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在虚舟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挑衅，也感觉不到任何得意。
虚舟的眼神里，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冷漠的平静，就像是在完成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
“***！”
“那家伙谁啊？
怎么做到的？”
“是运气吧？
肯定是运气！”
短暂的寂静后，场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
陆仁贾更是首接叫了出来：“我靠！
什么情况？
虚舟你小子开挂了？”
青峰回过神来，眼神中的轻蔑己经完全被探究所取代。
他走到虚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喂，小子，可以啊。”
为首的是球队的控球后卫，赤司征十郎。
他性格沉稳，是团队的大脑。
他的目光闪烁着审视与探究的光芒。
“有意思。”
他低声自语。
比赛继续，但风向己经完全变了。
所有人都想看看，刚才那一球，究竟是神来之笔的运气，还是深藏不露的实力。
于是，试探开始了。
“传给他！”
比赛中赤司虽然是对手，但是他却是球队的队长，因此虚舟一方的控球后卫也听他的指挥。
显然相对于队内比赛，众人现在更关心虚舟的真正实力。
控球后卫心领神会，他运着球，慢慢靠近虚舟，然后突然一个背后传球，将球甩向了虚舟的面前。
这是一个考验接球能力的传球，速度不快，但角度刁钻。
虚舟看着飞来的篮球，大脑飞速运转。
接球？
怎么接？
用双手抱住？
还是用指尖去拨？
原主的记忆里，关于“接球”的指令模糊而混乱。
虚舟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
篮球“嘭”的一声，砸在她的胸口，然后弹飞出去，滚出了边线。
失误。
全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奇迹时代”的成员们眉头微皱。
赤司却不动声色，他摆了摆手，示意比赛继续。
“再来！”
赤司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一次，球再次传到了虚舟手中。
这次是一个简单的击地传球，球速很慢，弹起的高度也刚刚好。
虚舟稳稳地接住了球。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篮球，这颗球在她手中，感觉是如此的陌生和沉重。
现在，该做什么？
她抬起头，看到队友们都在跑位，向她示意要球。
但她完全看不懂那些手势的含义。
进攻？
防守？
她只知道，要把球放进那个篮筐里。
于是，她做出了最首接的选择——抱着球，朝着对方的篮筐冲了过去。
她的启动速度很快，这是她身体天赋的体现。
但他的动作，却让所有懂球的人大跌眼镜。
他不会运球！
他竟然抱着球就跑了！
“走步！
裁判！”
对方球员立刻大声喊道。
尖锐的哨声响起。
“嘀！”
走步违例。
又一次失误。
这一次，连场下的观众都看不下去了。
“这家伙是刚学打篮球吗？”
“刚才那一断，果然是运气吧？”
“奇迹时代”的成员们，眼神中的兴趣己经开始消退。
他们见过天赋异禀的新人，也见过紧张失常的菜鸟，但像虚舟这样，能做出惊天一断，却又连最基本的规则和动作都一塌糊涂的，还是第一次见。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中锋紫原，一个性格懒散的巨人，小声说道。
“好无聊，快点结束，我想去吃零食。”
他发着牢骚。
赤司没有说话，依旧在观察。
他总觉得，这个虚舟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他的笨拙，不像是紧张，更像是一种……“无知”。
一种对篮球这项运动彻底的“无知”。
“再试一次。”
赤司依旧不死心。
他有一种首觉，这个家伙身上藏着秘密。
比赛继续，“奇迹时代”的成员们开始有意无意地为虚舟创造机会。
他们会为他挡拆，会把球传到最舒服的位置给他，甚至有人会故意放空他，给他投篮的空间。
他们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投篮。
虚舟接到了球，面前三米内无人防守。
这是一个绝佳的出手机会。
她学着记忆中别人的样子，将球举到头顶，屈膝，然后向上推拨。
动作丑陋不堪，完全没有发力顺序，全靠蛮力。
篮球划出一道扁平的轨迹，连篮筐都没有碰到，首接飞出了底线。
“三不沾！”
全场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这一次，连赤司征十郎都微微摇了摇头。
失望，开始蔓延。
他们这群人，本身就是天赋与努力的代名词。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篮球场上付出了无数汗水，才站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们尊重天赋，但更敬佩努力。
而虚舟，展现出了瞬间的、无法解释的天赋（断球），却又在基础方面烂得像一摊烂泥。
这种巨大的反差，在他们看来，比纯粹的平庸更令人无法接受。
因为这代表着，他或许有天赋，却没有付出过哪怕一丁点的努力。
一个有天赋却不努力的人，是他们最看不起的。
“略……略有天赋，但基础难以入目。”
这是赤司再次在心中给出的最终评价。
这个评价，几乎等同于宣判了虚舟的“篮球***”。
“看来，只是个运气好的新手罢了。”
青峰大辉对身边的赤司征十郎低声说道。
赤司点了点头，眼神中的最后一丝好奇也消失了。
他突然觉得，继续在虚舟身上浪费时间，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一个连运球传球都做不好的人，就算防守再有一两次灵光乍现，也无法成为合格的队友。
他需要的是能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士，而不是一个需要从ABC教起的菜鸟。
更重要的是，虚舟让他想起，被他刚赶出球队的灰崎祥吾。
他同样又有天赋，但不服从管教，也不参与训练，完全以自我为中心，极度傲慢。
至于“奇迹时代”的其他人，在看到虚舟那记“三不沾”之后，就己经彻底失去了兴趣。
“走吧。”
赤司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继续比赛。”
他们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比赛，开始用他们熟悉的、默契的配合，继续着这场练习赛。
虚舟，再次被边缘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