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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9

手机在产床边上嗡嗡震动时,宫缩正像巨大的铁钳绞着我的肚子。汗水糊了眼睛,

我摸索着抓起它,屏幕上跳动着顾清漪的名字。手指哆嗦着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放到耳边,

她尖利的声音就穿透了助产士的鼓励声,扎进我耳朵里。“霍昀!你还要不要脸?

拿着个野种就想赖上顾家?我哥是可怜你才让你把孩子生下来,

你还真当自己是顾家少奶奶了?做梦!趁早拿着钱滚蛋!别等孩子生出来,大家都难堪!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滚烫的身体里。监护仪在旁边发出急促的尖叫。

“顾小姐……”我喘着粗气,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我没…没想……”“没想什么?

没想讹钱?没想母凭子贵?”顾清漪的嗤笑声刺耳无比,“霍昀,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我们顾家不是垃圾站,什么脏的臭的都要!你生下的东西,我们顾家认,但你这个当妈的,

有多远滚多远!”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嘟嘟作响。“用力!产妇用力!看到头了!

”助产士焦急的声音盖过了那冰冷的忙音。剧痛和屈辱像海啸,瞬间将我吞没。

我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下腹一阵撕裂般的坠胀,有什么东西滑了出去。

“出来了!是个男孩!”短暂的欢呼。我的意识却像沉在冰水里。

顾清漪的话在脑子里反复回响——野种?脏的臭的?顾家认孩子,不认妈?

“胎盘娩出完整……等等!”助产士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不可思议,“还有一个!双胞胎!

快!准备接第二个!”身体被更剧烈的疼痛撕开。我像个破布娃娃,

任由一波又一波的剧痛冲刷,脑子里只剩下顾清漪那淬了毒的话。不知过了多久,

另一声微弱的啼哭响起。“女孩!龙凤胎!恭喜啊霍小姐!

”护士把一个小小的、红通通的婴儿擦干净,抱到我眼前。我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

眼泪终于决堤,不是因为喜悦,是巨大的委屈和恐慌。顾家……只要孩子?

门“砰”一声被撞开,力道大得让病房都震了震。

几个穿着考究、面色冷硬的黑西装男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像鹰隼般锐利的老者。产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新生儿微弱的啼哭。“霍小姐?”老者开口,声音平板无波,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的目光扫过我身边并排放着的两个襁褓,最终落在我苍白的脸上。

我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儿子,心脏狂跳。“你们是谁?”“鄙姓王,顾家的管家。

”老者微微颔首,动作标准得像尺子量过,“奉顾先生之命,来接顾家小姐。

”“顾家……小姐?”我喉咙发紧。王管家的目光直接越过我,看向我身侧那个小小的女婴。

“是。顾先生交代,只接小姐回去。至于这位小少爷……”他顿了顿,眼神里没有温度,

“和霍小姐你,顾家会给予一笔合理的补偿,足够你们母子后半生衣食无忧。

”他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冷酷地剖开了我仅存的一丝幻想。顾清漪在电话里的羞辱,

此刻由这个管家用更体面、更残忍的方式复述出来。我的孩子,我的骨肉,

刚出生就被分成了“顾家小姐”和“补偿对象”。“凭什么?”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

我撑起虚弱的身体,死死瞪着他们,“这是我的孩子!两个都是!顾砚呢?他亲口说的?

让他来见我!”顾砚,孩子的生父,顾家的继承人。

那个在我醉酒后走错房间、一夜荒唐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男人。

王管家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轻蔑。“霍小姐,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顾先生的意思很清楚了。顾家血脉,不容混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攀附。

”他的目光扫过我,像在看一件碍眼的物品,“请您体面一点,这对大家都好。

”他使了个眼色,身后两个保镖立刻上前,目标明确——我身边的女婴。“滚开!

”我爆发出连自己都吃惊的力气,猛地翻身,用身体护住两个婴儿,“谁敢碰我的孩子!

”“霍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王管家声音冷了下来,“强行带走,场面就难看了。

您刚生产完,也不希望进医院的是急救室吧?”***裸的威胁。护士们吓得缩在墙角,

没人敢上前。助产士张了张嘴,最终没发出声音。保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那一刻,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我。我看着那张小小的、睡得毫无知觉的女儿的脸,心被碾得粉碎。

我不能让刚出生的孩子跟着我陷入未知的危险。“等等!”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保镖的手停在半空。我抬头,死死盯着王管家,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你们要带走她,可以!但给我听清楚!这孩子,

是我霍昀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们顾家今天不认我,行!但这笔账,我记下了!总有一天,

我会让你们求着我认!”我的目光转向保镖手里那个小小的襁褓,心在滴血。“还有,

告诉我顾砚,他欠我的,欠这两个孩子的,迟早要还!”王管家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放狠话。但他很快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面孔。“霍小姐的话,

我会带到。至于其他,”他示意保镖抱好女婴,“顾家自有决断。”他留下一个厚厚的信封,

放在床头柜上。“这是补偿。足够你们母子生活。请霍小姐好自为之,

不要再出现在顾家人面前,尤其是我家小姐面前。”说完,他转身,带着保镖和我的女儿,

扬长而去。病房里死一般寂静。我抱着怀里仅剩的儿子,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眼泪无声地流了满脸,烫得吓人。“妈妈在,宝宝不怕……妈妈在……”我低下头,

轻轻蹭着儿子温热的小脸蛋,声音哽咽破碎。床头柜上那个信封,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着我的眼睛。顾砚,顾家……你们夺走我的女儿,用钱打发我们母子?这笔债,我霍昀,

记死了!五年,弹指一挥间。当初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霍辰,

已经长成了一个聪明又有点过分安静的小男孩。他很乖,很少哭闹,只是身体一直不太好,

容易感冒发烧,人也比同龄孩子瘦小一圈。日子过得清贫但踏实。

我用那笔“补偿金”做本金,加上没日没夜地拼命,开了个小网店,

卖些自己设计的手工饰品。一点点攒钱,在城郊租了个干净的小房子,带着辰辰生活。

远离了顾家的城市,日子像缓缓流动的小溪,

平静得几乎让我忘记了五年前那场锥心刺骨的掠夺。直到那个阴冷的雨天。辰辰又病了,

高烧不退,小脸烧得通红,迷迷糊糊地喊着“妈妈”。我连夜冒雨把他送到市儿童医院。

急诊室里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排到,检查、抽血、吊水,一通忙乱下来,天都快亮了。

辰辰打着点滴,昏昏沉沉地睡去。我守在病床边,疲惫不堪,眼皮重得打架。

“霍辰的家长在吗?”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拿着报告单匆匆走过来,脸色有些凝重。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站起来。“我是他妈妈,医生,怎么了?”实习医生把报告单递给我,

指着上面几项复杂的数值。“血常规结果很不好,白细胞异常高,

血小板非常低……我们高度怀疑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需要立刻住院,

做进一步骨髓穿刺确诊。”轰隆!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劈过,映亮了医生严肃的脸,

也映亮了我瞬间惨白的脸。耳边像是炸开了一个惊雷,震得我魂飞魄散。白血病?

这三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我腿一软,

差点瘫倒在地,死死抓住床边的铁栏杆才站稳。“医生……是不是……是不是搞错了?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昨天……昨天还好好的……只是发烧……”“症状往往来得很急。

”实习医生语气带着同情,但很肯定,“检查结果指向性很强,必须尽快确诊治疗。这种病,

早期治疗很关键。

”后面医生说了什么治疗方案、需要多少费用、预后如何……我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灭顶。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辰辰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浑浑噩噩地办了住院手续,

看着护士给昏睡的辰辰抽血做更详细的检查,我的心像被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熬。

医生的话在耳边回响:“……最佳治疗方案是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首选亲缘供者,

比如同胞兄弟姐妹,配型成功率最高……”同胞兄弟姐妹!这句话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我混沌的大脑!女儿!我的女儿!那个被顾家强行带走的女儿!她和辰辰是龙凤胎,

是最完美的配型供体!五年了,我刻意回避去想那个被夺走的孩子。午夜梦回,

心口的伤疤依旧鲜血淋漓。我强迫自己只看着辰辰,只为他活着。

可现在……辰辰的命悬在了一线!去找顾家?求他们救救我的儿子?

这个念头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五年前产房里的冰冷、羞辱、威胁,

王管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顾清漪恶毒的诅咒,像潮水般涌回记忆。他们抢走我的女儿,

像丢弃垃圾一样打发我们母子。现在,要我跪着去求他们?

可辰辰……我低头看着病床上那张因高烧而痛苦的小脸,呼吸微弱,

脆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他是我的命啊!

尊严?仇恨?在儿子的命面前,算得了什么?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拿出手机,指尖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僵硬,抖得几乎按不准按键。

五年了,那个号码我从未拨过,却烂熟于心。是顾砚五年前留给我的一个紧急联络方式,

大概是为了防止我“纠缠”吧。电话拨通,响了很久。每一声等待音都像重锤敲在我心上。

终于,通了。那边传来一个低沉、带着一丝慵懒睡意的男声,隔了五年,

依旧清晰地刺入我的耳膜。“喂?”是顾砚。心脏猛地一缩。我张了张嘴,

却发现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干涩发紧,发不出一点声音。

五年积压的恨意、此刻的屈辱和绝望,堵在胸口,几乎将我窒息。“说话。

”那边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耐烦。“顾……顾砚……”我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声音嘶哑得厉害。对面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辨认这个声音。“霍昀?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随即是更深的疏离和警惕,“什么事?

”这冰冷的语气像一盆冰水浇下。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

“顾砚,我求你……”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带着屈辱的血腥味,

“辰辰……我们的儿子……他得了急性白血病,

需要骨髓移植救命……求你……求你让女儿……来救救她哥哥……”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

沉默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脖颈,越收越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顾砚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霍昀,五年了,

你果然还是找来了。为了钱?还是为了别的?”他顿了顿,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讥讽,

“用一个孩子来当筹码?你真是……一如既往地会算计。”“我没有!”我失控地尖叫起来,

眼泪汹涌而出,“辰辰真的快不行了!就在市儿童医院!你可以来查!顾砚,那是你的儿子!

我求你!我只要女儿的一点骨髓!救救辰辰!”“我的儿子?”顾砚冷笑一声,

那笑声隔着电话线都让我遍体生寒,“霍昀,五年前我就说过,顾家只认血脉,

但不认不清不楚的人。谁知道你后来……”“顾砚!”我厉声打断他,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尖利,“你可以侮辱我!践踏我!但你不能见死不救!

辰辰才五岁!他是无辜的!他是你的亲骨肉!你敢不敢现在就带他去做亲子鉴定!

如果他是你的种,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吗?!”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

沉默中似乎多了一丝凝滞。几秒钟后,顾砚的声音重新响起,依旧冰冷,

却似乎少了几分刚才的刻薄:“市儿童医院?哪个科室?

”“血液肿瘤科……三楼……”我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语无伦次地回答。“知道了。

”他冷冷地丢下三个字,电话被直接挂断。忙音嘟嘟响起。我握着手机,浑身冰冷,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他会来吗?他会救辰辰吗?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

辰辰醒了片刻,虚弱地喊了声“妈妈”,又昏睡过去。

护士来抽了几管血去做更详细的配型和检查。我看着护士手里那些装着辰辰血液的管子,

心揪成一团。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推开。我猛地抬头看去。不是顾砚。门口站着的,

是五年未见的王管家。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头发,鹰隼般的眼神。

只是他身边,并没有跟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王管家走进来,

目光扫过病床上的辰辰,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然后,

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霍小姐。”他微微颔首,还是那副公式化的腔调,

“顾先生让我来确认情况。”确认情况?我的心凉了半截。“我的女儿呢?顾先生怎么说?

他答应用女儿的骨髓救辰辰了吗?”王管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一个平板电脑,

点开一个加密文件,调出一份报告。“霍小姐,请看。”屏幕上显示的,

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顾昕鉴定人B样本提供者:顾砚鉴定结论:支持鉴定人A是鉴定人B的生物学女儿。

报告日期是五年前。“这是五年前,顾先生带小姐回去后做的第一件事。”王管家语气平板,

“小姐确实是顾先生的亲生女儿,这点毋庸置疑。”我看着那份报告,像被无形的重拳击中,

眼前阵阵发黑。所以呢?这证明了女儿的归属,然后呢?辰辰呢?

他们连辰辰的鉴定都不屑于做吗?“那辰辰……”我的声音在发抖。

“至于霍辰小少爷……”王管家收起平板,眼神锐利地看向我,

带着一种审视和居高临下的怜悯,“顾先生的意思是,救人可以。”我的心猛地一跳,

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但是,”王管家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冰冷,

“顾先生不能接受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继承顾家的骨髓资源。”“身份不明?

”我气得浑身发抖,“辰辰是龙凤胎!他和顾昕是双胞胎!这还需要证明什么?!

”“霍小姐,”王管家微微提高了一点声调,带着警告,“亲子鉴定,

是唯一具有法律效力的证明。顾先生需要确保,顾家珍贵的医疗资源,

是用在真正的顾家血脉身上,而不是……”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我脸上扫过,

“任何可能的混淆之上。”“所以,顾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先证明辰辰是他的儿子,

他才肯救?”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是的。”王管家点头,

“顾先生会安排最权威的机构,亲自取样。在结果出来之前,小姐不可能提供任何帮助。

这是顾家的底线。”底线?用我儿子的命来验证他们所谓的“底线”?

巨大的愤怒和绝望几乎将我撕裂。我恨不得冲上去撕碎眼前这张冷漠的脸!

可辰辰虚弱的样子就在眼前。“好!”我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验!

现在就验!立刻!马上!”为了辰辰,我什么都能忍!王管家似乎对我的干脆有些意外,

但很快恢复了常态。“霍小姐明白事理就好。请稍等,机构的人已经在路上。”等待的时间,

每一秒都是凌迟。我看着辰辰苍白的睡颜,心如刀绞。半个多小时后,

两个穿着白大褂、提着专业箱子的工作人员在王管家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们动作专业而迅速,取走了辰辰的血液样本,

也取走了我的大概是作为母亲样本对比用。整个过程,王管家全程监督,

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结果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出来。”王管家最后说了一句,

带着人离开了病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昏睡的辰辰。

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泪水无声地滑落。顾砚……你好狠的心!

二十四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辰辰的病情暂时稳定了一些,但医生说只是暂时的控制,

如果不尽快找到配型进行移植,后果不堪设想。我看着儿子小小的身体插着管子,心如刀割。

第二天下午,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顾砚。五年不见,他依旧英俊得过分,

轮廓深邃,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和疏离,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大衣,

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他身后跟着王管家。顾砚的目光先在病床上的辰辰身上停留了几秒,

眼神复杂难辨。然后,他的视线转向我,冰冷而锐利,像手术刀一样刮过我的脸。

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被他拿在手里。“结果出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绷得僵硬,几乎无法呼吸。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报告。

“霍辰……”顾砚开口,声音冰冷得像冰层下的暗流,“是我的儿子。”悬着的心,

轰然落下!巨大的庆幸瞬间冲垮了我紧绷的神经。我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眼泪汹涌而出,

不是委屈,是劫后余生的狂喜。辰辰有救了!他真的是顾砚的儿子!顾家再也没有理由阻止!

“那……那顾昕……”我激动得语无伦次,“她可以救辰辰了对不对?医生说了,

同胞兄妹配型成功率最高!快!快带她来……”“不行。”顾砚冰冷地打断我,斩钉截铁。

我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我说,

不行。”顾砚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顾昕不能捐骨髓。”“为什么?!

”我失声尖叫,巨大的落差让我几乎崩溃,“报告不是证明了吗?辰辰是你的儿子!

顾昕是他的亲妹妹!他们配型成功的概率最大!为什么不行?!顾砚!那是你儿子的命!

”顾砚看着我激动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除了冰冷,似乎还多了一丝……烦躁?

“霍昀,注意你的态度。”他语气森然,“顾昕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捐献。

这是医生的专业判断。”“身体状况不适合?”我完全不信,“她才五岁!

健康的孩子捐献造血干细胞风险是可控的!顾砚!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救辰辰?

你是不是还在怀疑什么?报告都在这里了!”“闭嘴!”顾砚低喝一声,眼神凌厉,

“顾昕的身体,我说不适合,就是不适合!轮不到你来质疑!

”他冰冷的拒绝和不容置喙的态度,像一把重锤,彻底粉碎了我刚刚升起的希望。

巨大的愤怒和绝望席卷了我,浑身血液都冲向了头顶!“顾砚!你这个***!那是你儿子!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红着眼睛就要扑上去,“你不救他!你就是杀人凶手!

”王管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顾砚身前。顾砚看着我失控的样子,眼神晦暗不明。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什么,然后冷冷开口,

抛出了一个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条件:“想救你儿子,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我猛地停住动作,死死盯着他。“顾家可以提供最好的医疗资源,

在全球范围内寻找适配的骨髓库,费用全部由顾家承担。”顾砚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像是在谈一桩生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我嘶哑地问,

心里升起强烈的不安。顾砚的目光扫过病床上昏睡的辰辰,最后落回我脸上,一字一句,

清晰而冷酷:“治好他之后,他必须留在顾家。而你,霍昀,永远离开,再也不能见他。

”轰隆!耳边像是炸响了无数惊雷!我眼前发黑,踉跄着后退一步,

扶住冰冷的墙壁才没有倒下。他……他说什么?治好辰辰,然后……让我永远离开?

把辰辰从我身边彻底夺走?!五年前,他们抢走了我的女儿。现在,他们还要用同样的方式,

抢走我的儿子?!“不……不可能!”我摇着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顾砚!你休想!

辰辰是我的命!你休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是吗?”顾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眼神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残酷,“那你现在就看着他死?霍昀,选择权在你。要儿子的命,

还是把他留在你身边,看他一点点被病痛折磨致死?”他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别天真了。全球寻找适配骨髓,需要庞大的金钱和人脉,

你负担不起。只有顾家能做到。而留他在顾家,他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成为真正的顾家继承人,拥有你永远给不了的未来。”他顿了顿,

语气带着一丝残忍的诱惑:“或者,你也可以继续守着你那点可笑的母爱,抱着他,

一起等死?”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刀子,狠狠扎进我的心窝。

我看着顾砚那张英俊却冷酷如恶魔的脸,再看看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辰辰,

巨大的痛苦和绝望瞬间将我撕裂。左边是万丈深渊,右边是刀山火海。无论怎么选,

都是剜心剔骨。“顾砚……”我看着他,眼泪已经流干,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恨,

“你真是……好狠的心肠。”顾砚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死寂在病房里蔓延。终于,我闭上眼,再睁开时,

里面只剩下空洞的死寂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答应你。”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但你要保证,用顾家所有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找到适配骨髓,救活他!”“当然。

”顾砚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顾家的继承人,

自然值得最好的。”“还有,”我死死盯着他,“在辰辰治疗期间,我要陪着他!

直到他康复出院!你不能阻止!”顾砚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附加条件不太满意。

“这是我唯一的底线!”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否则,

我宁可现在就抱着他跳楼!顾砚,我做得出来!你要试试看吗?

”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顾一切的决绝。我知道,这很疯狂,

但这是我唯一能争取到和儿子相处的最后时光。顾砚审视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实性。

片刻,他终于冷冷地点了头:“可以。但仅限于在医院。康复出院后,你必须立刻离开。

”“好。”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字,心如死灰。顾砚不再看我,

转身对王管家吩咐:“立刻联系全球最顶尖的骨髓库和血液病专家,不惜一切代价,

尽快找到适配供体。安排最好的病房,专人看护。”“是,少爷。”王管家恭敬应下。

顾砚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辰辰,眼神复杂地闪了闪,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王管家留下处理后续。我走到辰辰的病床边,轻轻握住他滚烫的小手,

泪水无声地砸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宝宝……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我低声呢喃,

心如刀绞。为了救他的命,我亲手把他推进了另一个深渊。顾家……顾砚……你们欠我的,

何止是骨髓?何止是孩子?这笔血债,我霍昀,倾尽此生,也要讨回来!

在顾家庞大金钱和人脉的运作下,效率高得惊人。辰辰很快被转入了顶层的VIP特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