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憨的鞋还踩在外门杂役区潮湿的地砖上,牛小强却己一脚踢开木桶,水花溅得一地。
俩人刚从灵根测骗那场尴尬里收拾好心情,还来不及喘气,就被分派去杂役坊跑腿。
晨曦未起,两张脸熏着鸡粪味,李大憨咳着说话——倒像刚撬开仙门后门的两个小贼。
“你拎桶的姿势比猪拱白菜还难看。”
牛小强侧头,脸上扬着挑衅的笑,“小憨子,今儿轮到我们送饲料去丹兽房,你要是敢偷懒,丹兽咬你***我可不救你。”
李大憨捏了捏袖口,眼神贼兮兮扫向牛小强的裤脚,“你这鞋,该不会昨夜又拿去给师兄洗脚了?
要不今儿咱们顺道送个‘洗脚丹兽’过去?”
他话音未落,一桶饲料就被牛小强抡过来,险些打在他脑袋上。
“走你!
别磨蹭,听说今天丹兽房新来了头玉麒,那个欧阳屁精也凑热闹——咱得小心那厮。”
牛小强一边呛着,一边将木桶踹上推车,手脚麻利得像拖拉机变形。
李大憨侧身跟上,两人的身影在杂役区碎砖瓦砾间跳跃。
“你猜欧阳屁精又准备什么幺蛾子?
前天他让师弟在米缸里藏耗子,昨天给厨房加辣椒,这厮就喜欢制造乌龙。”
“屁精不作妖,他都憋得发霉。”
牛小强咧嘴一笑,“不过我听说,他在丹兽房搞了件大事——把玉麒的草料换成了‘噗噗草’,那玩意能让兽儿拉肚子呲火,正好今天咱俩送料,怕什么?”
李大憨脑海画面浮现出玉麒喷火乱窜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哆嗦,“来点逗气修行法,逗一逗这头玉麒也未尝不可。”
两人将饲料搬进丹兽房,只见一群丹兽围着栏杆乱蹦乱叫。
玉麒是新来,毛发泛着淡青光,眼角透着无辜。
牛小强嘴快,上前就是一声招呼:“麒头老弟,来个蹄子蹭蹭?”
玉麒左一瞪,右一撅,竟然真就用蹄子在栏杆上摩擦,仿佛听懂了牛小强的话。
李大憨见状,忍不住掏出自制的破莲花笛子,轻轻吹了几下,音不成调,却带着他特制的逗气韵律。
谁知玉麒听了笛声,竟然一***坐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嗝,还甩给李大憨一个白眼。
牛小强愣了一秒,于是把饲料往玉麒嘴旁堆成小山,“小憨子,这逗气笛咋比隔壁屁精的‘噗噗草’还管用?
咱是不是招了真仙?”
他的话还没落,门口传来一串夸张脚步声。
欧阳屁精隆重登场,紫衣熏香,鼻孔里还塞了两团灵纸。
他一进门就嚷嚷道:“你们哪来的胆,大清早就扰我玉麒的仙梦?
我新发明的‘屁屁草’,可不是杂役能懂的高端仙料,懂不懂玄学?”
李大憨不动声色,将手指在笛身轻敲,“屁精少主,这草料颜色怪怪的,难不成加了啥独门仙气?
你这鼻孔堵得像丹炉,怕不是自家东西呛出了毛病。”
牛小强乐得背着饲料桶,“屁精少主别见怪,杂役嘛,专供丹兽吃专属美食。
再说了,您那‘屁屁草’,丹兽吃了是不是能炼出‘屁仙丹’?
要不你亲自吃一口?”
欧阳屁精本是来找茬,脸色唰地变了又变,见李大憨和牛小强这两人耍嘴皮子不落下风,转而亮出一个法器——半截玉哨,造型怪异,挂着橙红绒球,好不滑稽。
他故作神秘地吹了两下,丹兽们齐齐打喷嚏,场面一度沦为混乱。
玉麒倒好,打了喷嚏顺势拉出一道青烟,煤气味在房间里浅浅飘散。
李大憨忍笑实在绷不住,一边捂鼻,一边低声道:“屁精少主英明,屁气冲天,熏得诸仙都闭眼。”
众杂役弟子看了,都乐作一团。
欧阳屁精无奈,见自己丑态毕现,索性转身离开,临走撂下话:“别跑得太欢,下次收拾你们!”
牛小强一拍李大憨肩膀,两人趁乱把‘屁屁草’偷偷塞回了欧阳屁精的推车里,还顺手往玉麒嘴里填了自家调制的净气草。
玉麒吃罢立刻精神百倍,蹭着栏杆跳得更欢,丹兽房气氛一时火热,连管理的师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出门时,牛小强轻咳两声:“咱恶作剧也够了,小憨子,你这逗气法门是不是能用在师兄们身上?
有朝一日,能不能逗得仙门都乐一乐?”
李大憨眨眼,嘴角抖个不停,“那得看师兄们的脸皮厚度。
你厚我厚,仙门厚不厚?
来日再整大堂主,先整欧阳屁精——我这逗气路,路漫漫其修远矣,且玩且珍惜。”
牛小强哈哈大笑,一手搭着李大憨肩膀,两人肩并肩走向外门杂役坊的石阶。
午阳初升,远处仙灵鸟鸣,杂役们嬉笑打闹间,竟别有一番天地。
李大憨回头看了眼丹兽房,玉麒蹦跳的背影和欧阳屁精败兴离去的样子,都印在心里。
他暗暗记下这一天的小风波,也许修真路就是从泥泞里翻腾,用嬉笑抵御风雨,用逗趣活成自己的仙途。
杂役坊外,师兄们高声呵斥着下个活计,牛小强扭头给李大憨使了个鬼脸。
两人一前一后,推着破旧木车,向着更热闹的仙门正堂走去。
石阶上,一只雪白的狸猫符兽悄然潜入两人脚边,用尾巴在李大憨腿上轻扫。
苏小喵远远望见,低声呢喃:“你们这路,倒像仙门边缘最逗的两棵草。”
李大憨对着夕阳,笑容灿烂。
他知道,这段路还长,闹剧才刚刚落幕,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酝酿。
但无论如何,他愿意与牛小强一路同行,脚踏实地,边玩边闯,把修真路玩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