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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战策

发表时间: 2024-12-05
江喻收起心思,到沙盘前说明战术。

“在北戎军得知他们的粮草断之前,我们先把我们有粮的消息放出去。

至于怎么放,需要几队军士今晚冒着风雪吃点苦,分开前去突袭北戎几处营地,别让他们睡好觉。

明日风雪一旦减小,北戎定会让人前来探听,就让城墙上的军士多多带上吃食,主打一个能浪费就浪费,北戎的探子会把消息带回去。

明晚他们会有防备便不必再去打,耗他们一晚。

后日一早阿爹就派人下战书,话能说多难听就多难听,乌木图最在意别人说他靠送姐姐进王室才有的军功,可以多多***他,等他们断粮的消息一到,必然沉不住气前来攻城。

““但后日一早有一个特别关键的任务,需要几位将军出出力。

“江喻环顾几位将军,”孟将军阵前叫骂的时间要拖得长一点,华将军带队绕后把乌木图的粮草烧一烧。

按照乌木图的习惯,他存粮草的地方不止一处,我们只要烧掉一处,让他们在粮草一事上恐慌即可。

“华士芳思虑片刻,便说:“我带三队人马,其中两队为扰乱视线,包括我亲自带的一队。

真正去烧粮草的一队请元帅和小小姐再指个人。

“江喻把慕连卓往前一推,丝毫不客气的说:“这个生面孔借给你去烧粮。”

一首不曾言语的成将军此时开口:“小小姐的安排重在扰乱乌木图的心智,无可厚非,但末将有一事不解“,成将军指着天水城”将敌军引进来,天水城并装不下乌木图的十万大军。

“古震云闻言露出赞赏的眼神,江喻也暗暗赞叹成将军的沉稳。

“这就是要用到成将军的地方了。

城内最多可诱敌两万,若再多,巷战便对我们不利。

西万大军只留五千在城里,另外三万五跟着成将军,从后合围,在这几处形成漏斗,打散剩余的敌军。

“江喻抬眸看向镇国公和成将军,“爹爹和成将军可有信心?

“成将军心下一惊,这可是把天水城和众将士安危托付给他了。

古震云哈哈笑了起来:“小儿敢想,我等便敢战。

众位将领可以异议?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古震云便下了军令安排下去。

得令之后,华士芳把慕连卓拉去一同推演突袭细节,伍蒯带着众人着手布置城内陷阱。

而成将军则和古震云江喻一同制定围攻的计划。

众人一走,古震云让江喻跪下,江喻虽不知为何,却也听话照做,成将军也是一怔愣。

“江喻,叩谢你成叔叔救命之恩。”

成将军要问被古震云按下先受了江喻大礼,坐立难安的礼结束后他赶紧把江喻扶起来。

刚扶完江喻镇国公又朝他行了礼,这边扶完那边扶,急得成将军脑门上都有了薄汗。

三人都坐下后古震云解释道:“当年百越借道苍梧扰我凌昌南境,凯旋后定下军功我等回西昌受封。

王相国怕我古家军势大于他不利,伙同当时的国师诬陷时年八岁的小女江喻为灾星附体,会影响今上帝运。

宫里太后与江喻外祖母交好,不忍见江喻幼年蒙冤,才送出信来指了明路让江喻上接云山避祸。

“古震云想起当年的事情,仍是心有余悸。

“这与属下何干?

那国师两年前己被查明是百越人,处以极刑了。

“成将军还是摸不着头脑。

“江喻上山后,今上碍于老阁主威势不曾继续发难,但时不时也要给我古家军找点麻烦,夫人和犬子在都城也是步步为难,想来仍是心中有刺。

前端时间转移百姓前你去风吟山布置抓住那个探子,咱们都以为是北戎的,实则是那前国师的弟子。

送回京都后刑部柳大人经过审查知悉,那人是在风吟镇布好局,等着江喻前来支援时人为制造山体洪流,坐实灾星之名,配合王相国在都城行事,以此难与北境战败围剿我古家。”

成将军没想到国师死而不僵,还有此后招,也是后背发凉,一阵后怕。

“小小姐安全来此,可是元帅己经处理了风吟镇遗留的探子?

““接到柳大人来信闵方就去处理了,可惜那主使人在刑部大牢被暗杀了,柳大人推测是王相国的人所为。”

成将军闻言暗暗捏紧了拳头,他从百越一战调入古家军,元帅并未因他是外来区别对待,机会、军功,他们这些人甚至比元帅视为亲弟的伍蒯还要占些便宜。

在古家军,只看实绩,不看出身。

无论是为国还是为自己,古家军中的将领都可以纯粹的建功立业,却不想是元帅在背后默默地替他们扛下了这朝野脏乱的一切。

江喻却是再度跪下行礼,成将军扶她起来被她拒绝。

“方才一拜是奉父命,这一拜却是出自本心。

再次叩谢成叔叔救命之恩。”

师父说过,连年征战的军人大多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和他们相处,唯有本事和真心,江喻铭记于心,何况是与父亲并肩作战的兄弟。

“小小姐,快些请起。

若是小小姐想谢我,不如多多给些建议,让我抓北戎人容易些。”

成将军可是听闻慕连老阁主在着手将自己的作战经验整理成册,小小姐得他真传必然颇有所得,只是小小姐不曾上过战场,不知实战如何。

“为国出力本是应该,只愿所学能使军中儿郎们少些死伤。”

江喻展开舆图结合沙盘说起来,“三万五军士分为六部分,其中五部分为三千人一队,五个漏斗阵型逼迫散逃的敌军退至西北边的龙溪峡谷,我军提前占据天险与之决战,如此方能以少胜多。”

古震云看江喻笃定,但事关边境安危也得问清楚:“有两处不确定,一是乌木图领军有方且身经百战,哪怕撤退也应是有规有矩,不一定钻我们的套子;二是整体战局走向如何引向西北边,东北密林众多不利追击更适宜逃脱。”

成将军也有此疑问,若单看江喻的战策,是漏洞百出。

可若江喻是如此无能之辈,镇国公不会给她机会指点战局。

江喻狡黠一笑,缓缓道来:“这便是此战关键所在。

东北边离大渝边线不远,大渝镇守北线的是大渝皇帝昌宗的亲弟弟骊山王赵楚元,此人的元妻乃是北戎探子所害,为此他险些了结了当时在大渝为质的北戎三皇子,还是大渝太子查明那探子是北戎大皇子的人,才压住骊山王的怒火。

所以此次大渝虽不会参与战局,却也不会坐视北戎军这么容易地逃回去。”

成将军却是依旧担心:“若骊山王不按我们设想行事,那岂不错失良机?”

江喻胸有成竹道:“父亲和成叔父安心,我小师弟截到的粮草己经送去大渝边线,想来骊山王拿了好处不会不干事,尽可看大渝的表演。”

眼看着古震云和成将军脸色似有愠怒,江喻赶紧解释“我可以担保这批粮草不会成为大渝攻我凌昌边境的资本。”

江喻举着手大声说道,但声音却越说越小,逐渐怂了起来。

毕竟今年收成不好,这批粮草对哪个国家来说都是一大助力。

古震云此时也是恼了,若是大渝骊山王拿了粮草转头攻来,对疲于应战的凌昌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你拿什么担保,便是赔上古氏满门,也经不起这种风波。”

古震云此时有些后悔因为江喻算的准便让她主导此次战局了,也不知道慕连老阁主怎么约束她的,视边疆安危为儿戏。

成将军也是有些憋气,没想到元帅看走了眼,行礼时他还以为江喻这个小丫头是忠义之辈。

江喻的语气带了些讨好:“做此决策之前,我必然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大渝的消息月余前己经送到了接云山,昌宗皇帝重病缠身,大渝换新帝估摸就是下个月的事情了。

骊山王与太子一向交好,但大渝京城的二皇子和他的母妃贤妃却是不会消停,交替之际骊山王不会不顾太子反而在边境挑起战事。”

“你说的是真的?”

古震云没好气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从小父亲就教喻儿古家世代从军要保家卫国,以百姓为重,喻儿怎敢违逆。

且此次战策师父首肯,您信不过我这个黄毛小儿,难道还信不过师父吗。”

江喻逐渐有了底气,搬出云影阁的小老头儿还是可信度高些,且她说的都是实话。

成将军看江喻一板一眼,看江喻眼底清澈先信了她几分。

看了看古震云不虞的脸色,劝慰到:“元帅,不如等小小姐说完,我等再做决策。”

江喻见成将军松口了,也是松了一口气,顶着老爹千刀万剐的威压,继续说道:“除却替北戎军选好路线,另一要点是让北戎军乱起来。

此次下山运粮的队伍里有师父为我训练的一队护卫,今晚突袭大师兄会带回来一批北戎军装,后日我带他们乔装成北戎军。

等城门开北戎军进城发现中计,我带他们混进去,往后退时伺机摸了乌木图。”

“胡闹!”

古震云拍案而起,江喻吓得赶紧跪下。

“你你你!”

古震云气得说不出话来,原以为她是拿边境开玩笑,没想到她也拿自己开玩笑。

“军机大事岂能容你胡闹,虽你有功在前,却也不能如此儿戏。

拿乌木图的人头,谈何容易,且不说你能不能全身而退,贻误了军机你担待得起吗。

全军性命,举国安危,皆系于此一战,若你铩羽而归,岂不是满盘皆输!”

江喻心知父亲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却也是不信任自己的能力。

抬起头倔强的说道:“父亲有更好的办法吗?”

“你从未上过战场,哪知战场不是你小时候把皇子公主耍得团团转的小聪明能左右的。

若是无法,为父和众将士便是开城门与之正面一战,哪怕战败,也能咬下北戎一块儿肉来,让其不能有余力攻我凌昌其余城池。”

“若是凌昌将领充足,后备良好,父亲拼着牺牲古家军,能得今上安枕。

如今那位贪图享乐,凌昌良将匮乏,威远侯等皆己年迈,除却南境的靖南侯,剩下的能人皆在古家军种。

天水往后五城,不,甚至往后十城,守将都是走王相国的路子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如何能守。”

江喻说起都城那位,一腔气愤。

成将军见父女俩剑拔弩张,调和道:“小小姐消消气,你既是谢过我的恩,那叔父便托大说一说你。

你未经战场凶险,贸然出战安危难保,且这战关键按你部署的话若不能拿下乌木图则局势全乱,元帅担忧乃是常情。”

“还有元帅,小小姐说得也对。

且不说外人,便是古家军种,华小将军资历尚浅,老孟莽撞。

小小姐和将军信任,将战局大半托付于我,但我亦是半老之人,若非元帅叮嘱军医时时调理,怕也早上不得战场了。

若是此战输,你我身死事小,北戎首捣都城事大。”

成将军边说边分析,越发觉得江喻说得有理。

江喻见古震云脸色稍缓,顺杆爬赶紧说道:“父亲,此策风险虽大,收益却也极大。

若我军胜,重挫敌军,可保边境几年安生。

到时父亲和众位叔父军功在身,除却守将其余人回朝列班,也可和那王相国斗上一斗,清一清朝野浊气。”

“父亲若是担心我安危,那更是大可不必。

师父虽偶尔纵容我,但那都是完成功课之后。

武力虽不是我强项,但世上能伤我的人也不多,还有师父亲自教导的侍卫,便不是万无一失也是能保证全身而退。

若父亲不信便与女儿打上一场,试试女儿的本事。”

古震云看她不知天高地厚,便突然出手,准备给这丫头一点教训。

没想到江喻反应迅速,接了招打得有来有回,且江喻的招式并不拘泥于形式,看着倒像是实战颇多,变化多端。

小半个时辰打下来两人仍是平手,江喻仍是灵活,古震云己气喘吁吁。

等古震云收了招,江喻骄傲的撇撇嘴,仿佛在说“看我厉害吧”成将军也是目瞪口呆,古震云自幼习武征战多年,处处杀招且未藏私,江喻年纪轻轻竟然能不落下风,说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古震云既是讶异又是欣慰,没好脸色地瞥了一眼江喻,半是训斥地说道:“算你学有所成,但仍不可大意。

此战重要,与你成叔父多推演战场变化。

老成,事关军心安稳,大渝的事情不要跟其他人说。

老夫去盯着伍蒯布置城内,你们二人务必掌握好此战关键。”

古震云离开后,江喻吐了吐舌头松了口气,拉着成章推演战场变化。

越谈成章对江喻小小年纪能有的才智越佩服,许多他久经沙场都未曾想到的细节江喻都想到了。

几天前的他也不会想到会有一个小姑娘从天而降,而他在几次战事朝局变化中会慢慢地变成这个小姑娘的拥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