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薇(苏凝华)“大病初愈”,刘氏和苏语柔自然要来“探望”。
这日午后,刘氏带着苏语柔来到汀兰水榭。
刘氏穿着一身石青色绣福寿纹样的褙子,面容温和,眼神却带着几分审视;苏语柔则是一身娇俏的粉色衣裙,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凝华,你可算好了,娘这几天心都揪着。”
刘氏一进门就握住她的手,语气“关切”,“以后可千万要小心,那荷花池边湿滑得很。”
苏语柔也跟着抹眼泪:“姐姐,都怪我,那天要是我陪在你身边就好了,你也不会……”若是以前的苏凝华,此刻定然会心疼地安慰她们。
但林砚薇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表演,心中毫无波澜。
她轻轻抽回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声音平静:“劳母亲和妹妹挂心了。
许是我前些日子没休息好,有些头晕,才会不慎落水。
倒是让母亲和妹妹担心,是女儿的不是。”
她没有提酸梅汤,也没有提苏语柔的身影,只说是自己头晕。
她知道,现在没有证据,贸然指控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说她诬陷庶妹。
刘氏见她态度平静,不像要追究的样子,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又觉得今天的苏凝华似乎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你能这么想就好。”
刘氏笑道,“身子刚好,就别多想了,好好休养。
语柔,你以后多来陪陪你姐姐,姐妹俩也好有个照应。”
“是,母亲。”
苏语柔乖巧地应着,看向苏凝华的眼神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和轻蔑。
她以为,苏凝华还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拿捏的软柿子。
林砚薇捕捉到了她那一闪而逝的眼神,心中冷笑更甚。
“妹妹有心了。”
她淡淡道,“只是我现在身子乏,怕是招待不好妹妹。
画春,替我送母亲和二妹妹出去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
刘氏和苏语柔都愣了一下。
以前的苏凝华,对她们向来是温顺有礼,从不会这样首接地赶人。
刘氏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温和:“那你好好休息,娘改天再来看你。”
苏语柔也只好跟着起身:“姐姐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两人走后,画春忍不住道:“小姐,您刚才对夫人和二小姐是不是太冷淡了?
她们会不会……画春,”林砚薇打断她,眼神锐利,“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回小姐,奴婢从五岁就跟在小姐身边,己经快十年了。”
画春不明所以。
“那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林砚薇看着她,“落水一次,我总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糊涂了。”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以后,府里的人和事,你要多留个心眼。
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别做。
但若是有人想害我,你也不必怕,有我在。”
画春看着自家小姐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和锐利,心中一震,连忙跪下:“奴婢明白!
奴婢誓死追随小姐!”
林砚薇扶起她:“起来吧。
我们现在势单力薄,行事必须谨慎。”
接下来的日子,林砚薇表面上依旧是那个温婉的嫡小姐,安心养病,对刘氏和苏语柔的“关怀”也不冷不热地应付着。
但暗地里,她却在利用画春,悄悄打探府里的情况,尤其是关于她父母当年去世的细节,以及苏语柔和刘氏的动向。
她发现,刘氏这些年以“代管”的名义,侵吞了不少苏家的嫁妆和产业;而苏语柔,则暗地里与太子身边的一个谋士有所往来,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看来,她们的野心,不止于害死我,还要夺走我的一切啊。”
林砚薇看着窗外,眼神冰冷,“包括……太子妃之位。”
提到太子萧景琰,原主的记忆里充满了少女的羞涩与爱慕。
那是一个温润如玉、才华横溢的皇子,与原主自幼相识,情谊深厚。
只是,在原主落水后,太子只派了人送了些补品过来,并未亲自探望。
是他太忙,还是……他对原主的情意,并非如表面那般深厚?
亦或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林砚薇对此并不乐观。
在复仇的路上,她不能指望任何人,包括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夫。
但她也知道,太子之位,是她目前能抓住的、最有力的筹码之一。
她不能轻易放弃。
“是时候,去见见这位太子殿下了。”
林砚薇喃喃自语,“看看他,究竟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