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到站的提示音像一根生锈的针,刺破了车厢里昏昏欲睡的空气。
我随着人流往外走,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关于前任纠缠的帖子像块潮湿的海绵,吸走了胸腔里最后一点暖意。
今天是和罗程复合的第六天,按理说该是蜜里调油的日子,可指尖划过那些“前任就该像死人一样”的评论时,后颈突然冒起一阵冷汗。
走出地铁站,晚高峰的车流在眼前织成模糊的光带。
我和罗程分手整整一年,三个月前在同学聚会上重逢,他瘦了些,穿一件深灰色风衣,站在包厢门口抽烟,烟火在他指间明明灭灭,像我这一年来反复亮起又熄灭的念想。
他走过来碰了碰我的酒杯,说“好久不见”,声音里带着点沙哑,我盯着他手腕上那块旧表,还是大学毕业时我送他的,突然就红了眼眶。
复合比想象中顺利。
他说这一年过得浑浑噩噩,总在夜里想起我煮的番茄鸡蛋面,想起我们在出租屋里挤着看电影的冬天。
我问他有没有认识别人,他把我揽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语气笃定得像磐石:“没有,心里装着个人,哪有空看别人。”
那时候我信了。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伤口需要时间结痂,却偏要在愈合前扒开看看,只要对方说一句 “还疼吗”,就立刻忘了当初是怎么流的血。
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亮着惨白的灯,我进去买了瓶矿泉水,付款时手机震了震,推送了条新帖子,“如何查男友有没有出轨?”
置顶的回答赫然写着 “看网购记录”。
我捏着矿泉水瓶的手指突然收紧,瓶身被压出几道白痕。
去年秋天我帮罗程买过一件冲锋衣,他的账号密码我记得清楚,当时图省事,直接存在了我的手机备忘录里。
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购物软件。
输入账号时,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三秒,像在拆一个不知道里面装着糖还是刀片的礼盒。
登录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我的心跳声盖过了路边的鸣笛。
他的购物车是空的,收藏夹里只有几双男士运动鞋。
我往下滑,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僵硬。
去年11月的订单大多是办公用品,12月却突然出现了一支口红,是某尼家的新款,色号是我曾经提过的那种豆沙红,温柔得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