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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母遗殇

发表时间: 2025-10-03
洪水退去后的第七天,天空依旧阴沉得像是蒙着一层洗不掉的灰。

陈家那座被泥水浸泡过的老屋前,挤满了沉默的村民。

没有棺木,没有遗体,只有两个用旧衣服匆匆包裹的包袱,被郑重地放入新挖的土坑中。

“老西,秀兰,回家啦......”陈爷爷颤抖着沙哑的嗓子,喊出了这句让所有人心碎的招魂语。

他佝偻着腰,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混合着湿泥的纸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小奕强穿着明显宽大不合身的麻衣,呆呆地站在奶奶身边。

他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此刻像是两口干涸的深井,倒映不出任何光亮。

奶奶的手一首搭在他瘦小的肩膀上,那手冰冷而微微颤抖,却也是此刻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温度。

村里的老族长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到土坑前,用苍老而沉重的声音念着悼词。

每一个字都像石头一样砸在人们心上。

人群中不时传来压抑的啜泣声,那些都是曾经和陈老西一起在田里劳作、和秀兰一起在河边洗衣说笑的乡亲。

“老西这孩子,去年还帮我修过房顶啊......”一个老汉抹着眼泪低语。

“秀兰嫂子前几天还给我家娃塞了块红糖......”另一个妇人哽咽着接话。

这些细碎的回忆,在肃穆的葬礼上悄悄流淌,拼凑出那对年轻夫妻短暂而善良的一生。

可这一切,小奕强都仿佛没有听见。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两个即将被黄土掩埋的包袱。

那里面,没有爹温暖的笑脸,没有娘轻柔的抚摸,只有从洪水退去的淤泥里,费力寻回来的、他们生前穿过的几件旧衣服。

“强子,给你爹娘磕个头吧。”

奶奶轻轻推了他一下,声音嘶哑得厉害。

小奕强僵首地跪在冰冷的泥地上,机械地磕了三个头。

额头触碰到湿冷的地面时,他闻到了泥土深处那股挥之不去的、洪水带来的腥涩气味。

就是这种气味,吞噬了他的爹娘。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麻木的神经。

他没有哭,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种远超年龄的隐忍和沉默,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心疼。

陈奶奶终于忍不住,别过脸去,泪水沿着她脸上深刻的皱纹,无声地滑落。

陈爷爷则深吸一口气,浑浊的老眼里布满血丝,他拿起铁锹,铲起了第一抔土。

黄土落在衣服包袱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最后的告别。

当那两个小小的土堆终于立起,插上简陋的木牌时,天空又开始飘起了冰冷的雨丝。

村民们叹息着,陆续散去,留下无尽的悲悯和一声声“往后可怎么办”的低语。

原本还算热闹的陈家,一下子空了,冷了。

夜晚,小奕强躺在里屋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奶奶白天刚晒过的、却依旧带着潮气的被子。

外间,传来爷爷奶奶极力压低的谈话声,断断续续地钻进他异常清醒的耳朵里。

“……以后的日子……得撑住……”是爷爷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被生活碾过后的疲惫。

“……强子还这么小……”奶奶的回应带着浓重的鼻音,后面的话语化为了模糊的哽咽。

小奕强紧紧地闭上眼睛,试图屏蔽这些声音,但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反复播放着洪水袭来的那个瞬间——爹最后那双有力的大手,将他推向树枝时的触感;娘被浪头卷走前,那绝望而满含泪光的回眸。

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反复凌迟着他幼小的心灵。

他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母亲往日梳头时留下的、极其淡薄的皂角清香。

他用力地、贪婪地嗅着,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点点虚幻的温暖。

就在这时,外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奶奶带着哭腔的惊呼:“老头子!

你怎么了?!”

小奕强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赤着脚就冲了出去。

只见爷爷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奶奶正跪在一旁,慌乱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六神无主。

“爷爷!”

小奕强扑到爷爷身边,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下意识地伸出小手,想去触摸爷爷的脸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爷爷冰凉的皮肤时,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开。

那不是画面,也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感知”。

他仿佛“看”到,在爷爷的胸膛里面,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团凝滞的、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堵塞了原本应该顺畅流动的什么。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却无比真实清晰。

他猛地缩回手,小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全然的震惊和茫然。

“强子!

快去喊你李叔公来!”

奶奶焦急的喊声将他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现实。

小奕强来不及细想刚才那诡异的感受,转身就冲进冰冷的雨夜中,一边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哭喊:“李叔公!

救命啊!

李叔公——!”

凄厉的童声划破了寂静而悲伤的村庄夜晚。

幸好,村里的赤脚医生李叔公就住在不远处。

他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一番施针急救后,陈爷爷终于悠悠转醒,但气息依旧十分微弱。

“急火攻心,加上悲伤过度,引发了旧疾。”

李叔公收起银针,面色凝重地对陈奶奶低声交代,“心脉受损不轻,往后……千万不能再受***,需要长期静养。

我开几副药先稳住,但这病……根子太深,难啊。”

李叔公的话,像又一记重锤,砸在陈奶奶和躲在门后、屏息倾听的小奕强心上。

他看着奶奶瞬间更加佝偻的背影,看着床上爷爷虚弱喘息的样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责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这个家,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顶梁柱,己经塌了。

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

小奕强默默地走到灶台边,那里还放着爷爷白天给他削的一把小木枪。

他拿起那把木枪,紧紧地、紧紧地攥在手里,木头粗糙的纹理硌着他柔嫩的掌心。

然后,他走到水缸边,拿起那个对他而言有些沉重的木瓢,舀了满满一瓢冷水。

他走到奶奶面前,踮起脚,将水瓢递过去。

“奶奶,喝水。”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陈奶奶愣愣地接过水瓢,看着孙子那双在昏暗油灯下、亮得惊人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巨大的悲痛之后,正悄然发生着改变。

那不是孩童的天真,而是一种近乎残酷的、被迫催生出的早熟与坚定。

窗外,夜雨未停,敲打着残破的屋檐,仿佛永无止境。

这个夜晚,六岁的陈奕强,在失去父母的巨大遗殇中,仿佛也在一夜之间,埋葬了自己最后的、无忧无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