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让我订部门下午茶，我精心挑选了最受好评的甜点，账单刚发，
领导一句“吃不少回扣吧”我没解释，反手取消订单，转头订了三十份免费试吃的压缩饼干。
第一章领导的语音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耳边炸开，
余波却瞬间冻结了整片湖水。“吃不少回扣吧？”——轻飘飘的七个字，
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穿了我所有热情和用心。我拿着手机，
站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周围同事敲击键盘的嗒嗒声、隐约的交谈声，
瞬间变得遥远而模糊。血液似乎一下子冲上头顶，脸颊发烫，但紧接着，
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四肢都有些僵硬。我精心挑选了整整一个下午。
翻遍了各大美食测评平台，对比了十几家高端甜品店的评价，
仔细考虑了部门里大家可能的口味偏好，谁喜欢巧克力，谁不爱太甜，谁对芒果过敏，
甚至自掏腰包提前买了几个样品试吃，
就为了确保这份“下午茶”能真正给大家带来惊喜和满足。那张发到部门群里的账单，
品类清晰，价格透明，是那家以品质和价格著称的网红店的正常标价。我图什么？
无非是希望把事情做好，得到一声认可，维系一下同事间的轻松氛围。可换来的，
是这样一句诛心的猜测。解释？在一句看似玩笑的定性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甚至可能被理解为心虚和狡辩。愤怒、委屈、一种被轻易践踏的羞辱感，在胸腔里翻腾。
但我知道，在职场，尤其是面对领导，情绪的宣泄是最廉价也是最无效的反击。
几秒钟的冰封后，我脸上的热度褪去，眼神恢复了平静，
甚至嘴角还牵起了一丝极淡的、无人能懂的弧度。没有在群里回复任何一个字。
我直接切回到外卖软件，找到那个刚刚下单、尚未出餐的订单，点击了“取消订单”。
操作流畅，没有一丝犹豫。系统提示“取消成功”的界面弹出时，
我心里某个部分也随之彻底冷却，并迅速重塑。然后，我打开了浏览器。
没有再去搜索任何“甜品”、“蛋糕”之类的关键词。我的指尖在触摸屏上轻快地点动，
输入了完全不同的词汇——“军用压缩干粮”、“高能量压缩饼干”、“免费样品申请”。
既然“精心挑选”换来的是“回扣”的质疑，那么，“绝对免费”、“毫无油水”的选择，
总该无懈可击了吧？领导的“玩笑”点醒了我，下午茶的本质，或许从来就不是享受和关怀，
而是某种可以被随意揣测和定性的交易。那么，好吧。
我找到了几家提供大量免费试吃装申请的食品公司，主要以生产应急食品和户外补给品为主。
我填写了公司的地址，部门信息，在申请理由一栏，
我写道：“为提升团队在高强度工作环境下的应急保障能力与意志品质，
特申请贵司高能量压缩饼干试吃装，以供部门同事体验学习。”申请提交成功。我抬起头，
目光扫过办公室里对此一无所知、仍在忙碌或摸鱼的同事们，
最终落在领导那间紧闭的办公室门上。下午茶，会准时送达。只是，味道可能会有点特别。
第二章取消订单和申请压缩饼干，这一系列操作在几分钟内完成。
办公室里依旧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无人知晓刚刚发生的、足以影响未来一段时间部门氛围的转折。我坐回工位，
内心那片被冰封的湖面之下，是汹涌的暗流。但我的表情管理无懈可击，
甚至还能顺手回复了一条工作消息。领导没有再在群里说话，
或许他觉得那只是一句无伤大雅的调侃，或许他正在忙别的事，根本没过心。
但这句“调侃”对我来说，是原则性问题。它触碰的不仅是我个人的尊严，
更是对我职业操守的否定。我可以接受工作能力的批评，但无法忍受人格被轻易质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往常这个时候，如果订了下午茶，大家会开始有些小期待，
群里也会活跃一些。但今天，因为我的沉默和订单的突然消失，群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没人公开问，但私聊的小窗开始跳动。关系稍近的同事A发来消息：“小曼，
刚才看的甜品咋没了？出啥问题了？”我回复了一个平静的表情：“临时调整了一下，
下午茶照旧，稍安勿躁。”对方发来一个疑惑的表情，但也没再多问。我知道，
压缩饼干的选择是极端的，甚至是带着强烈负面情绪的。它无法带来愉悦，
只会带来困惑、难以下咽的体验，以及……饱腹感。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要用这种最直接、最生硬的方式，将领导那句“玩笑”所带来的荒谬感，
实体化地、不容回避地摆在所有人面前。我要让这三十份压缩饼干，成为一面镜子，
照出某些话语的轻率；也成为一记闷棍，敲在所有人的认知上，包括我自己。
申请免费试吃的流程很顺利，对方客服很快回复，确认了信息和发货时间，
并表示由于是批量试吃装，可以发出三十份，预计今天下午就能通过同城快递送达。
效率很高。我满意地关掉了聊天窗口。下午三点半，同城快递的电话打到了我的座机上。
东西到了，放在前台。我起身，在少数几个同事好奇的目光中，走向前台。
那里放着一个小巧但看起来沉甸甸的纸箱。我拆开一看，
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包装极其朴素的银色锡箔袋，
印着黑色的字体：“90型军用压缩干粮”、“高能量”、“每份可提供基础能量4小时”。
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没有诱人的食物图片，只有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功能说明。我抱起箱子，
感觉分量不轻。走回部门区域时，我能感觉到更多的目光聚焦在我和这个陌生的箱子上。
“下午茶到了。”我平静地宣布，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见。
第三章我将纸箱放在公共区域的桌子上。那银光闪闪、风格硬核的包装，
与周围温馨的办公环境格格不入。“这是什么呀？”离得最近的女同事凑过来，
好奇地拿起一包，翻看着，“压缩……干粮？能量棒吗？”“是压缩饼干。”我纠正道，
语气依旧平稳，“高能量，抗饥饿，适合应急和户外运动。”“啊？我们下午茶吃这个？
”她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时，更多的同事围了过来。看到箱子里的内容，
议论声顿时像炸开的锅。“压缩饼干？！我没看错吧？”“这玩意儿能吃吗？我听说超级硬，
还干得要死。”“是不是搞错了啊？这跟我们之前看的甜品也差太远了吧！”“领导知道吗？
这啥情况？”面对七嘴八舌的疑问，我只是开始有条不紊地将压缩饼干一份份拿出来，
放在桌上。“没搞错。这是最新的部门下午茶，
旨在提升大家在项目攻坚期的抗压能力和意志力。免费试吃，零成本，零回扣。
”我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读音，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场的几个人显然捕捉到了，
他们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某种若有所思。有聪明人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
眼神在我和领导办公室方向之间逡巡，闭上了还想追问的嘴。“来，每人一份，体验一下。
”我开始挨个派发。有人接过，表情古怪地研究着包装；有人迟疑着不敢接，
小声问：“有没有别的选择啊？”我微笑着，
但眼神里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暂时只有这个，希望大家支持工作，
体验一下不同风格的食物。”整个派发过程，气氛诡异又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大家都意识到这绝非常规操作，背后必有隐情，但没人敢直接点破。就在派发接近尾声时，
领导办公室的门开了。他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端着茶杯走了出来。“哟，下午茶到了？
我看看今天是什么好……”他的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所剩无几的银色包装袋上，
又扫过同事们手中那与“甜品”毫不沾边的物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这……这是什么？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错愕。第四章领导的问话，让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区域彻底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我之间。我拿起桌上最后一份压缩饼干，从容地走向他，
递了过去。“领导，这是今天的下午茶，高能量压缩饼干，免费试吃装，绝对零成本。
”我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说辞，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领导的脸色变得有些精彩，
由错愕转为困惑，再由困惑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他接过那包沉甸甸、冷冰冰的饼干，
翻来覆去地看着包装上那些硬核的说明文字。“压缩饼干？你……你怎么订了这个？
”他显然没能理解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根据您的指示精神，杜绝一切可能产生误会的机会，
选择最公开透明的方案。”我语气诚恳，仿佛真的在严格执行他的某种暗示，
“这家公司的试吃活动非常正规，完全免费，流程清晰，
从源头上杜绝了‘回扣’的任何可能性，符合廉政建设的要求。”我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甚至抬高了格局，把一次下午茶拔高到了“廉政建设”的层面。周围的同事有的低头憋笑，
有的眼神交换，心照不宣。大家都不是傻子，我这话里的机锋，谁都听得出来。
领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大概想起了自己发的那条语音。
那句“吃不少回扣吧”此刻像回旋镖一样，精准地打了回来。
“我……我那只是开个玩笑……”他试图挽回局面，语气有些干涩。
“领导开玩笑是平易近人。”我立刻接话，态度依旧恭敬，“但我们做具体工作的，
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严格要求自己。您的提醒非常及时，让我深刻认识到，
即使是订下午茶这样的琐事，也要做到流程规范，经得起考验。
”我的话把他架到了一个无法反驳的高度。
他总不能说“我允许你拿回扣”或者“我的提醒是错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时，
有个胆子大、平时就比较耿直的男同事，已经拆开了包装，
拿出那块灰褐色、质地紧密得像砖块一样的压缩饼干，尝试着咬了一口。
“咔哒……”一声清晰的、类似咬碎硬物的声音传来。只见他五官瞬间皱成一团，
费力地咀嚼着，脖子伸长，艰难地咽了下去，然后赶紧抓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几口。
“我去……这也太硬了！差点把我牙崩了！而且好干啊，感觉所有口水都被吸干了！
”他夸张地吐槽道，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了，低笑声此起彼伏。
领导拿着那包压缩饼干，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场精心准备的下午茶，以这样一种荒诞无比的形式，拉开了序幕。
第五章压缩饼干的“试吃”体验，在部门里迅速发酵。大多数人只是好奇地掰了一小块，
体验了一下那传说中的硬度和吸水性，然后就明智地放弃了将其作为美食享用的念头。
那包压缩饼干成了每个人桌上一件尴尬又带着警示意义的装饰品。
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微妙而压抑。公开的谈论很少，但私下的交流却异常活跃。
小群聊、私聊窗口，充满了对这次事件的猜测和讨论。“我的天，今天这出到底是啥情况？
领导那句话把人家惹毛了吧？”“肯定是了，没想到小曼平时不声不响，反击起来这么狠！
”“这压缩饼干，简直是对领导那句‘回扣’最打脸的回应啊……”“哈哈，
看领导当时那表情，绝了！”“不过这样搞，会不会有点太刚了？以后怕是不好相处了。
”“我觉得没毛病，凭什么随便怀疑人贪钱啊？换我我也生气。”而我，
作为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却表现得异常平静。我照常工作，回复邮件，参加例会，
在领导布置任务时依旧点头称是，仿佛下午那场震撼教育从未发生过。但我能感觉到，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有同情，有敬佩，也有担忧。
领导则明显有些不在状态。接下来的半天，他待在办公室里的时间变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