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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粉末疑云,初试锋芒

发表时间: 2025-10-06
烛火在案头晃悠,把沈清墨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的。

她捏着张油纸,纸角包着点暗红色的粉末,细看像碾碎的朱砂,却比朱砂多了点土灰色。

“娘娘,用银簪试试?”

茯苓捧着根亮闪闪的银簪,手都在抖。

宫里老人说过,毒见了银会变黑,这是最实在的验毒法子。

沈清墨没说话,捏起点粉末,轻轻蹭在银簪尖上。

等了半晌,银簪还是亮晃晃的,一点没变。

“不是砒霜。”

她松了口气,又凑近闻了闻,那味怪得很,有点像晒干的血痂混着蜜饯的甜,让人心里发毛。

“这到底是啥啊?”

茯苓快哭了,“丽嫔娘娘送来的托盘上怎么会有这东西?”

昨儿个丽嫔派人送了些布料,说是“姐妹情谊”,托盘红布底下,除了秦公公偷偷放回去的玉佩,就沾着这点粉末。

沈清墨当时没吭声,只让茯苓悄悄刮了点收起来。

“不一定是冲咱们来的。”

沈清墨把粉末包好,“丽嫔那人看着精明,真要下毒,不会这么蠢,把证据留在托盘上。”

她顿了顿,忽然想通了,“去把秦公公叫来,还有今天碰过托盘的人,分开问话,我倒要看看,这粉末是打哪儿来的。”

秦公公和俩小太监被叫来,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问了半天,说辞都一样:托盘是丽嫔宫里的人首接递过来的,他们只搬了搬,没瞧见什么粉末;秦公公放玉佩时,红布是干净的。

“看来是丽嫔宫里的人带过来的。”

沈清墨敲着桌子,“可她图啥?

害咱们,还是……想借咱们的手害别人?”

茯苓没听懂,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沈清墨忽然看向秦公公:“你去办件事——找个由头,让长春宫那边的人‘偶然’知道,丽嫔送的东西上有‘不干净的粉末’,像是带毒的。

别说是咱们说的,得让他们自己‘发现’。”

秦公公一愣,随即点头:“奴才明白!”

他活了大半辈子,哪能不懂这是要借刀杀人?

淑妃在长春宫,要是她觉得丽嫔想害她,以淑妃那看似绵软实则精明的性子,定会有动作。

等人都走了,沈清墨才对茯苓说:“这粉末要是毒,丽嫔敢送过来,就不怕咱们查。

说不定……是想让咱们把这事捅出去,借皇上的手收拾谁呢。”

接下来几日,漱玉宫倒热闹。

绩效的规矩立起来了,干得多拿得多,谁也不含糊。

秦公公带着人把东厢房收拾出来当仓库,里面堆着新换的棉被、捡来的木料;张婆婆种的青菜冒出了绿芽,看着就喜人。

连烧火的李公公都学会了把枯枝劈得整整齐齐,说这样“工分能多算点”。

沈清墨看着这光景,心里踏实了些。

有吃有穿,人心就稳,人心稳了,才好办事。

她让茯苓把各宫送东西的日子、来人的嘴脸都记下来,哪怕是哪个太监多瞪了她们一眼,都得写上——这些看似没用的细节,攒多了就是有用的线索。

这天午后,她正对着茯苓画的“份例表”琢磨(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记着谁送了多少米、多少布),宫门外突然传来唱喏声:“内务府副总管赵公公到——”这可是个大人物,比上次来的小路子高了好几个层级。

沈清墨赶紧起身,就见个穿着藏青蟒纹袍的太监,笑眯眯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人,抬着俩大箱子,看着就沉。

“沈美人安好。”

赵公公行礼规规矩矩,眼神却跟探照灯似的,把院子扫了个遍,看到翻好的菜地、修好的窗户,眼里闪过点惊讶。

“前几日小路子不懂事,冲撞了美人,贵妃娘娘知道了,把他打了二十板子,罚去刷恭桶了。

今儿让咱家来补点份例,也算贵妃娘娘的一点心意。”

箱子打开,里面亮闪闪的:月白的绸缎、银霜炭(这可是好东西,烧起来不冒烟)、还有套青花色的茶具,看着就值钱。

比上次钱嬷嬷送的破如意强百倍。

“贵妃娘娘费心了。”

沈清墨笑着应着,心里门儿清——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了,要么是做给皇上看,要么是想探探她的底细。

“茯苓,按规矩登记。”

她转头吩咐,“把绸缎分一半,给这几日干活最卖力的人当奖励;炭留着过冬,茶具……就摆着吧,也算添点生气。”

茯苓脆生生地应着,拿出竹简和刻刀,开始清点。

这竹简是秦公公找的,削得平平整整,上面刻着人名和工分,看着像那么回事。

赵公公看得首咋舌,忍不住问:“美人这是……新立的规矩?”

“谈不上规矩。”

沈清墨端起杯野菊花茶,这是张婆婆在后山摘的,味道有点苦,却提神,“就是让干活的人能多吃口饭,踏实罢了。

赵公公要是感兴趣,我让茯苓抄份章程给您?

说不定内务府也能用得上。”

赵公公脸都僵了,干笑道:“美人说笑了,内务府有内务府的规矩。”

他心里嘀咕,这沈美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内务府那帮大爷,哪肯干多干少不一样?

东西点清楚了,赵公正要走,沈清墨忽然“哎呀”一声,像是刚想起事:“对了赵公公,丽嫔前几日送的布料里,有匹月白色的,边缘沾了点红印子,看着像血又像别的,是不是库房里压久了,沾了脏东西?”

赵公公的笑瞬间僵在脸上,眼皮跳了跳,忙道:“竟有这事?

回头咱家定要查!

库房那帮奴才,越来越不用心了!

多谢美人提醒!”

他说这话时,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子,沈清墨看得清楚——这老太监心虚了。

等赵公公开溜似的走了,茯苓才凑过来:“娘娘,他是不是知道那粉末的事?”

“何止知道。”

沈清墨冷笑,“这粉末,十有***跟内务府脱不了干系。”

她忽然想起赵公公临走时,腰间挂着的除了管事对牌,还有个小小的杏花络子,红绳编的,结打得特别——跟上次在小路子腰间瞥见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络子看着普通,却出现在两个内务府太监身上,绝不是巧合。

沈清墨捏着那包粉末,忽然觉得这冷宫的天,比她想的还要阴。

丽嫔、贵妃、淑妃、内务府……这几拨人凑在一起,像盘搅浑的棋,而她手里这把粉末,说不定就是解开棋局的关键。

只是那粉末到底是啥?

是毒,还是别的什么?

真正要对付的人,又是谁?

她望着窗外刚冒芽的青菜,忽然觉得,这绩效制度还得再加一条——打探消息,也能换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