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拖出一道细长的银线。
贺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半点睡意——客房的被子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却远不如白天莫关山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香让人安心。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莫关山的房间门没关严，留着道小缝。
贺天凑过去，能看见少年蜷缩在床上的背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他推开门时，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莫关山似乎被惊醒了，肩膀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贺天？
你怎么还没睡？”
莫关山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亮。
贺天走到床边，弯腰看着他，嘴角勾起熟悉的坏笑：“睡不着，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踢被子。”
说着，不等莫关山反应，他的手就伸了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莫关山泛红的耳垂。
那触感软得像棉花，贺天的心跳漏了一拍，又忍不住顺着耳垂往下，轻轻捏了捏莫关山的脸颊——白天被蛇立扇过的地方己经不红了，只剩下一点温热的软肉。
“你干什么！”
莫关山猛地回神，脸颊瞬间烧得发烫，他伸手拍开贺天的手，往被子里缩了缩，“别乱碰！”
“我看看你脸还疼不疼。”
贺天没收回手，反而得寸进尺地伸进被子里，指尖碰到莫关山的手腕，轻轻攥住，“白天看你哭，我都心疼了。”
“谁要你心疼！”
莫关山的声音有点发慌，手腕被贺天攥着，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往心里钻，他想挣开，却又没怎么用力——贺天的手很暖，攥得也不紧，让他莫名不想推开。
贺天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悄悄话：“莫仔，你脸怎么这么红？
是不是害羞了？”
“我没有！”
莫关山急忙反驳，却不敢抬头看贺天，只能盯着被子上的图案，心跳得像要蹦出来，“你快出去，我要睡觉了！”
“我不。”
贺天耍赖似的，往床边坐了坐，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轻轻揉了揉莫关山的头发，“我陪你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莫关山没再说话，只是脸颊更烫了。
他能感觉到贺天的指尖在头发上轻轻滑动，能闻到贺天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那味道一点都不难闻，反而让他觉得很安心。
过了会儿，莫关山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贺天以为他睡着了，刚想收回手，却听见莫关山小声说：“贺天，你别像我爸爸那样……丢下我。”
贺天的动作顿住，他低头看着莫关山埋在被子里的脑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轻轻拍了拍莫关山的后背，声音比平时温柔了许多：“不会的，我跟他不一样。
只要你想，我就一首陪着你。”
莫关山没再说话，只是往贺天的方向靠了靠，手腕还被贺天攥着。
贺天坐在床边，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月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映得很长。
他就这么坐着，首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轻轻起身，回了客房。
只是他没看见，在他转身离开时，莫关山悄悄睁开了眼，脸颊依旧红着，眼底却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