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脸上向来都泛着忧愁，很少有开心的时候。
看着妈妈笑得这么开心，我忽然觉得，一周后的手术也没那么可怕。
我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
妈妈却看见我面前的蛋糕，只吃了一小口。
她不悦的拧眉：
「都吃了啊，怎么这么浪费？」
「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妹妹看病，家里已经没有闲钱了？」
我的笑容僵住，小声地开口：
「徐阿姨，我吃不进去了……」
妈妈「蹭！」得起身，抄起我面前的蛋糕，就倒进了垃圾桶。
「你妹妹想吃不能吃，我买来给你吃，你还不领情？」
「去！赶紧滚回房间去！看见你就心烦！」
02.
我躲回了卧室，忍不住捂着被子掉泪。
好像我怎么做，妈妈都不开心。
这一年里，我帮她做饭、买菜，做家务，照顾林梓薇。
可以说十分听话。
可她就是看不见我的好，一颗心都在林梓薇身上。
我不是没有想要改变。
我尝试找过妈妈，想和她敞开心扉地聊一聊。
可每次提起从前的事，她就像被踩中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她不愿回首那段往事。
好的，坏的，高兴的，伤心的。
都不愿。
在被妈妈接回来之前，我曾在姑姑家，叔叔家都住过很长时间。
那时候我还小，爸爸进了监狱，妈妈又死活不要我。
他们只能勉为其难地将我收留。
期盼着爸爸尽早出来，把我接走。
我今天住在姑姑家，明天又被赶去叔叔家。
像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原本我想，爸爸出来后，至少我会有家。
谁知两年前，爸爸在狱中患上癌症去世。
姑姑和叔叔再也受不了，辗转找到我妈，逼她将我接走。
一开始，妈妈百般不情愿。
直到他们说：「要是你不接走杨芷，我们就去找林梓薇！」
「让她看看自己的妈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林梓薇的心脏病，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程度。
不能受***，更不能激动。
妈妈没办法，到底是将我接回了家。
她告诉林梓薇，我是个乞丐，她是看我可怜才收留我的。
之后，就是长达一年的警告和冷暴力。
妈妈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告诫我不要去招惹林梓薇。
如果她的薇宝心脏病发作，她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扔出去。
好在，林梓薇是个善良的女孩。
面对我的突然加入，她没有排斥，也没有生气。
反而会在妈妈骂我后，柔声安慰。
这也坚定了，我要把心脏移植给她的想法。
那天她吃饭的时候突然晕倒被送进医院。
医生说她的心衰太过严重，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心源进行移植。
恐怕挺不过两年。
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步一步地跪上法华寺。
她求菩萨，所有的苦难和折磨都冲着她来。
不要伤害她的女儿。
我站在妈妈身后，抬头看了金雕佛像一眼。
佛祖渡不了妈妈，但是我能。
如果妈妈注定要有一个不健康的孩子。
那我希望，那个孩子会是我。
就当，替我死去的爸爸赎罪。
03.
夜深了，妈妈在厨房洗碗。
林梓薇抱着枕头推开我的房门，亲昵地爬上床。
「姐姐，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