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届实习生不行,尤其是我外科主任赵德海的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陈凡!
全院实习生都在开晨会,你蹲在这儿干什么?拿针扎红薯?你当这是你家后厨房吗!
”我抬头,冲他咧嘴一笑,晃了晃手里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针尖正精准地刺入烤红薯的“气户穴”。“赵主任,阳虚体寒者忌生冷,
但炭火煨之可引阳入阴,再以通络针导气,能最大程度保留它的温补之性。您最近夜咳,
痰稀色白,怕是脾肺虚寒,来一口?”周围传来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赵德海气得脸都绿了,指着我的鼻子骂:“歪理邪说!不务正业!简直败坏我们医院的形象!
你!现在就去太平间,把昨晚送来的三具尸体搬到冷冻柜里去,好好给我醒醒脑子!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实习生里最漂亮的林小雅憋着笑,递给我一双一次性手套,
声音里满是看好戏的揶揄:“凡哥,您这‘中医养生早餐’可真够贵的,
这搬尸费都快赶上您爸给您捐的实习名额了吧?”我接过手套,慢悠悠地戴上:“没事,
我爹说了,死人最诚实,不会骗你,也不会投诉你。比某些活人强。”这时,
保洁员李建国正好推着清洁车经过,听到这番对话,看着地上被针扎过的红薯,
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实习生真是不着调到了极点。
他们都以为我是靠钞能力进来的混子,没人知道,我昨晚刚从老家守完祖坟回来。
更没人知道,我们“鬼手陈家”的入世修行,第一课就是与尸为伴,辨经络之滞,
察死气之息。那根银针,是我“鬼手陈家”代代相传的“通络针”。而那句医理,
出自早已失传的古籍《玄枢经》。去太平间的路上,
我看见清洁工王大妈正费力地用左手拧着拖把,右手手腕则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僵着。
我走过去:“大妈,手腕疼多久了?”她叹了口气:“十年了,这是老毛病,
一到阴雨天就钻心地疼,手指头都伸不直。”我让她伸出手,在那僵硬的腕关节上轻轻一搭,
指下感觉经络涩滞如缠丝,寒湿之气凝而不散。 随即抽出三根银针,
快如闪电般刺入阳溪、阳池、阳谷三穴,针尖微颤,一丝极细微的‘气’顺着针体渡入,
如春阳化雪。三秒后,我收针入袖。“动动看。”王大妈将信将疑地动了动手指,下一秒,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十年都未曾灵活转动的手指,此刻竟像是在弹奏钢琴。
她激动得差点给我跪下。旁边正在擦拭走廊扶手的老保洁员李建国赶紧扶住王大妈,
感叹道:“陈医生,您这手艺可真神了!老王这老毛病可有些年头了。”他说着,
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右肩膀。我瞥了一眼他的动作,随口道:“李叔,
您这肩周炎也有些日子了吧?晚上用热毛巾敷一下肩髎穴,能缓解不少。”说着,
我伸手在他肩膀外侧某个位置按了一下。李建国顿时倒吸一口气,随即感觉一股酸胀感散开,
肩膀轻松了不少。他惊讶地看着我:“诶!神了!就这儿,又酸又胀!陈医生,
您……您连这个都看得出来?”我笑了笑:“一点土办法,您试试看,管用就行。”“管用!
肯定管用!”李建国连连点头,心里又惊又愧,
惊的是这看似不着调的实习生竟真有如此本事,愧的是自己之前还在心里笑话人家。想到这,
他再看向我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真切的佩服。“有些人啊,装神弄鬼惯了,
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一个冰冷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我的前女友, 柳月。
她正挽着院长儿子周子衡的手臂,满脸讥讽地看着我。她今天妆容精致,
身上的香水味浓得能招来蜂蝶,看向我时,
却只有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种在新欢面前急于与过去划清界限、并狠狠踩上几脚的快意。
她对着围观的人群高声道:“要我说,这种人早点转行去庙会摆摊,说不定还能赚点香火钱,
待在医院里,迟早要治死人。”她这话与其说是对众人说,不如说是说给周子衡听,
更是说给我听。仿佛这样就能彻底抹去我们曾经有过的那段关系。
周子衡轻蔑地附和道:“一个关系户而已,靠着爹妈混日子, 这种人迟早要被清退。
”他说话时,故意搂紧了柳月的腰,像是在宣示***。我并不在意,挠了挠头,
憨厚地笑了:“也是,我连听诊器都拿反了。比不上周师兄您,哈佛高材生,
以后全院都得指望您呢。”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柳月和我分手,
不就是因为觉得我这个“普通实习生”给不了她想要的,而周子衡的父亲是院长,
能让她少奋斗二十年吗?转身离去的瞬间,我脸上的傻笑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骤然一沉,
低声自语:“手三阴经滞涩如锈,她右脉寸口浮滑带弦……眉心隐现桃花煞纹,啧,
***焚身而不知自省,反而攀高踩低。 这女人,为了攀高枝,
还真是迫不及待地要把我当垫脚石啊。肝郁化火,迟早要崩于情欲。”话音未落,
一阵尖锐急促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楼层!广播里传来护士长焦急的呼喊:“抢救室一号!
抢救室一号!退休院长陆明远突发昏迷,血压测不出,心率持续下降,快不行了!
”走廊里瞬间乱作一团,所有白大褂都疯了似的朝着抢救室的方向狂奔。我来到抢救室外,
抢救室的门开合间,传来护士急促的报告声和赵主任的怒吼:“血压测不出!”“四肢冰凉!
”“冷汗擦不完!”……同时,
我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从门缝中飘散出的、一丝极淡的海鲜与酒精混合的代谢气息,
再结合老爷子学术泰斗的身份和近期业内瞩目的评审会议……我望着抢救室喃喃自语,
将所有线索在脑中瞬间串联:“所有症状指向一点:面色恍白,汗出如油,
四肢厥逆…… 诱因必然是昨晚吃了海鲜火锅配冰啤酒,
又熬夜改了一宿的论文……最终病机已是脾肾阳绝,阴阳离决。西医救不了。”“唯有一针,
可追魂。”袖中,那根泛着幽光的银针悄无声息地滑入我的指间,冰冷如霜。
第2章 一针下去,全场鸦雀无声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像一把电钻,疯狂地钻着我的耳膜。
赵德海主任满头大汗,吼着让人再推一支肾上腺素,他身后的周子衡抱着双臂,
一副精英做派,高声建议立刻准备体外膜肺氧合ECMO设备,
旁边的柳月像个应声虫一样连连点头。“子衡师兄说得对,必须上最强支持!陈凡你懂什么,
别在这里添乱!”一群蠢货。一群只认仪器的蠢货。我拨开挡在前面的实习生,挤了进去。
“赵主任,他不是心梗。”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混乱中却异常清晰,“是阳气脱于下,
气机下陷不举,再打升压药,无异于竭泽而渔, 五分钟内必死无疑。
”赵德海眼珠子都红了,冲我咆哮:“你懂个屁!实习生滚出去!”我没理他,
目光死死钉在陆老微微泛白的脚踝上,忽然冷笑一声:“他昨晚吃了虾蟹,喝了冰啤酒,
右脚大趾关节红肿,对不对?这是湿热下注,引动脾阳暴脱!现在唯一生机,
在‘百会’与‘涌泉’之间的一线真气!”全场哗然。周子衡嗤笑一声,
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陈凡,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这里是医院!医院!
讲科学的地方!”他转向赵德海,语气“恳切”:“主任,
不能让一个实习生拿病人的生命做他的巫术实验!这是对陆老极大的不负责任!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时间就是生命。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我反手抽出那根早已准备好的银针,一个箭步冲到床头,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针尖已稳稳刺入陆明远头顶的百会穴。《灵枢》有云:“上守神”,百会为诸阳之会,
此穴能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同时,我左手三指死死按住他足心的涌泉穴,此乃肾经井穴,
为阳气之根。 真气灌注,低喝一声:“提阳归位!”以针引气,以指渡气,
强行沟通天地桥,挽狂澜于既倒!奇迹发生了。心电图上那条濒临拉直的线,
瞬间如遭电击般剧烈波动,几秒后,竟奇迹般地、缓缓地恢复了平稳的窦性心律!
血压开始回升,呼吸也逐渐平稳。上一秒还声嘶力竭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整个抢救室死一般寂静,只剩下监护仪平稳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赵德海的手在发抖,他颤抖着探了探陆老的颈动脉,那强劲有力的搏动让他猛地抬头看我,
声音都变了调:“你……你用的什么邪术?”我收回银针,
若无其事地挠了挠头:“我……瞎蒙的,可能是……针灸?”“放屁!”赵德海脱口而出,
随即意识到失言,但眼中的震撼却无法掩饰,“这绝不是普通针灸!”话音未落,
病床上的陆明远,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我,声音虚弱却无比清晰:“百会一提,
如日升天,涌泉纳气,似水归渊…… 小同志,你是陈家的人?”抢救室外,我隔着玻璃,
看见柳月惨白的脸,和周子衡死死攥紧的拳头,那眼神里除了震惊,
更多了几分被当众打脸的羞愤和难以置信的嫉恨,甚至有一丝信仰被挑战的慌乱。
我收回目光,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3章 前女友的倒追从道歉开始陆明远醒了,点名要见我。这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
在仁心医院炸开了锅。院方连夜召开紧急内部会议,我这个还没转正的实习生,
破天荒地成了会议的核心议题。会议上争论激烈,
以周子衡父亲为首的保守派坚决反对给予我任何特殊待遇,认为这是对现代医学体系的挑战。
周院长甚至拍着桌子强调:“医学是科学!不是江湖戏法!我们不能开这个先例!”最终,
还是赵德海主任顶着所有压力,力排众议, 一锤定音:“陈凡,
即刻起加入陆总的特护小组,负责后续调理。”他补充道:“至少,在陆院长康复期间,
我们必须尊重他的意愿。一切责任,我来承担。”消息一出,全院震动。医生休息室里,
空气酸得能腌咸菜。王涛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一支万宝龙钢笔,
阴阳怪气地开了口:“真是世界奇闻,咱们仁心医院什么时候开始靠玄学治病了?
一个实习生,就靠着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想一步登天进特护组?
”他身边几个附和的医生立马笑了起来,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嫉妒。我没说话,
自顾自地冲着一杯速溶咖啡。跟这群坐井观天的蛤蟆争论,只会拉低我自己的层次。
我们陈家医术,传承千年,救人无数,岂是尔等庸碌之辈所能揣度。“一个靠玄学混饭吃的,
还想进特护组?”王涛见我没反应,声音又拔高了几度,生怕别人听不见。话音刚落,
休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柳月走了进来,她今天没穿白大褂,一身香奈儿的连衣裙,
却显得脸色苍白。她眼神复杂地瞥了我一眼,有惊疑,有后悔,
但更多的是一种重新评估价值后的灼热。她大概终于意识到,
我这个她为了周子衡而迫不及待甩掉的“前男友”,似乎藏着能让她攀上更高枝的潜力。
她无视了所有人,径直走到我面前,众目睽睽之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陈凡……那天我说的话太难听了,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楚楚可怜,
“其实我一直……一直很崇拜你,我也知道……你一向低调,
但你的才华是藏不住的……”“崇拜?”我心里冷笑,她此刻矫揉造作的“崇拜”二字,
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记忆的脓包。分手那天她的话无比清晰地再次在我耳边炸开:“陈凡,
你就是一个靠家里塞钱进来的废物实习生,拿什么跟周子衡比?
你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底层医生,别耽误我的前程!”那每一个字都曾像刀箭一般,
刺中我的心,现在倒成了她口中的“崇拜”和“低调”了。说着,她伸出手,
似乎想去拉我的袖子。我端着咖啡杯的手轻轻一侧,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脸上却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别别别,柳大美女,你这一哭,
我怕我那刚稳定下来的心绞痛待会儿又得复发了。再说了,您这崇拜来得太突然,
我心脏不好,承受不起。您还是去崇拜您的周师兄吧。”“噗嗤”一声,
旁边传来一个憋不住的笑声。林小雅正撕开一包薯片,她狠狠咬了一口,
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斜着眼看柳月:“哟,柳大小姐,装什么白莲花呢?
您不是前两天才在朋友圈跟周少爷许下了‘共赴哈佛’的宏愿吗?怎么,哈佛的门槛太高,
改走玄学捷径了?”柳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着下唇,
委屈地看着我:“那是误会……是家里希望我多结交一些有前途的朋友…… 我现在才明白,
真正厉害的人,从来都是不张扬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仿佛急于证明自己的“幡然醒悟”。我心里一阵冷笑。家里希望?
只怕是你自己攀龙附凤的心按捺不住吧。
当初不就是因为觉得我“没前途”而迅速投入周子衡的怀抱,现在发现我可能更有价值,
就又立刻回头想来捡起来吗? 肝郁气结,心火上炎,以致面现桃花煞,这哪是真心悔过,
分明是见我显露了冰山一角,起了贪念,想来偷师我所藏之术。甚至,
还想把我也变成她裙下之臣,成为她向上爬的又一阶梯。最终我并没有理会柳月,下班后,
我刻意绕开了她,从医院后巷走。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穿着帆布鞋的女孩正蹲在地上,
看起来很着急。我走近了才发现,是她的鞋带断了。我从口袋里掏出备用的针线包,
三两下帮她把断带缝好。动作熟练,针脚细密,
这手缝合功夫让几个路过的护士都侧目了一下。她站起来,疼得脸色发白,一只手捂着小腹。
我看了她一眼,随口说道:“经期腹痛,试试按压足三里,能缓解。”女孩愣了一下,
随即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我,眼神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水:“谢谢你,我叫苏小小,
就在对面写字楼做行政……你……真是个奇怪又温柔的医生。”她对我鞠了一躬,
转身小跑着离开。一阵风吹过,一根粉色的发带从她头上飘落。我弯腰捡起,准备叫住她,
却在看到发带一角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带角处有用稚嫩的针法绣着的“小小”两个字,而翻过来,
背面竟有一个用黑色记号笔画的,歪歪扭扭的竹马图案。那是我画的。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七岁那年的夏夜,雷雨交加,我背着一个发高烧的小女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她家走。
她父母出差,家里只有个耳背的奶奶。我用爷爷教的推拿手法,守了她一夜,天快亮时,
她的烧才退下去。她烧得迷迷糊糊,趴在我瘦小的背上,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哥哥,
等我长大了,要嫁给你。”我捏紧了手里的发带,轻声喃喃:“原来是你……小不点,
你回来了。”这时,已经跑到巷口的苏小小忽然回头,冲我用力挥了挥手,
声音清甜:“医生!下次我请你喝奶茶!”我望着她消失在拐角的背影,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底那片沉寂多年的角落,仿佛照进了一缕阳光。而我没注意到,
巷子另一头的阴影里,柳月的身影一闪而过,眼神阴沉得可怕。她看着苏小小离开的方向,
又看看我脸上未曾掩饰的笑意,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周子衡的号码,
声音冰冷又急切:“我要调岗,跟陈凡一个组……他那套东西,我们必须掌握原理,
或者……证明它是错的。不能让他靠着这种手段爬上去。”我低头,
将那根带着淡淡馨香的发带,小心翼翼地折好,轻轻塞进了胸口的内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走丢了。第4章 发带飘进急诊室尖锐的呼救声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
瞬间刺穿了急诊大厅嘈杂的空气。我刚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
就看到苏小小扶着一个女孩冲了进来,那张我曾在梦里描摹过无数次的脸上,
此刻写满了惊惶。她声音都在发抖:“护士姐姐!我同事小雯突然肚子疼得倒在地上,
她……她月经刚来,会不会是宫外孕?”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柳月。
她穿着熨烫笔挺的白大褂,抱着病历夹,
眼神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又是个不懂生理常识的,痛经而已,挂妇科就行,
别在这里占用急诊资源。”她说着,目光扫过苏小小,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
苏小小急得眼圈都红了:“可她冷汗直冒,人都站不住了!”柳月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我却不能。我看着苏小小无助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我快步上前,
在那个叫小雯的女孩身前蹲下,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腕脉上。一触之下,
我眉头便紧紧锁死。脉象沉细而滑,如盘走珠,尺脉尤为虚弱欲绝,此乃阴寒内盛,
元阳不振之危候! 再看她舌苔白腻隐隐泛青,结合腹痛的位置和突发的时间,
我心里瞬间有了判断。“不是普通痛经。”我抬起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
“是寒邪入体,凝滞血瘀,导致气机逆乱。再拖半个小时,人可能就要厥脱休克。
”我没理会柳月瞬间僵住的表情,直接对旁边经验丰富的护士长刘美兰说:“刘姐,
麻烦准备一个艾灸盒,几片生姜,再拿三支50%的葡萄糖。”刘美兰一愣:“葡萄糖?
她又不是低血糖,要这个干嘛。”我沉声道:“不是为了补糖,是借这一点甘甜之味,
温养中焦, 给她‘骗’一口将要散掉的阳气回来。《伤寒论》中亦有‘甘温除大热’之法,
此乃异曲同工。”刘美兰虽然满腹疑惑,但看我神情笃定得不容置喙,立刻转身去准备。
我从随身的针包里抽出银针,手法快如闪电,在她十指指尖的十宣穴飞速点刺放血,
挤出几滴暗紫色的血珠。此乃泻络远针,启闭开窍,救急之法。紧接着,刘姐拿来了东西,
我将姜片置于她的关元穴和三阴交穴上,点燃艾条,以悬灸之法温煦。姜助艾力,透达深宫,
驱逐寒邪。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十分钟。原本还在痛苦***、满头冷汗的女孩,
呼吸渐渐平稳,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刘美兰看得啧啧称奇:“陈凡,你这哪是治痛经,
简直是把人从鬼门关往回拽啊。这手法,跟谁学的?”我收起针具,摆了摆手,
淡淡地说:“她昨晚肯定吃了冰淇淋又喝了冷饮,还熬夜加班到凌晨。现在的女孩子,
总喜欢拿命去换那点绩效指标。至于手法嘛……家传的土法子,登不上大雅之堂。
”我刻意说得轻描淡写,目光却瞥向柳月,她正死死盯着我的动作,眼神闪烁,
似乎在努力记忆。我的目光不经意间与苏小小对上,她正怔怔地望着我,
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而明亮的光芒,像是拨开了迷雾的星辰。那眼神里,有感激,有惊讶,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强大力量的敬畏和好奇。当她听到“家传”两个字后,
眼神又微微动了一下。当晚,医院档案室的灯光下,柳月不甘地调出了我的实习档案。
上面除了“家属捐赠名额”一行字格外刺眼外,专业能力那一栏几乎是空白。她咬着牙,
拨通了周子衡的电话:“我查不到他任何学术背景,但他今天用的针法,
我好像在一本古籍的扫描件里见过——叫‘提阳归位术’,
传说是早就失传的‘鬼手陈家’的秘技!还有那放血和艾灸的手法,搭配得极其精妙,
绝不是土法子那么简单!”周子衡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声音带着压抑的恼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鬼手?不过是些糊弄人的乡野传说。
我爸说过,现代医学建立在证据和可重复性之上。就算他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本事,
没有学历和论文,在这医院里也寸步难行。 你盯紧他,
找个机会让他‘主动’写一份详细的诊疗报告,我拿给我爸的医学顾问团队分析一下。
我们必须用科学的方法拆穿他那套把戏,不能让他带歪了医院的风气!”而此刻,
我正坐在医院的天台上,夜风微凉。我指尖摩挲着的,正是那天从地上捡起的那根发带,
上面用浅色的线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竹马图案。我低声自语:“小小,当年你高烧不退,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是我用‘小儿推拿十三式’把你救回来的。现在你回来了,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推开。”想到柳月白天的眼神,我眉头微蹙,那女人,
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与此同时,苏小小正对着手机屏幕,认真地比对自己腿上的穴位,
搜索栏里清晰地显示着“足三里穴位图”几个字,她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
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家传 中医 针灸 很厉害”,在零零总总的搜索结果中,
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词条引起了她的注意——“鬼手陈家”。她点开另一个网页,
搜索着:“鬼手陈家 中医”。网页加载缓慢,跳出的信息零星而模糊,
大多与一些尘封的地方志和奇闻轶事有关,
但“医道圣手”、“活死人肉白骨”、“隐世”等关键词,却让她心跳莫名加速。夜色渐深,
我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仿佛白天的紧张与喧嚣都已远去。然而这份安宁,
却被口袋里一阵急促而剧烈的震动打破了。是科室的紧急呼叫器。这种频率的震动,
通常只代表一件事——有病人的身体状况,在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情况下,急转直下。
第5章 谁在偷学我的方子?我冲进病房时,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12床的慢性胃炎患者,
此刻正伏在床边剧烈呕吐,面色惨白如纸,几个年轻医生围着他手足无措。王涛背着手,