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后是条潮湿的地道，墙壁上刻着七星图案，每颗“星”旁都摆着个小木人——木人胸口贴着黄符，上面写着西域商人的名字，正是近日死去的三人。
木人底座刻着“柳”字，嵌着银粉，与死者指甲里的绒毛材质相同，木人衣角还沾着点松烟墨和蜜蜡碎屑。
“还差西个木人，”苏无名摸了摸木人的材质，指尖沾了点淡绿色粉末，“这是南疆的香木，泡过忘忧花的汁液，摸过的人会慢慢失忆——难怪西域商会的掌柜不肯说，怕是记不清细节了，你看他指节的划伤，定是摸木人时被木刺划到的。”
地道尽头是个地窖，中央摆着青铜祭坛，坛上放着个青铜盒，盒盖刻着“蛊王”二字，盒缝里渗出淡绿色的液体，与安息香里的粉末颜色一致，液体表面还飘着点银白绒毛。
樱桃凑近祭坛，突然指着坛角：“这有个手印！
是女子的手掌，掌心也有‘柳’字印记，与死者掌心的一模一样——但这手印比死者的浅，像是刚画上去不久，手印边缘还沾着点红绸纤维，和胡商驿门环上的红绸材质相同。”
费鸡师蹲在祭坛旁，用酒葫芦盖舀起些坛底的黑泥，黑泥里掺着人骨粉和引魂草碎末：“这泥里掺了人骨粉，还有‘引魂草’的碎末——引魂草能招蛊虫，看来有人在这里养蛊。
而且这黑泥里还裹着点西域雪莲的根须，定是从龟兹带来的。”
他又翻出木人的衣角，衣角沾着点暗红色的丝线，“这是波斯锦缎的丝线，与死者衣服上的丝线一样，木人定是用死者的衣服碎片做的，你看丝线的磨损程度，和死者衣服的磨损完全一致。”
裴喜君突然指着地窖的墙壁，墙上有处新刮过的痕迹，隐约能看见“柳万山”三个字，字的边缘还沾着点松烟墨：“这名字我在西域商会的账本上见过，是长安做珠宝生意的柳老板，上个月去了龟兹，说是采买宝石，可账本上记着他买了不少古墓里的陪葬品，还有‘七星阵’的图纸，图纸旁还画着个陶俑，和死者客栈里的陶俑一模一样。”
她又掏出片柳叶，“这是我在柳府门口捡的，柳叶上沾着点淡绿色粉末，和安息香里的粉末成分相同。”
卢凌风让人去查柳万山的行踪，自己带着樱桃去柳府。
柳府管家开门时，袖口沾着点灰绿色粉末——与安息香里的虫卵粉末一模一样，管家腰间挂着块铜牌，与死者客栈里的铜牌图案相同，只是铜牌边缘多了个“火”字印记，铜牌背面还刻着“拜火教”三个字。
“我家老爷去了龟兹，”管家眼神闪烁，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铜牌，“临走前只说要找‘稀世宝石’，没说别的。”
樱桃趁管家转身时，瞥见他书房的窗台上放着个陶俑，陶俑胸口刻着“七星”二字，俑腹里露着半张纸，纸上写着“七月初七，曲江池”。
樱桃溜进柳万山的书房，书桌上摊着张龟兹地图，丹丹乌里克遗址处标着红圈，圈旁写着“阿依娜墓，镇蛊玉”，地图边缘沾着点暗红泥土和金箔碎屑。
抽屉里藏着本南疆蛊术书，书页里夹着张女子的画像——女子眉眼间与裴喜君画里的帷帽女子有七分像，落款写着“轻眉”二字，画像旁还放着支银簪，簪头刻着“轻”字，与喜君画里的银簪一模一样，簪身沾着点松烟墨和红绸纤维。
她刚要收起地图，窗外突然闪过个黑影，丢下个纸团——纸团里裹着半朵雪莲，花瓣上写着“柳万山被拜火教抓了，七月初七，曲江池救他”，字迹娟秀，与画像旁的“轻眉”二字笔迹相同，纸团还沾着点忘忧花的气味。
与此同时，苏无名在西市香料铺打听时，掌柜的突然跪倒在地，指节处的划伤还在渗血：“我说实话！
柳万山去龟兹不是为了宝石，是为了找‘蛊王’！
他说蛊王能让人长生不老，是他亡妻阿依娜留下的——阿依娜是南疆蛊师，十年前死在龟兹，柳万山一首想把她‘救回来’。
上个月有个戴帷帽的女子来买蚀魂草，说柳万山欠她条命，还说‘七月初七要让他还血债’，女子手腕缠红绸，掉了支银簪，簪头刻着‘轻’字，簪身沾着点松烟墨。”
费鸡师突然拍了下桌子，酒葫芦里的酒洒出来，落在地上的银白绒毛上，绒毛竟瞬间融化：“我想起了！
阿依娜当年在龟兹很有名，说她养了只‘金蛊王’，能活死人肉白骨，但要用人血喂——后来她死了，蛊王也不见了。
有人说，她女儿带着蛊王跑了，她女儿叫‘柳轻眉’！
而且这银白绒毛遇酒即化，定是用南疆香木纤维混着蛊虫卵做的，是‘引蛊绒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