。

但我现在怎么也无法说出来，更无法想象我当初有多爱他。

谢明深为韩琪玥准备的婚礼很盛大，婚礼现场的水晶吊灯将光芒折射成千万束，洒在满座宾客的华服上。

谢明深站在鲜花拱门下，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面容却冷峻得像南极永不融化的冰。

“谢明深先生，”司仪微笑着开口，“您是否愿意娶韩琪玥小姐为妻，无论…”司仪话没说完，谢明深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右手下意识伸向口袋。

韩琪玥脸色一僵，捏了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肌肉。

谢明深动作一顿，缓缓抽回手。

司仪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始，“谢明深先生，您是否…”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更加急促。

“明深，”韩琪玥压低声音，恳求，“有什么事等婚礼结束好嘛？”谢明深的目光扫过满座宾客，最后落在韩琪玥强撑的笑脸上。

手机又一次震动，韩琪玥首先反应过来，抽走了谢明深口袋里的手机。

谢明深瞥见屏幕上亮起的“救援队”，一把将韩琪玥拽了过来。

抢回了手机，他的语气有些焦急，“说。”

“谢…谢先生！”电话那头传来杂乱的背景音和急促的喘息，“我们找遍了整个坐标区域…没有…没有找到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