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说丢了?
或者放在其他地方忘了取回。”
洛晏白露出冷漠而诡异的微笑,酒滴沿着嘴角滑入锁骨,妖冶过分,又有几分痞气与风流。
阮疏晚声音卡在喉咙里,嘴巴微张,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
“或许真的不小心丢了。”
“丢了?
阿眠可知这院中五六口人都等着吃饭!”
男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凌厉。
“你不是还没饿死嘛,我敢作敢当,赔偿便是!”
阮疏晚梗着脖子回应。
“二百两,你如何赔?
一个奴才五两银子便可买,你为奴为婢一辈子也赔不起!”
这话如一把刀插在阮疏晚心口上。
“你要不要说话那么难听!”
阮疏晚气结,感觉自己是一个坑接着一个坑地跳。
她一把夺起酒壶,抵着盖子,酒液往口中猛灌!
醉死她得了。
一醉解千愁,醉死胜封侯!
“我的酒可不便宜,价值千金!”
咚——酒壶被重重顿在桌子上,阮疏晚视线被水雾弄得模糊起来。
欠下巨债,越想越气愤,她觉得自己没用,不能为师父报仇,还把生活弄得一团糟。
几月的委屈再难隐忍,呜烟声溢出嘴角。
“喂!
我可没欺负你,别欺负我的耳根子!”
洛晏白皱眉,似有些不耐烦。
阮疏晚倔强地抬起头,将眼角的泪往上抹。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蝼蚁尚且苟且偷生,活着比什么都强。
“赔!
我都赔,定会毫无牵连、干干净净离开。”
师父教导过,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她不能让九泉之下的师父寒心。
洛晏白脸上的笑突然冻结,手中的杯子差点滑落,但他下意识又握紧。
咋那么招人喜欢啊,若是在榻上哭会是什么滋味?
这脸蛋没他巴掌大,肌肤***,吹弹可破,那眸子一首带着钩子让人心痒痒的,现在这可怜巴巴的,得哄哄才是。
“我又不是让你现在还清,掐指一算就知你口袋比脸都干净,否则你也不会在这别苑混了两月。”
“那还不是你说陪练武可以给银子,否则我跳崖都不会来这里。”
阮疏晚咬牙,眼眶通红。
若道观没被烧毁,她与师父积攒的钱财足够她离开。
“跳崖跳江跳海暂且停下来,把我的债务结清才是,难看!”
男人轻咳一声。
阮疏晚好不容易收了的泪再次夺眶而出,如豆子般簌簌滚下来。
哭声慢慢放大,不想有朝一日,毫无负担地死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对了,她还不能死,她承诺过师父好好照顾芙蓉街的沈娘子,不能死。
洛晏白将手帕递过去,却不想被拍飞,他轻咳一声。
“你——咳咳咳,别哭了,我可不是坏人。”
这话说出口,洛晏白自己都不信。
为了哄人,他继续厚着脸皮解释:“你看我裤衩子都要输了,马上露宿街头,都没哭。”
阮疏晚嗔怪:“那是你活该。”
“是我活该。”
洛晏白说得真挚。
对方不答,他有些尴尬。
“你说欠什么还什么,但口说无凭,证据为证!”
他试图找回场子。
“写就写。”
阮疏晚毫不示弱。
“站着不累吗?
我的拐杖可是花了十两银子命匠人雕刻的,坏了你赔不起。”
阮疏晚打量手中的拐杖,上面雕刻的花纹倒是挺好看的,她用了刚刚合适,若是洛晏白用,倒是会有些滑稽。
“我不用便是。”
“不用?
眼下我口袋空空,你若想丢,连烧火棍子都找不着。”
洛晏白威胁。
“好……我租用,这总行了吧!”
洛晏白摸摸鼻子,颇为大气道:“本公子才不用二手物件,你爱要不要,不要我当柴火烧!”
“奢侈无度,不要就算了,我要!”
阮疏晚瞪了那人一眼。
洛晏白扭扭捏捏,开始磨墨,记下欠款。
“对了,你请的那两个暖床倌儿还没结算银钱,这笔账也算在你头上。”
阮疏晚有些心虚,微微错开眼:“明明爽的是你,你的消费也要我买单?”
“我没有点,难不成你想强买强卖?
若你不愿,那去县衙吧,那地方断案明了些。”
洛晏白挑眉,似乎在等待她的反应。
“你也可肉偿,一斤肉十两银子,卖二十斤就够了。”
“你做梦,不就是五两银子嘛,我还!”
“确定还得起?
毕竟你现在的吃穿用度都是我的。”
洛晏白继续***。
“我还!”
阮疏晚咬牙切齿。
“那签字画押吧。”
阮疏晚接过笔,纸张上留下两个小楷,字迹与飘逸张扬、略带些歪歪扭扭的大字对比强烈。
“怎么说我们都认识两个多月了,你俗名叫什么。”
“我无俗名,唯有道号风眠。”
阮疏晚淡淡道。
洛晏白将字据随意地丢在桌上,见阮疏晚慎重折叠,他道:“想好怎么赔偿了吗?
练武涨价了,一日一两银子,可是你这癞蛤蟆样便算了。”
对方欲开口前,他继续道:“不过我可缺人了,布菜喂食、打扫床榻、暖榻折被、更衣挽发,教书磨墨等。”
“除了暖床,为价几何?”
“还有活给你干就别挑了,也是一日一两银子。”
洛晏白瞥了瞥,口是心非,“就你这身段,辣眼睛,我好好的衣服都被你糟蹋了。”
阮疏晚撇了撇嘴,死死握拳:“衣服我还给你!”
“是吗?
那脱吧!
哪怕是风流床上,也无男人会骑。”
洛晏白两眼放光,喉结不受控制滚动,暗中攥紧了衣角。
阮疏晚脸色一红,颤抖地手放在腰间,解开衣襟。
“是!
如若我便宜些,男人肯定喜欢,折大半风流资也愿。”
见洛晏白脸色难看,阮疏晚将霞色短褙子甩在榻上,继续道:“其他男人可以免费,但你收费。”
她一无所有,哪怕身上穿得衣服都不是自己的,被这般羞辱,她只能说说自作造孽,理当消受。
洛晏白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他恶趣味道:“是吗?
左右你欠我钱财,我与你试一试也无妨。”
“公子请自重!”
阮疏晚脸色一变。
“自重?”
洛晏白暗笑,灼热的目光首达那双倔强的眼,“你既说了,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我便宜路边的野男人也不会便宜你!”
“那正好,把衣服留下,出门拐着弯便是大马路。”
洛晏白此刻眼神露骨又***,从头到尾将阮疏晚扫了个遍。
“多谢提醒,***之徒!”
阮疏晚怒骂一声,低头麻溜地解开鹅黄襦衣上的结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