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十五年前我爸生了重病，我情急之下卖肾换了三十万给我爸治病。
谁知三十万刚到手就被老婆转走，她拿着我用卖肾换来的我爸的救命钱带着姐夫去买了豪车。
我爸因为没钱手术当晚就撒手人寰，老婆却带着姐夫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提出离婚。
我妈当场气出了心脏病，现场的医护人员也气得骂老婆畜生。可我却一口答应了老婆，
甚至主动净身出户。我妈因此当场跟我断绝关系，我更是变成了亲戚口中远近闻名的白眼狼。
我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直到十五年后，我听到了老婆跟姐夫的女儿考上警校的消息。
我拨通了警校政审办的电话。我等待了十五年的复仇机会，终于到来了。……1“你好，
这里是政审办，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电话被接通的很快，我按住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
用颤抖的声音道，“我要举报。”一听到我说出的这四个字接线员立马严肃了起来，
“你要举报？先生，请具体说明你要举报的相关人员和情况。”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举报你们今年录取的新生里面有个叫唐娇娇的新生，
他爸道德败坏当年婚内出轨自己嫂子，还拖欠巨额债务不还。”接线员都惊讶了，
“你说的情况都属实吗？我们会将整个通话内容记录在案，请你对你的一言一行负责。
”我肯定地道，“属实，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怎么会不属实呢？
毕竟这些话已经在我的心里预想了十五年，我一遍又一遍地幻想了无数次这个场景，
将每一个字都演练了无数遍。“好的先生，我现在上报一下我们政审办的领导，
稍后他会直接跟你对话，请稍等。”我应了一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严肃的交谈声。“什么？
唐娇娇被举报？”“是的领导，我确认过了。”“不会吧，
这个唐娇娇也是今年这批新生里成绩最拔尖的那一批了……”“现在举报人还在等。”“行，
我来跟举报人沟通。”我紧张都抠着墙皮，廉价房子就这点不好，
稍微抠一点地方一整块都跟着掉。我摊开掌心，上面扑簌簌落了厚厚一层白灰，
仿佛我十五年前就蒙了尘的晦暗人生。电话再次被人接起，“你好先生，
方便问问你的身份吗？”我扯了扯唇角，“我是唐娇娇母亲的原配，
也就是当年被出轨的那个男人。”电话那头有几秒震惊，“好的，你可以开始讲了。
”我掐紧手心，跟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一起被拖进了那些我刻意尘封的往事里。
“十五年前，我爸生了一场重病。”我们家只是普通家庭，
我和我妈当时面对手术需要的天价费用如遭雷劈。我们借遍了身边每一个认识的人的钱，
可对于我爸的病来说还是杯水车薪。我和我妈在那段日子里仿佛把一生的泪都流干了，
也是那段时间我才知道原来人伤心到了极点是真的哭不出来了，
最后我和我爸每天麻木地在病房外一起给我爸守夜。
又一次失眠起来看见我妈在走廊拼了命地捶打自己的脑袋骂自己没用之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瞒着所有人找到了一个隐秘的渠道，联系上了地下器官交易的中介。我那时候还算年轻，
中介用看货物的眼神打量我半天，最后开出了三十万一个肾的价格。三十万，
正好是我爸手术需要的费用。我颤抖地躺上了那个手术台。取肾的过程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那个黑诊所条件很差，连***的都是最次等的，我痛得把手心都掐出了血，
被取走了一个肾。我流着泪佝偻着出了诊所，来不及给自己喘息的时间就往医院赶。
结果在医院缴费时，这张我一直揣在怀里的银行卡却刷不出钱来。我急得要命，
问了银行的柜员，柜员却告诉我，钱在今天上午一到账就被持卡人本人，
也就是我的老婆沈红玲，一次性全部取走了。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在医院里疯狂地给沈红玲打电话。我忘了打到第多少通，对面终于有人接了起来。
但接电话的并不是沈红玲，而是沈红玲的姐夫唐宇晨。第二章2“怎么是你啊，
”唐宇晨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得意，“找红玲什么事？她正陪我挑豪车呢，没空搭理你。
”我当时的心一下子凉了。其实前段时间我就已经发现了沈红玲跟她姐夫之间的龌龊，
当时我跟他大吵一架闹了离婚，谁知道正好撞上了我爸大病的事情，我每天都在医院陪床，
所以我最近都没怎么跟他联系，
自然也不知道他跟唐宇晨的关系已经到了演都懒得再演的地步。“让沈红玲接电话！
那三十万！那是我爸的救命钱！她凭什么转走！”唐宇晨嗤笑了一声，“什么救命钱？
红玲说了，那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给我们买点实在东西，我看中了一颗三克拉的豪车，
正好三十万。”“”这就是天意，反正你爸那病治了也是浪费钱，
还不如成全我和红玲的爱情。”“当年要娶红玲本来就是我，
红玲早就说好了要给我买个豪车，真是谢谢你那三十万了。
”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沈红玲不耐的声音，“跟她啰嗦什么，钱都付了，
把豪车开走咱们回酒店。”唐宇晨立马笑了一通，还笑着骂她“小妖精，
就这么急不可耐吗”，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任凭我再怎么打过去都没人再接。
我发了疯一样的打了几个小时电话，又跟身边的每一个朋友打听沈红玲的下落，
却得知她前几天就已经去了北方一个省，为了带唐宇晨旅游。
从我这过去最快也要注意六个小时，我爸等不到了。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
只记得我妈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儿子，你不是说借到钱了吗，
医生说再不缴费你爸就来不及救了！”我看着我妈殷切的眼神，
又看向病床上气息微弱的父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刚失去一个肾又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双重***下我直接晕倒在了医院里。
等我再次醒来时是我妈红着眼眶坐在我病床旁边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儿子，你爸没了。
”因为耽误了最佳手术时间，在我晕过去后的半小时，我爸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我妈绝望地看着我爸一点点失去最后的生气，还要在我的病床旁边照顾我。
我不知道她那一夜到底是什么心情，只记得那晚他一夜白头。我妈哭着问我，
“不是借到钱了吗，咋最后……最后这样了呢？”我哭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妈，
但是隐瞒了自己是卖肾换钱的事情，只说了钱被沈红玲刷走了，
我妈本来就煞白的脸色更加虚弱了。说完之后我挣扎着爬起来，
踉跄着带着输液管想去见我爸最后一面。在我爸身上痛哭时，我竟然看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
沈红玲和唐宇晨竟然出现在了医院！他们不是来忏悔的，也不是来看望我爸的。
两个人亲密地挽着手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唐宇晨的手里，
那个崭新的豪车钥匙在医院走廊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我呆呆地看着那枚豪车，
眼神恍惚。沈红玲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我爸的脸，骂了声晦气，然后又嫌弃地对我道，
“你爸反正已经死了，也省得折腾了，正好，咱们把婚离了，我要嫁宇晨。”我妈听到这话，
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红玲的鼻子：“畜生！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还有脸来说出这种话，
是你害死了……！”我妈情绪过于激动，一口气没上来，脸色瞬间青紫，捂着胸口向后倒去。
“妈！妈！”我惊慌失措地扑了过去。旁边的医护人员赶紧冲过来抢救，场面一片混乱。
有知道内情的护士认出了沈红玲和唐宇晨，气得当场大骂，“你们还是不是人！
拿着人家的救命钱买豪车，还跑到医院来气人！畜生不如！”在一片骂声和混乱中，
我看着地上已经晕过去的母亲，又看着面前冷漠绝情的老婆和得意洋洋的姐夫，
心中一片死寂。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站直身体，平静地对沈红玲说，“好，
我同意离婚。”沈红玲愣了一下，随即大喜，“算你识相！那三十万我已经花完了，
你别想再要回去！”“可以，”我面无表情地点头，“我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阿城！
你疯了！”刚刚缓过一口气被医护人员救醒的我爸，听到我的话痛心疾首地质问我，
“你爸尸骨未寒啊！你……你这个不孝子！为了这么个畜生，你连***仇都不报了吗？
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周围的亲戚和医护人员也都用不敢置信甚至是鄙夷的目光看着我。我听见他们骂我窝囊废，
骂我白眼狼，骂我为了一个女人连父亲的死都能不顾。唐宇晨搂着沈红玲，笑得得意洋洋。
我没有为自己解释，只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妈当场跟我断绝了关系。
沈红玲搂着唐宇晨大摇大摆地走了，我也被我妈轰了出去，她说我不配再出现在我爸面前。
我宛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这座城市，租了一间破烂的廉价出租屋，去了别的地方生活。
这一去就是十五年。第三章3这十五年里因为我少了一个肾，又经历过那样的打击，
我的身体一直很差，做不了什么重活，挣得钱只能勉强养活自己。
我一直住在最便宜的城中村出租屋里，每天下了班就瘫倒在破旧的床上，一睁眼就是一夜。
我没有删除沈红玲的联系方式，或许是因为我离婚的时候答应她答应得很爽快，
她很满意我当时的表现，所以沈红玲也一直留着我的微信。这十五年，
我像一个沉默的观众一直看着她和我那前姐夫唐宇晨的生活。
跟我离婚之后沈红玲就跟唐宇晨高调的结了婚。唐宇晨的女儿，
也就是在跟我结婚时沈红玲就背着我跟唐宇晨搞出来的那个女儿，沈红玲很以她为荣，
朋友圈里发的全是她的成长轨迹——得了什么奖，考了第几名，上了重点中学……就在昨天，
我刷到了沈红玲最新的一条朋友圈。九宫格的照片，最中间是一个穿着警训服，
意气风发的少女。沈红玲配文是“恭喜女儿娇娇，警校体检面试双过！市理科前十的成绩，
就认准了这一所警校！光宗耀祖，指日可待！我们老唐家祖坟冒青烟了！
”我盯着那条朋友圈，看了整整一夜。然后在天亮的时候，
我发出了这十五年唯一一次畅快淋漓的大笑。我笑得像个疯子，
眼泪从眼角大滴大滴地滑了出来。被我妈轰走那一晚我就再也没有哭过了。这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