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迈出教室的瞬间，我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
我的目光冷冽如冰，直直地扫过脸色煞白的校长。
“校长，我提醒你一句。”
“在公立学校的教室内，私自安装针对未成年人的直播监控设备，并公开传播其影像。”
“你猜，市教育局的领导们会不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校长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
“还有你，卓女士。”
“除了你自己的女儿孙绵绵，你获得了这个班里其他几十位同学和他们家长的肖像权授权吗？”
“非法直播，侵犯几十位未成年人肖像权和隐私权，这个罪名一旦成立，引发的集体诉讼和巨额赔偿……”
我顿了顿，轻轻一笑。
“这场官司，你赔得起吗？”
3
走出校门的那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涌上心头。
我抱着纸箱，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就在这时，手机突兀地响了一声。
是一条彩信。
点开，一张熟悉的照片映入眼帘。
是我父母在城西经营的那家小小的面馆。
照片里，面馆门口被泼满了红色的油漆，玻璃门上用油漆写着一个狰狞的“滚”字。
照片下面，附着一行嚣张的文字。
“孙维泽。”
“给你一个小时，滚来我公司下跪道歉。否则，让你全家在A市消失。”
我的手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我立刻拨打我丈夫季凌天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关键时刻，他总是不在。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我把彩信上的地址报给了司机。
“师傅，去这里，麻烦快一点。”
车子汇入车流，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
我打开手机，想看看新闻，转移一下注意力。
结果，弹窗推送的第一条新闻，就让我如坠冰窟。
《无德教师霸凌天才少女，致其当场精神崩溃！》
新闻里，我的照片、姓名、年龄，甚至身份证号都被打了不完整的马赛克，恶意地曝光在网上。
配图是孙绵绵在教室里哭泣的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就像是我在对她施暴。
我点开评论区。
“这种垃圾怎么当上老师的？必须人肉她全家！”
“心疼绵绵小仙女，被这种***折磨。”
“这个叫白素锦的老师也太恶毒了吧！看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白素锦不配当老师！”
“我女儿要是有这种老师，我腿给她打断！”
“大家冲，我已经查到她父母开的破面馆地址了，这就去送‘花圈’！”
不堪入目的辱骂和威胁，像潮水一样涌来。
无数的水军在下面带节奏，煽动着网民的情绪。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手脚冰凉。
出租车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