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善心毙，佞臣生
出租屋的窗户糊着泛黄的报纸，霉味混着外卖馊掉的酸气，钻得张清远鼻腔发疼。他蜷缩在破沙发里，手机屏幕亮着，催收短信像密密麻麻的蚂蚁——“欠贷38万，今日再不还，就找你老家父母要”。
三天前，他在菜市场见几个混混勒索高中生，兜里揣着刚取的父母遗产那是老两口车祸去世的赔偿，本想用来付首付，脑子一热就冲上去替学生挡了。结果混混缠上他，说“打断了手骨”，讹走了全部38万，还逼他签了高利贷借条。
“早知道不多管闲事……”张清远咳着血，指尖攥着空荡荡的银行卡，父母的遗照摆在茶几上，笑得温和。意识模糊时，他只剩一个念头：若有来生，再不当那烂好人，要活成最“自私”的模样。
再睁眼，刺目的明黄龙纹晃得他眯眼。朱红殿柱上雕着缠枝莲，鎏金香炉飘着檀香，文武百官垂首而立，御座上的年轻皇帝萧景渊穿着玄色龙袍，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玉如意。
张清远低头，青布官服的衣角沾着淡淡的龙涎香，腰牌冰凉——“翰林院编修 张清远”。他刚理清处境，户部尚书周怀安就躬身奏事，声音洪亮：“陛下，江南水灾已逾半月，臣以为需加征两淮赋税，方能凑齐百万赈灾银。”
张清远心里冷笑，牙床咬得发紧：加征？去年江南赈灾银你贪了至少四十万，在京城买了三进的宅院，现在还想刮民脂民膏，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儿子上个月娶亲，彩礼就用了十万两，哪来的？还不是吸百姓的血！
御座上的萧景渊突然指尖一顿，如玉的眉梢微挑。他抬眼扫过人群末尾那个不起眼的青布身影，对方正垂着头，耳尖却悄悄泛红——方才那番尖锐到刻薄的吐槽，清晰地落在他耳中，像有人在耳边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