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扶着冰冷的墙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手腕上的红印还在发烫，那股被阴寒攥住的痛感像刻进了骨头里，让她连呼吸都带着颤。
她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喉咙干涩得发紧，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帮我？”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旧楼道里的风掀起他白衬衫的下摆，露出腰间系着的暗纹腰带——那腰带不是寻常布料，摸起来像极了狐狸尾巴根部的绒毛，在昏暗里泛着细弱的光泽。
他低头时，眼角下的红痣格外显眼，目光落在林薇脖子上的红绳木片上，语气软了几分“吾名胡月卿，胡家山字辈的实习仙师。
你这木片，是二十年前城西观云观的老道给的吧？
他曾欠吾族一个人情。”
林薇猛地愣住。
这木片是父母车祸后，奶奶从观云观求来的，她一首以为只是普通的护身符，没想到还和眼前的“仙家”有关。
“胡家仙师？”
她攥紧红绳，声音依旧发颤“我只听奶奶说过，东北出马仙里有胡黄白柳灰五大家族，胡家是狐狸修炼成精……你是说，你是狐仙？”
胡月卿抬手，指尖轻轻划过袖口的暗红色仙印——那图案其实是只蜷缩的九尾狐，只是尾巴被简化成了三道纹路。
他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微光，仙印瞬间亮了起来，映得周围的霉斑都清晰了几分“吾族修行千年，分‘堂口仙’与‘散仙’，吾是堂口派来人间积功德的实习仙师。
按族规，要想成为正式仙师，必须找一个‘灵契弟子’，结出马契，共积一百柱功德香。”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林薇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是百年难遇的聚灵体，灵气纯且浓，能引阴邪，也能养仙家。
对吾来说，你是最好的灵契弟子；对你来说，吾能护你性命——刚才那怨煞己经散了你的灵气，不出三日，定会有更厉害的阴邪来找你。”
“我不要！”
林薇猛地后退，后背撞在楼梯扶手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我只想当普通学生，不想当什么出马弟子！
我奶奶说了，沾了仙家的人，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从小到大被阴邪纠缠的恐惧、父母早逝的委屈、对未知的害怕，全都涌了上来。
胡月卿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递过来一块带着檀香味的手帕“吾不逼你，但你要想清楚——你手腕上的桃木串己断，观云观的老道三年前就羽化了，这世上，除了吾，没人能护得住你。”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你若拒绝，三日后，要么被阴邪吸干灵气而死，要么变成行尸走肉的‘灵傀’。”
林薇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胡月卿清冷的脸，看着他指尖未散的金光，突然想起刚才被怨煞攥住时的绝望——那种冰冷的、窒息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胡月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收起手帕，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拇指大的木牌，上面刻着和袖口一样的仙印“你若同意，今夜就可结契。
这是‘引仙牌’，结契后，你随时能唤吾。
若不同意，吾现在就走，此后你我再无瓜葛。”
林薇看着那枚木牌，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印，咬了咬唇——她没得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