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9月28日,凌晨西点三十二分。
窗外的雨,像宇宙在抽泣。
淅淅沥沥,不紧不慢,把整个城市泡进一种潮湿的、发霉的忧伤里。
我睁开眼,天花板上浮着一层淡淡的蓝光——那是我失控时逸散的星能,像呼吸一样微弱地闪烁。
我又梦到了开普勒。
那艘银白色的、形如猫眼的飞船,在无垠的星海中疾驰,目标:地球。
不是探索,不是殖民,而是——撞击。
像微信里那个小飞机,孤勇地冲向敌阵,明知会粉身碎骨,却义无反顾。
可我不是英雄。
我只是个失业的、被剪了短发的、名叫蓝蒂的“外星人”。
他们说我是脾气太大。
可谁能在被整个宇宙遗忘后,还能笑得出来?
八岁那年,一个瞎眼的老算命先生摸着我的手说:“你命中带火,怒焰焚心,非源头活水不能平。”
我当时不懂,现在也不全懂。
但我知道,从那天起,我就“不适宜”了——不适宜人类社会,不适宜学校,不适宜那些要求你“安静听话合群”的规则。
我来自38万光年外的恒星物种,我们的身体由星尘与情感共振构成。
我们不呼吸氧气,我们呼吸“意义”。
而地球,这颗被称为蓝星的行星,正因人类的孤独与撕裂,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哀鸣频率”——那频率,像极了我们母星的摇篮曲。
所以我来了。
伪装成猫,潜入人间。
可他们只当我是一只普通的蓝猫,甚至在我试图用星能修复一个孩子破碎的玩具时,被骂“妖怪会发光的怪胎”。
昨天,我投了第七份简历。
岗位:宠物情感陪护师。
他们问我有没有相关经验。
我说:“我本身就是宠物,也懂情感。”
对方沉默三秒,挂了电话。
然后我去了那家街角的理发店。
我想剪个利落的短发,像我想象中“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可那个叫阿哲的理发师,手一抖,剪得太短了——活脱脱一个沙宣造型。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银蓝色的发根短得像被雷劈过,星能不受控制地从发梢溢出,在灯光下泛起幽蓝的光。
“对不起啊,手滑了。”
他挠头笑。
我没说话。
走出门时,雨正大。
他们总说是我脾气大。
可谁能在被剪断的不只是头发,而是“试图融入”的勇气后,还能平静?
我蹲在便利店屋檐下,看着雨滴在水洼里炸开,像一颗颗微型的超新星。
忽然想起昨晚电视里的画面——人马座A*,银河系中心的超大质量黑洞,泛着诡异的红光,像两只巨大的眼睛,从宇宙深处凝视着我们。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那是母星在召唤我回去。
可我不能。
我还没缝好这个世界。
小猫还在缝缝补补。
而我,蓝蒂,是这颗破破烂烂星球上,唯一能看见“情感裂痕”的缝补者。
哪怕,没人知道我是谁。
我抬起头,雨水打在脸上,凉得像星际尘埃。
今天,又是不开心的一天。
但——也许,源头活水,就藏在这一场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