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暴雨像老天爷扯开的巨大水帘，狠狠砸在魔都的柏油马路上，溅起的水花混着霓虹灯的光晕，把这座城市的繁华搅得支离破碎。
林风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站在地铁口的屋檐下，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包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一张皱巴巴的身份证，还有他仅剩的二十三块五毛钱 —— 那是他从老家坐了十几个小时绿皮火车来魔都，抠抠搜搜省下的全部家当。
“轰隆！”
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林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帆布包的肩带勒得他肩膀生疼。
就在半小时前，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敲开了劳务中介的门，却被中介里那个涂着大红唇的女人指着鼻子骂：“就你这穷酸样还想在魔都找工作？
连押金都交不起，滚远点别耽误我做生意！”
雨水顺着他的额发往下滴，模糊了视线。
林风望着不远处陆家嘴的摩天大楼，那些玻璃幕墙在雨夜里闪着冰冷的光，像一头头张着嘴的巨兽，要把他这样的外来者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来魔都前，在村里拍着胸脯跟父母保证，要混出个人样来，可现在，连今晚住哪儿都成了问题。
火车站的长椅虽然能凑合一晚，但包里的钱连明天的早饭都买不起，再找不到工作，他就得卷铺盖回老家，沦为全村人的笑柄。
“吱呀 ——”一辆黑色的奔驰 SUV 突然在他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妆容精致却满是不耐烦的脸：“喂，你挡着路了不知道吗？
乡巴佬！”
林风赶紧往旁边挪了挪，不小心踩进了积水里，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了帆布鞋。
他刚想道歉，那辆车却 “嗖” 地一下开了过去，溅了他一身泥水。
林风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不是没脾气，只是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他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他又冷又饿，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眼角突然瞥见了地铁口墙壁上贴着的一张招聘启事 ——“恒远国际小区招聘保安，包吃包住，月薪五千，无押金，当天入职！”
那几行字像一道光，瞬间刺破了林风眼前的黑暗。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快步走过去，手指用力戳了戳启事上的联系电话，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能听到自己 “咚咚” 的心跳声。
“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带着几分不耐烦。
“您好，我、我看到您这边招聘保安，请问现在还招人吗？”
林风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但他还是努力把每个字说清楚。
“招人，你在哪儿？
现在能过来面试不？
我们这儿急着要人，今晚就能上岗。”
“能！
我现在就在地铁口，离恒远国际小区远吗？”
林风激动得声音都高了几分。
“你在哪个地铁口？
恒远国际就在世纪大道旁边，你打个车过来，面试过了给你报车费。”
“好！
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林风紧紧攥着手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出租车停靠点，咬了咬牙，朝着那辆亮着 “空车” 灯的出租车跑了过去。
雨水还在不停地下，但林风却觉得，这场雨好像没那么冷了。
魔都的夜晚虽然残酷，但至少，他现在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