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剧情的第一步是什么来着？”
009默不作声。
庚密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给自己列了个计划表：“第一步，拿出精神治疗药剂；第二步，争名夺利；第三步，自称人鱼；第西步，被揭穿，惨死废星。”
庚密合上笔，说：“没有问题吧。”
似乎是在向009寻求认可，但009只觉得她在挑衅。
“很期待你的表演。”
009咬牙切齿。
“哎呀呀，真可怕。”
庚密语气夸张，但很快她又话锋一转，刻意苦恼道，“好吧，你说的没错，确实会面临一场很麻烦的表演。”
她抖了抖手上的实验数据记录本：“瞧瞧这上面，都记录了什么！”
庚密随即翻开一页，开始念上面的记录：“一加一等于二；番茄炒蛋不能放辣椒；追更的漫画作者第三次断更了；健身期间不能吃肥肉……”她叹了口气，痛心疾首：“这就是炮灰的待遇吗？
我过往到底是怎么对着这个记录本做实验的，一点关键信息都没有啊！”
庚密仔细回忆了一番过去，却发现她完全没有以前的记忆，整个人就像是突然长到了27岁，变成了研究所所长。
庚密意识到，她今早不止是从差点被杀死的噩梦中醒来了，更是从虚假的过往梦境中醒来了。
宛如新生。
“哼，”009冷哼一声，“你一个炮灰要什么自行车，能有个装样子的实验记录本就不错了，反正你最后也只能拿出来虚假的精神治疗药剂，编造真实的实验数据很费作者脑细胞的。”
“只有男女主才配拥有丰富详细的设定。”
似乎是怕庚密不够心酸，009又补充了一句。
看来她没有过往的记忆也是因为作者没有设定。
她将那本和剧情配套的实验记录本扔在脑后，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循着身体记忆，庚密绕过了一条又一条寂静无比的走廊，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实验室。
房间内，多台神秘的高科技仪器正在运转，发出滴滴声，匆忙来往的研究员穿着白大褂，看见庚密后，乌泱泱地打起了招呼。
“庚所长早安。”
“庚教授好。”
……庚密愣在门口，嘴角止不住抽搐。
因为这些研究员的脸都很模糊，像糊了一团马赛克，看得她恐怖谷效应都要犯了。
她维持住面部表情的从容，点了点头，示意她们都去忙自己的工作。
结果却看见这些研究员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今天都没有工作吗？”
庚密拿出所长的威严，呵斥道。
一部分研究员立马散开了。
另有几个却还在原地磨蹭。
其中一个女性研究员突然说了一句，“庚所长，你今天好精神，好……好好看。”
“是啊，是啊……”周围有人附和。
庚密挑眉，她没注意对方说了什么，因为有更值得关注的变化发生了。
就在这名女研究员说话时，庚密注意到对方脸上的马赛克变淡了，有清晰的五官轮廓从底下凸显而出，庚密甚至能看清她的眼型是狭长的吊眼。
她想起了自己从009那里套出来的信息，“世界架构越真实和丰富，世界意识诞生的可能性就越大，脱离主系统监管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让路人和炮灰角色生出独属于自己的面貌来，也属于丰富世界架构了。
庚密勾唇一笑，走向那个研究员，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谷！”
眼型狭长的何谷见庚密向她走去，立马激动了起来。
庚密又问了她几个问题，何谷下意识一一回答，没有一丝隐瞒。
而庚密也注意到何谷的面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周围其她几个研究员见何谷和庚密说上了话，立马不甘示弱，纷纷找话题和庚密聊了起来。
庚密也一一满足她们，然后满意地看着她们的面容都清晰了不少，眼神也更加灵动。
终于，庚密说累了，将围在她身边的几个人都打发去工作了。
一提起工作，这些人的面色突然严肃，眼神也呆滞了不少，转头就愣愣地走向了实验台。
庚密很好奇小说世界里的实验到底是怎么做的，于是悄悄跟在她们后面观察，结果就看见这些研究员要么反反复复按着一个开关，要么把垃圾反复倒进又倒出垃圾桶，要么摆着写字的姿势好像在记录数据。
庚密凑上去一看，记录数据的研究员手里竟然连笔和本子都没有。
“欸，就这情况，怎么能搞好项目。”
她幽幽叹了口气。
009高冷道：“这不好吗？
省去了你表演做实验的功夫，只要到时间拿出一瓶假药剂，说是项目成果就可以了。”
庚密没理会009，把它说的话当成了背景音乐。
她观察到，刚才面容变清晰了的几个研究员，在开始机械的“工作”后，面容重新模糊了几分，只比刚见面时的情况好一点，能隐约看见脸部轮廓。
为什么会这样呢？
人物变得更完善和真实的标准是什么？
庚密真实的想法是要让这个世界变成自由世界，不再受监管，所以对能丰富和完善世界架构的行为非常在意。
她将这个几个研究员记在心上，决定时刻观察她们的变化，看看她们会在什么情况下变得更真实和灵动。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午饭时间一到，实验室内的“忙碌”景象立刻停止，研究员们转头就井然有序地走向食堂。
庚密跟着过去，惊喜地发现食堂里居然有真实的午餐。
虽然只有三道菜，但确实都能吃，闻着也都很香。
打饭的阿姨同样一脸模糊，庚密从她手上接过餐盘，选了个座位兴致勃勃地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坐在各自固定位置上的研究员们却不像往常那般认真吃饭。
她们的眼神时不时就瞥向庚密，眼中流露出惊叹的神情，似乎被庚密的颜值震惊到了。
而在频繁偷看庚密的过程中，她们的面容也渐渐清晰了不少，增添了不少真实性。
庚密将这些变化记在心中，再结合她一上午的观察，心中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